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權謀天道 >第3章 姜原姜原
    說完便引了孫招遠進到帳篷。掀開帳篷,便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圍着火堆取暖。金飛、姜富貴兩人道:“姜原老者,我們又來和你喝酒了。”

    姜原一聽,本來木訥神色立時欣喜,道:“原是兩個好兄弟,今日又給我帶了什麼好酒?”

    姜富貴將隨身酒壺取了出來,道:“老者,這是我從撫州買的上好鹿鞭酒,最是驅寒,也最是香辣可口,上次和你喝完,你說不夠,這次我便帶了五斤,前來與你好生暢飲。”

    姜原看了姜富貴手中酒壺,趕緊堆滿笑意,起身迎接道:“快快快,幾位快坐,過來取暖。”

    姜原這帳篷本就破破爛爛,帳篷中也沒有傢俱,幾人便席地而坐,幸好地上還有幾張獸皮,孫招遠、金飛、姜富貴三人便坐在獸皮之上。

    姜原拿出幾個破罐瓦片,小心將酒接了,分給三人,幹了一杯,姜原咂嘴回味,道:“好酒,好酒,果然好酒。”

    說完又倒了酒,喝了起來。

    須臾,他一個人便自斟自飲了一斤有餘。

    孫招遠開口道:“聽聞姜原老前輩乃是前任的江州巡撫,不知何事被貶流放到了這長留州?”

    姜原道:“爲了何事?官場之中,有些爭鬥,自然是有的,若是你礙着別人,擋了別人的路,被人拿了短處,自然就落下馬來。”

    孫招遠道:“被人拿了什麼短處?”

    姜原笑道:“你們不是來問澤布多傷人一事嗎?怎麼好端端的又問起我來?莫不是又要在這跑羊地審問一次?”

    孫招遠看姜原並不想再提從前事情,自然知曉他這隱情不會輕易說出,便將話頭引回澤布多,問道:“那澤布多爲何如此膽大包天,敢殺死殺傷這麼多人?即使殺死殺傷的是流放之人,難道就不怕朝廷過問嗎?”

    姜原道:“我們這些流放之人,朝廷本就不管,讓我們自身自滅,這些聶耳族人,仗着自己血統,在這兒橫行霸道,目無王法,現今我們在這兒無人護佑,無人能管,不管是這聶耳族匪羣,還是這跑羊地狼羣,都惹不起,只能期盼上天開恩,平安捱過刑期回了老家,方是造化一場。”

    孫招遠道:“姜前輩莫要如此心灰,有我在此地任這靜冰府知府,也會助你們脫困。”

    姜原又自斟自飲了一瓦片酒,道:“孫大人,只要你能給我們這些漢人多送些酒,就要日日爲你念咒誦經了。那些聶耳族,還有面前這幾十窩狼羣,哪個是好惹的?現今就算澤布多犯了人命,知府公衙哪裏有漢人可以驅使,去將這個罪人抓住審問?即使抓住了,他的親朋還不將知府公衙圍了,到時如何處置?還有這狼羣,天天跑來抓我們的羊子,若是丟了羊子,各個都要加重刑期,更有甚者,有些出去尋水打獵之人,在草原之上迷了路,便再不見蹤跡,想來就是被這狼羣抓住分吃了。我們這些漢人,若不是有狗羣護佑,身邊有火堆火把,想來也早就葬身狼口。這些禍患,若沒有精兵千人,如何能將這些害人孽畜一網打盡?知府公衙,聽聞捕快也就幾十人,還盡是聶耳族人,即使你貴爲知府,他們怎會盡心爲我們漢人保這個平安?”

    這姜原乃是個官宦老手,信奉的做官要訣便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沒有好處之事,怎會有人肯擔這職責?

    孫招遠道:“姜前輩莫要擔心,雖說我現今在知府公衙,沒有幫手,但是臨來長留州之時,聖上派了親兵侍衛前來護我周全,這隊兵士,都是萬里挑一的好漢,抓捕個澤布多,乃是個小事,就算是將這狼羣窩悉數端了,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姜原道:“孫大人,在這茫茫草原,這百十個人,要抓個澤布多,怕也不是易事,還有要將狼窩端掉,更是個天大難事。以前未到長留州之時,想來這些狼羣禽獸,都是些行屍走肉,不足爲懼。到了這跑羊地,和這些狼羣朝夕相伴,才知狼羣狡詐兇猛,善於用計,若是這些狼化作人形,也是人中翹楚了。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孫大人,依我之見,比抓住澤布多要難上許多。”

    孫招遠道:“這就奇了,這狼羣還會用計?”

    姜原道:“正是,此真乃天下奇聞,待得日後孫大人若真起心助我等跑羊地漢人圍獵狼羣,自然會知,這狼羣厲害,不亞於人。”

    孫招遠道:“姜前輩放心,我已說過,既然我來到這靜冰府,自然不會眼睜睜看我漢人陷入絕境,定會助你等脫困。待我先將澤布多抓住定罪,再去會會這些狡詐狼羣。”

    姜原道:“孫大人,若是要去抓這澤布多,你可知他現今何處?”

    孫招遠道:“這茫茫草原,這些人又遷移往來,行蹤不定,自然是找不到的。”

    姜原奇道:“那孫大人如何能將他捉拿歸案?”

    孫招遠道:“這有何難?既然我找不着澤布多,那就讓澤布多來找我即可。”

    姜原會意道:“孫大人,果然計謀蓋世。”

    當下幾人又一起將酒壺中酒喝盡,到了太陽將下山時,孫招遠、金飛、姜富貴便告辭回家。那姜原早就醉倒在地上,支支吾吾的不知說些什麼。

    孫招遠喝了大約一斤酒,騎上大馬,只覺腦袋昏沉。那馬奮起雙蹄,一路馳騁,這寒風吹進孫招遠體內,才讓他漸漸清醒。幾人騎馬登上一道山崗,見那姜原等人的帳篷已甩在山腳。

    來時他們走的是一條大道,但那大道蜿蜒曲折,甚是繞路。面前卻有一條小道,只能走馬,不能過馬車,孫招遠一心想趕回城內,早點休息,便放任這馬走了一條小路,插向山下。

    那三匹馬體內熱氣騰出,漸漸披上一層白霜,白雪皚皚,沒入馬蹄,越往前馬步越加遲緩。天地之間,越走越靜,只剩馬蹄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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