從前是你護着我,往後的日子,我來護着你可好?
楊大丫只覺得呼吸都急促起來,這些年她雖然不懂什麼男女情愛,可此時被蕭二郎抱在懷裏,心頭的那種情愫讓她像是揣了一隻小兔子在胸口一般,或許……這就是情動?
“二……二郎?”
輕輕推了推蕭二郎,對方卻像是熟睡了一般絲毫不動。
楊大丫左右看了看,乾脆就着身子同蕭二郎齊齊倒在軟榻上。
英俊的眉眼再次出現在眼前,楊大丫呼吸一滯,輕輕擡起手。
眉毛,眼睛,鼻尖……
比小時候長開了,也更好看了。
手指停留在他的面龐上,楊大丫輕輕捏了捏。
“老了,沒有雞蛋嫩了。”
蕭二郎突然出聲,嚇的楊大丫猛的收回手就要坐起身,卻被蕭二郎再次攬在懷裏重新倒在了榻上。
當場被抓包,楊大丫羞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別動,好累。”
蕭二郎的聲音沙啞中帶着疲憊,楊大丫聽的不由心疼,便不再掙扎,靜靜窩在蕭二郎懷裏。
“明日怕是有一場大戰。”
許久,蕭二郎的聲音悠悠傳來,楊大丫輕輕嗯了一聲:
“別怕,有我。”
蕭二郎脣角勾起,大手蓋在楊大丫腦袋上:
“好,不怕。”
室內一片靜謐,聽着頭頂傳來的綿長的呼吸,楊大丫緊繃的身子微微放鬆了些。
纔剛想活動一下手腳,蕭二郎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
“明日,這城該起一個新名字了,大丫,你說該叫它什麼?”
楊大丫身體再次僵住,思緒卻忍不住跟着蕭二郎的話轉動起來。
“新城,就叫新城吧!”
新的開始,新的起點,新的……時代。
蕭二郎脣角笑容更盛:
“好,就叫新城。”
北風嗚咽,寒冬悄然來臨。
室內燃着炭火,兩人相偎在榻上,渾身都暖融融的。
人一暖和起來,身子就開始犯困,沒過一會兒楊大丫的眼皮便有些睜不開了。
懷裏的人兒身子漸漸軟了下來,沒過多久,便有些不老實了。
看着像一隻猴子一般盤在自己身上的楊大丫,蕭二郎抽了抽胳膊,愣是沒抽出來。
無奈笑了笑,蕭二郎仰頭看着窗外的繁星,記憶再次回到當年那處山洞。
“大丫,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熟睡的楊大丫微微蹙了蹙眉,往蕭二郎懷裏拱了拱繼續睡了過去。
“我不想去那個地方。”
蕭二郎的聲音在暗夜裏顯得無比寂寥,當年他們拼死才逃出去,那地方於他而言,便是噩夢的開始。
“等拿下那裏,這一切事都了了,我們找個地方住下來可好?不如還去那處山洞吧,建一座你喜歡的行宮,等我們老了便埋骨在那裏。”
蕭二郎越說越覺得可行,懷裏的人睡的很安穩,他卻像是心頭燃了一把烈火,恨不得馬上踏破皇城,顛覆了這江山。
晨曦,楊大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纔剛坐起身便聽到城牆上的戰鼓聲。
等她穿戴整齊來到城牆上時,底下已經黑壓壓全是漠北大軍。
漠北狼王坐在高頭大馬上,滿臉陰鷙:
“蕭二郎,可敢跟本王一戰?”
軍前叫陣,贏了,士氣大振,輸了,自然也會累壞了軍威。
蕭二郎眉峯微挑,這漠北狼王,他還真想會會。
然而,還不等他出聲應戰,一道紅色的身影便已迅速從自己身旁掠過,徑直跳下城牆。
楊大丫手中長槍猛的插進城牆上,電光火石之間,已藉着摩擦的力道躍到城下,長槍一甩穩穩落在地上:
“何須二郎親自上場?我來會會你!”
“好!”
利落的身手頓時引得城牆上的士兵拍手稱讚,蕭二郎卻緊緊皺起了眉,嘴上雖沒說什麼,眼睛卻緊緊盯着楊大丫,手也攥緊了身側劍柄。
“你是何人?”
狼王眯眼打量着楊大丫,滿臉輕蔑:
“本王勸你別逞能,你那點血,怕是不夠餵我這邀月刀。”
“是麼?你那大塊頭,倒是夠我這紅纓槍飽餐一頓!”
話落,楊大丫便已如離玄之劍朝着漠北狼王奔去,漠北狼王彎刀一揮,原本想迎上來的衆人頓時收了勢。
“駕!”
一聲厲呵,身下大馬揚蹄而去,轉瞬便來到楊大丫身旁。
楊大丫那小小的身影在這大馬面前簡直如同螻蟻一般,好似那馬兒一揚蹄便能將她踩在腳下。
漠北狼王確實也是這樣想的,然而這個念頭剛起,楊大丫身子向後一倒,整個人從馬腹下鑽了出去。
“大王小心!”
身後衆人一聲驚呼,狼王只覺得後腦一寒,本能的轉身揮刀。
“叮”的一聲,短刀撞在長槍之上,那槍桿竟然也是玄鐵打製,震的狼王虎口都差點裂開。
狼王趕忙驅馬後退,這下再也不敢小覷面前的小將。
楊大丫在女子中身量算是高的,可在這兇悍的漠北狼王面前依舊像是小鳥一般,狼王輕敵也在情理之中。
眼下心知自己大意了,這才認真審視起楊大丫來。
“大郢竟也有如此強悍的女子?”
這一看不得了,對方竟然是女子!
狼王眼裏生出些許讚賞:
“能將本王逼退的,你還是第一個!不過……你再也沒機會了!”
楊大丫卻是嘲諷的勾了勾脣角:
“那可未必!”
話落,長槍一挑再次攻了上去。
狼王原本以爲自己只是大意才吃了虧,沒想到自己還是輕敵了。
幾招下來,自己越來越喫力,持刀的手竟有些不穩了。
楊大丫卻是越打越勇,看準一個時機長槍直接刺中馬腹。
一聲嘶鳴,狼王連人帶馬摔了下來,漠北陣營頓時亂了起來,幾匹快馬迅速朝着二人方向而來。
城中士氣大震,蕭二郎見時機成熟,一聲令下城門大開,自己卻直接掠下城牆朝着楊大丫飛奔而去。
大戰,一觸即發。
楊大丫卻被狼王的人馬團團圍困起來:
“捉住她!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