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弟子帶着商輔進入小蟻所住的茅草屋,商輔直接奔去小蟻屋內,站於茅草房門口,眼前的小蟻躺於病榻之上。此時的小蟻已是餓的骨瘦如柴,外面還下着鵝毛大雪,而小蟻僅有一片樹葉裹身。商輔緩慢的走上,站於小蟻的病榻之前,一滴眼淚滑落,跪下握住它那凍的通紅的手,道:“先生,你受苦了。”而後又埋頭的哭泣,又望向臥在病榻之上的小蟻,道:“先生,弟子回來啦。”子正緩慢的走上,站於商輔的身後,伸出手拍了拍商輔的肩,道:“商輔師弟,先生一定沒事的,它一定會挺過來的。”商輔擡頭望向站於身後的子正道:“子正師兄,子文師兄葬於何處?”子正道:“商輔師弟,我帶你去看看子文吧。”商輔起身退於門前,躬身行禮,之後退出。
子正與商輔向琅琊山之巔走去。商輔站於子文的墳前,急於奔走上前,呼道:“子文師兄。”跪於子文的墳前,沒想到子文死後下葬是如此草草地掩埋,這也是商輔最爲心痛的事,道:“子文師兄,你一生貧寒卻從不抱怨,也許安貧樂道就是你這樣的吧。沒想到在你去世之時依然還是這樣的草草,你讓爲弟好心痛啊!”儒家講究的是厚葬,喪葬禮儀樣樣俱全,望向站於身後的子正,道:“子文師兄一生貧寒,我們卻不能爲它準備點什麼?在它走的時候是如此的寒酸落魄。”召集師兄師弟挖墳,將子文的屍身挖出來。見子文的屍身只有涼蓆裹身,令其歎服。跪下望向子文的屍身,眼淚不停的落下,呼道:“子文師兄啊!”
衆弟子將子文的屍身擡回,平躺於榻上,用白布蓋身,榻前掛滿了白布。商輔披白駕車出城,屈直將軍望向商輔,駕車上前問道:“你家先生怎麼樣啦?是不是你家先生已經,已經… …。”商輔望向屈直將軍,道:“將軍,師兄子文它,它走了,我家先生也病了,乃在昏迷不醒之中。”屈直道:“我在楚國就聽聞子文聰而好學,你家先生很是看好它。子文的離世對你家的先生的打擊一定是很大的吧。”商輔只是默默的點頭。屈直將軍是十分悲痛的道:“節哀。”一會兒屈直將軍又道:“子文和你家先生是趙國的大賢蟲,我等願意護送子文的屍身歸故里安葬。”商輔下車退後躬身行禮,道:“多謝將軍啦。”隨後屈直將軍換上一身麻衣,以紫檀木爲棺。
小蟻拖着病體走出,站於子文的屍身之前,開始痛哭失聲。子正上前勸慰道:“先生。”商輔拉開子正,都站於小蟻的身後。小蟻望向子文的屍身,它的身子不斷的抽搐,道:“子文把我當成父親一樣看待,我卻不能像對兒子一樣看待它,這不是我的意思呀,是我的弟子們要這樣去辦。”商輔有些不解,上前問道:“先生,子文師兄一生貧寒,弟子只是不想在師兄走的時候還是那麼的寒酸。”小蟻卻道:“你們的心意是很好的,哀悼之心在於誠。子文貧寒,應量力而行。子文生前清貧樸素,一直循禮而行,如此厚葬違背了它的本心。”商輔跪下道:“先生,弟子知錯了。”小蟻道:“你們都出去吧。”它的這些弟子們都站於門外。
有一天,子文問小蟻道:“先生,什麼是仁呢?”小蟻回答道:“自己按照禮的要求去做,克己復禮,使天下歸仁,修養仁德靠自己。”子文又問道:“實踐仁德的途徑又是什麼呢?”小蟻是這樣的回答它,道:“曾經夫子有一個弟子顏回以同樣的問題問過夫子,夫子是這樣回答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隨後小蟻又道:“我可以這樣的總結這句話吧,非禮勿視,視之必誘,非禮勿聽,祇亂心曲。非禮勿言,言必招辱。非禮勿動,動必非福。”子文道:“我雖然不聰明,但一定按着你的話去做。”
小蟻扶起子文的屍身,梳理它那散亂的頭髮,束起高高的髮髻,然後扶着子文的屍身慢慢的躺下,用白布蓋身,此時的子文就像是睡着了一樣。在榻下最中間點燃長明燈,周圍均是燭火。子夜,子文的屍身入棺,在草堂之前設靈堂。屈直將軍與鎮守琅琊城的將軍們都來祭拜。小蟻坐於靈堂內的棺木之旁,安靜的打坐。次日,天還沒有亮,小蟻站於靈前摔瓦,甲兵擡起棺木出草堂,子正與商輔護靈。這個時候,天空下着零星小雨,還夾着雪花,黑層層的壓下。它們披着麻衣緩緩的走下琅琊山。小蟻跟隨在後是慟哭失聲,呼道:“子文,子文啊!”被衆弟子攙扶着在棺木之後緩緩的行走。在城內,甲兵將子文的棺木擡上車,出琅琊城,緩緩的離開齊國的境內,前往趙國的境內。
在漳水城上有兵卒遠遠望去,見有送葬隊向這裏走來,不問其原由,打開城門放下吊橋。它們緩緩的入漳水城,將子文安葬於漳水之畔,可對望魏國之景,這就是落葉歸根。小蟻與弟子們站於子文之墓前,拱手於前與其道別,與屈直將軍一同前往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