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師是不忍心看到自己與小蟻離別時的傷感,就沒有出府相送,吩咐下蟻及其紅頭蟻出府送之。小蟻站於這深宅大院之中,回首仰望,挎上包裹,緩緩的走出。下蟻及其紅頭蟻跟隨在後,小蟻轉身面對它們,紅頭蟻站出,道:“小蟻,沒事的時候常回來看看。”小蟻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上身後的馬車,駕車奔出,穿越大街小巷,出城門。奔出停下,走出馬車仰望城樓之上,太子師正站於城樓之上相望。下車之後的小蟻跨前一步,跪下仰望,道:“先生。”站於城樓之上的太子師揮揮手,道:“去吧。”小蟻起身上馬車遠去。
太子師遠眺這朦朧青山,綿延數十里。駕車奔馳,行至大峽谷。這裏是白蟻族與蟻族交界處。在這裏有屍骨累累,想必這裏常有戰事發生,下車將這些屍骨收集起來,道:“走,我們回家。”停留不久上車越過國界,到清水河河畔,對岸就是它們的家,蟻族的老巢。下車之後將收集好的屍骨埋在清水河河畔。河水湍急又清澈見底,魚兒相互追逐嬉戲,無憂無慮,原來生爲魚,就像它們這樣魚水之歡。繞過這清澈的河水,到對岸。蟻族巢穴經歷過戰火,已不是原來的樣子,周圍有枯枝敗葉覆蓋,看到眼前的這番景象卻痛在心裏。小蟻爬上枝葉進入洞穴,多處甬道坍塌受阻,此處有很多螞蟻的骸骨,想到那次戰役的慘烈。它是在這裏長大的,生它養它的地方盡是如此的不堪。一路走來看到的是堆積的屍骸,它們是爲了族羣而戰死,盡無蟻來替它們收屍,任其暴屍荒野,薅草一片,破敗的景象無不讓蟻痛斷心腸。繞開坍塌的甬道另尋其它,進入蟻室。這就是它們曾經的宮殿,宮殿之內被敵軍洗劫一空,一片狼藉。回首往事,盡是它童年的記憶,曾經的它受百蟻寵愛,保護的對象,如同睡在襁褓之中的嬰兒,需要親蟻來呵護。再美好的童年已經成爲過去,如今它們已經不在了,只剩下它孤零零一隻蟻。
夕陽的餘暉印紅天邊的雲霞,走進其中一個蟻室,發現這裏還有積攢下來的糧食,想必這裏還有蟻生活,是及其的興奮,奔出,四處張望。見有二十隻螞蟻站在它的面前,道:“小蟻。”它們可是小蟻兒時的夥伴,終於見到自己的親蟻啦,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如哽咽在喉,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小蟻走下站於它們中間,見到兒時熟悉的面孔,不知道說些什麼爲好,使其久久不能言語。二十隻螞蟻將小蟻迎請進小屋之內,久未見面心裏有很多話要說。其中一隻螞蟻,道:“小蟻,你一定是餓了吧。”小蟻只是輕輕的點頭,道:“趕了這麼久的路,你不說還真的餓了。”其中的這隻螞蟻湊上前,道:“我去給你煮飯喫。”這隻螞蟻進入廚房之中開始備晚飯。其它的螞蟻坐在一起,問道:“你離開蟻族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小蟻望着它們,說出自己的離開蟻族之後的經歷。其它的螞蟻坐在一旁安靜的聽着,而後道:“你受苦啦,族老將你趕出族羣是有它的苦衷的,它是在用另一種方式保護你免受戰亂之苦,只有出此下策。”一聽到族老,小蟻的眼睛裏直閃淚花,臉撇向一旁,眼淚偷偷的掉下。在族老臨死的時候,它未能見到族老最後一面,族老可是在這世上最親的蟻,族老的死在它的心裏是最沉重的傷痛,這個傷口是永遠也無法癒合的。它擦去眼淚,強忍微笑,道:“蟻后呢?怎麼不見蟻后?”這些螞蟻開始止不住的流淚,哽咽着道:“敵軍攻入蟻穴的時候,蟻后已經自盡了。大軍慘敗清水河河畔,草叢之中到處是它們的屍骨。所有的寶器,文武大臣,貴族及其妻室都被敵軍虜去,成爲它們的奴隸。還有一些殘兵都離開這裏,落草爲寇,佔山爲王,只剩下我們這二十隻螞蟻躲藏在洞穴之中,過的是暗無天日的日子。”
小蟻走進自己的房間,四處張望。這房間還是原來的那個房間,未曾改變。眼前的睡榻依然是它原來的睡榻,它用緩慢的步伐走着,站於睡榻之旁,坐了下來,太多的思緒都是它童年的回憶。記起在它年幼的時候,它臥在睡榻之上偷偷的哭泣,爺爺走進它的房間,給它講了越王勾踐的故事。它始終記住這樣的一句話,“凡成就大事者,忍常蟻之所以不能忍之事。”這句話深深的印在腦海之中,流淌在它的血液之中。躺下來,以樹葉爲被,吹滅旁邊的燭火。夜已深,開始在隔壁聽到隱隱約約的說話之聲,很久才安靜下來。寧靜的夜使它閉上眼睛,漸漸的進入夢鄉。這個時候,四周迴盪着一隻老蟻的呼喚,道:“小蟻,小蟻,快醒醒,快醒醒。”小蟻睜開眼睛,坐起在牀頭,四處張望,道:“爺爺,爺爺,你在哪兒呀?小蟻想你了。”不斷的張望,此時在它的眼前站立着一隻老蟻,在老蟻的周圍閃爍着耀眼的光芒,如同佛光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