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小禾,快來坐,”嚴亦萱招手,等林織和戚禾落座後又說,“青尋給梓珩送包子去了。”
經過救了曲梓珩性命這件事,四人組對林織還有戚禾的態度更親熱了,連一向防備他們的姜彥都溫和了不少,至少表面是這樣。
見戚禾端着面,嚴亦萱看着眼饞,也讓老闆上了碗雞湯麪。
戚禾安靜地吃麪,沒特地解釋這是生辰面,他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具體的歲數,在和曲梓珩他們交流的時候,還特地將年齡說大了一歲,避免有人把他和春沂的戚禾對應在一起。
沒一會兒青尋就從樓上下來了,邊喫東西便告訴大家曲梓珩沒事,一會兒就能生龍活虎地下地了。
姜彥玩着扇子上的玉墜,看向大家道:“那我們直奔宜城?”
宜城是赤羽門的地界,第二堂的堂口就設立在那裏,他們要找的第二堂堂主荊偉榮的老巢。
“這會不會太冒險了,要是沒能脫身風險太高,我們不如在其他地方等着,放出風聲,等他自己上門?”
青尋提議道,主要是他的武功和同伴們相比要差一些,很可能會拖後腿。
嚴亦萱:“他可能會覺得有詐,到時候派人來摸我們的底細,不就什麼都知道了,而且萬一這條魚沒引來,引來了別人不就麻煩了?”
“我們就按照原計劃,我們摸清楚情況,扮成赤羽門中人靠近,現在有林大哥和小禾,我們成功的機率又增加了。”
嚴亦萱看向林織,像是在詢問她的話是否正確。
林織擡眸笑道:“我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嚴亦萱用力點頭,拍了拍青尋的胳膊,讓他放心。
姜彥去掌櫃那結了錢,換了新衣的曲梓珩從樓上下來了。
“你們沒有馬嗎,我們這有四匹,不然林大哥你和我共乘,小禾讓青尋帶着?”
曲梓珩看着林織進行了提議,他們四個的馬先前放在了這個鎮子的一戶人家那裏讓他喂着,姜彥剛剛結賬完就出去牽馬了。
林織還未開口,戚禾便摸了摸眼睛上的白綢說道:“我的眼睛不方便,恐怕只能麻煩曲大哥你們讓一匹給我們用了。”
他的聲音裏帶着歉意,聽的嚴亦萱立馬說:“沒問題,你們一匹馬更方便,我的馬給你們,我和青尋擠擠。”
青尋表示自己沒意見,要是林大哥和他擠一擠他也願意,他有關於毒術上的事情想和林織請教。
曲梓珩撓頭:“對哦,那就這樣!”
他剛剛就想着和林大哥一塊他能和林大哥好好道謝,忽略了這一點。
林織翻身上馬,戚禾坐在了他的身後。
和當年相比,他們的位置倒是調換了。
戚禾現在已經比林織高,再坐在林織前邊,能把林織的視線全擋着。
林織握着繮繩,戚禾拍了拍馬屁股,追上了前面幾位打馬揚鞭的少年少女。
戚禾看不見眼前的事物,只能感覺到吹過耳邊的西南略微乾燥的風。
除去八歲那年他們趕路回苗疆,他沒再和師父同乘過。
那時他坐在馬背上,當時還是少年的師父的懷抱於他而言已足夠寬闊,是他‘死’去後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戚禾有眼疾自然不能妄動繮繩,所以他摟着師父的腰,因怕墜落,故而只能摟緊。
他夜夜擁着,從稚童到少年,自然知道師父的腰身纖細柔韌,觸感極佳。
駿馬飛馳,踏水揚灰,從西南一路前行,已經可見湖泊水光,倒映馬背上姿態親暱的人影。
從西南到宜城,必經欽鶴谷。
欽鶴谷從地形上看很像平切開的葫蘆,前後兩道都很窄。
周圍是平直的天塹,出入口都僅有一個。
林織他們奔波了幾天到了這裏,在天黑之前進了谷。
雖然名爲谷,但內部和小城沒什麼區別,因爲是一個方向的必經之路,所以還算得上熱鬧,常有兩地商客往來,街上賣的東西也各式各樣。
林織他們找了個客棧歇腳,戚禾跟着曲梓珩一塊去了掌櫃那,要了兩間房。
曲梓珩:“小禾,你們真是太客氣了,讓我這救命之恩都不知道怎麼回報了。”
嚴亦萱在一旁笑嘻嘻道:“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只好以身相許咯。”
戚禾的眉心不自覺地微皺,若不是事關蛇雲草,他早就想和他們分道揚鑣。
這個叫做曲梓珩的人太過熱情,靠他師父太近,一路上一直林大哥長林大哥短,有些煩人。
曲梓珩趕蒼蠅似的揮手:“我可不是你,我又不是女子。”
“本女俠倒是想,但我可沒有這種好福氣。”
林織放好東西下樓,正好聽見這句話,開口問:“什麼好福氣?”
曲梓珩笑說:“亦萱說想對你以身相許。”
“曲梓珩!”嚴亦萱惱怒地叫了一聲曲梓珩的名字,連忙解釋道,“林大哥你別聽他瞎說,我就是說笑,我對天發誓我可沒有褻瀆你的想法!”
嚴亦萱時常在想林大哥這樣的人最後會被什麼女子折服,他生的一雙春水明眸,給人一種時常在笑的柔軟無害之感,可偏偏這樣的美人是使毒的,簡直更迷人了。
嚴亦萱經常大大方方地欣賞,卻沒帶女兒家的情思,她的直覺告訴她,喜歡這樣的人根本不會有結局。
她再度澄清:“是曲梓珩在說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我逗他呢。”
“林大哥要是不介意,我隨時可以自薦枕蓆。”
曲梓珩抱着劍笑的瀟灑,語氣中滿是戲謔。
站在欄杆邊的戚禾手下意識收緊,暗色的世界裏身旁之人的吐息如此礙事。
抱着劍的俊俏少年郎劍眉星目,林織只是輕笑着搖頭。
“姜彥剛剛說一會兒要出去買東西,你們要跟着一起去嗎?”
林織沒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本來就是在開玩笑的兩人的思緒自然也被帶跑。
嚴亦萱:“當然去,欽鶴谷沒有宵禁,有很多可以逛的地方。”
曲梓珩揶揄:“那你可要小心些,別又迷路和我們走散了,以爲我們不等你,一個人偷偷在客棧掉眼淚。”
“你說清楚誰哭了!”
“不是你那就是某個用短劍的女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