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織知道他爲什麼生氣,他不怕也不心虛,反倒是徐徐笑了。
昳麗的眉眼融着春風秋月,眼波流轉間門,情態越發迷人。
真帶勁,林織在心裏評判。
他沒被嚇到,反而覺得仇或這樣格外性感,他還坐在大廳裏,仇或身上的制服還沒脫,這種反差越發讓人心潮迭起。
仇或冷眼看着林織笑,心裏的火氣亂竄。
哪怕知道這是林織下的套他也一腳踩進來,哪怕是假設,他都不喜歡聽。
誰知道這種試探藏着幾分真心,或許是他遲遲不上鉤,沒做到最後,林織對他的興趣消減,對他沒了耐性。
這才幾天,大作家的興趣來得快走得也快?
雖然說成年人之間門講究個你情我願,但仇或想讓他知道有些人不是招人了就能輕易脫身的。
要不是他還顧及着這是什麼地方,早抽了皮帶把人手綁着防止人逃跑了。
感覺到有人在朝這邊望,仇或收回了手,抱着胳膊看着林織說:“繼續往下說。”
他倒是要聽聽,林織後面要說什麼。
林織脣角輕翹,視線越過仇或往他身後看,說:“警官,有人來找你了,你先忙吧。”
那句話他本來也沒打算說完,被打岔了也正好。
如果真走到那麼一天,那就等到那天再說。
反正他現在興趣還濃厚,沒到要放手的時候。
仇或回頭,看見了急匆匆走過來的下屬對他說:“仇隊,接到報案六興街那邊出現持刀傷人案,施暴者傷人後行蹤不明。”
“讓二河帶人跟我走。”
仇或沉沉地看了林織一眼,和他對上視線的青年姿態沉靜地坐在椅子上,若不是面頰上的淺淺紅痕,難以從他身上窺見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去我位置上待着,晚點送你回去。”
仇或不放心林織一個人離開,想到暗地裏一直盯着林織的那個連環兇手,有些煩躁。
不僅僅是出於對林織的安危,以及兇手逍遙法外的憤怒,還摻雜着一些幽微晦暗的不悅。
林織揮手和仇或道別,慢悠悠地拿着灌滿了水的水杯回了仇或的位置上。
身爲支隊隊長,仇或其實有個辦公室,不過他很少用,因爲有時候他需要去看別的同事的資料,所以他在外面也有個位置,也方便他喊話。
仇或的桌上除了案子相關就是案子相關,沒有一點私人的物品放置,無論是照片還是小擺件,沒有人氣。
林織碰到了電腦鼠標,電腦設置了密碼,林織沒有嘗試的打算,靜靜地看着藍色的屏幕息屏,順手拿過了桌上空白的紙筆,在上方寫寫畫畫。
他畫的是小提琴譜,用文件夾的邊緣作爲直尺,很快就把譜子畫了出來,開始在上方畫音符。
這些天林織看了很多譜子,也練習了不少曲子,他的記憶力很好,不需要比照譜子,也能將音符畫下來。
01看着這些音符,忍不住在進行搜索,看到名字後捧出了並不存在着臉頰。
啊啊啊!宿主真的好會哦!
01已經不會對宿主的任務成功率抱有任何質疑,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他好愛他!他也好愛他!
寫寫畫畫是最能打發時間門的東西,林織的譜子畫完沒多久,仇或就已經抓人回來了。
林織把那幾張譜子收拾好,藏在了卷宗裏。
仇或站在門口,對着林織昂昂下巴,說:“走吧。”
“警官,你要帶我去哪?”
“回家。”
仇或說了送林織回家,但沒說送他回哪個家。
林織在一棟居民樓前下了車,跟着仇或上樓。
這是個老小區,從樓梯以及一樓的綠色生鏽郵箱可以看出來,已經有一些年頭了。
仇或從口袋裏掏出了鑰匙,轉動了兩下,打開了鐵門。
鐵門打開后里面還有一扇防盜門,仇或推開,彎腰給林織拿了拖鞋。
現在天氣已經有些炎熱,加上仇或今天抓人要在外面跑,他身上只套了一件黑色的運動衫。
依照隨着他的動作貼身,勾勒出充滿力量感的腰,其實隔着布料都能讓人感受到其中積蓄的力量。
林織換了鞋,打量着房間門裏的擺設。
房子的風格並不是和仇或本人性格一樣的黑白灰,反而很有生活氣息,只是傢俱都帶着一種年代感的陳舊,讓人能夠輕易想到十幾年前的時光。
這裏是仇或的家,林織確信,也就是仇或父親死亡的地方。
追到這裏來的兇手在這裏在年幼的仇或面前,殺了他父親,然後揚長而去。
仇或從警察學校畢業後,又住回了這裏。
九十多平的房子空間門並不大,分隔了幾個房間門之後,更顯得逼仄。
“自己坐,我去弄喫的。”
仇或打開了餐廳裏放着的冰箱,從裏面拎了袋子進了廚房。
他的身材高大,讓面積不算大的廚房更顯得擁擠,窗外的黃昏還未落下,給他的輪廓勾了層光。
林織也沒客氣,他推開了主臥的門,不一會兒又關上。
這裏沒人住,牀上空空,牆上還掛着一對夫妻的結婚照。
林織打開了側臥,這裏是仇或的居所,一米八的大牀將空間門擠壓,加上衣櫃和書桌,沒有什麼剩餘空間門。
書桌上的書全部都是專業相關,桌上散亂的紙張也都是一些線索的梳理,牆壁上貼着案子的細節,白牆上一些明顯的邊緣可以看出這裏曾經貼過海報。
牀單和被單都是黑色的,並不凌亂,反而被主人整齊的疊好。
林織坐在了仇或的牀上,不太軟,反而有點硬。
他低頭一看,木板上並沒有席夢思,一層棉被上就是牀單。
廚房裏,仇或正在洗菜。
小白菜被他一瓣一瓣扯落,沖洗着內裏。
他忽地聽見門外青年說:“一會喫完了,送我回去吧。”
仇或關上了水龍頭,盯着林織看,面無表情地問:“嫌棄了?”
他住的這個地方當然比不上林織住的公寓,青年身上透出的氣質和做派也能看出來生活的優渥。
“你的牀太硬了,估計趴不了一會兒,我的膝蓋就得腫了。”
青年一雙盈盈笑眼裏流出些苦惱,他說:“仇隊應該對自身的能力有認知吧?”
仇或深吸了兩口氣,看來他是不打算喫飯了。
“沙發軟。”
仇或勾脣,不叫人覺得溫和,反而透着些危險。
仇或家的沙發是典型的沙發組合,上面被收拾的乾淨,還放了兩個抱枕。
仇或踏出了廚房,拉了陽臺的窗簾,隨口道:“隔音不好。”
他一邊說一邊抓着衣服下襬,盯着林織一邊往前走一邊解皮帶,笑的更加真心實意:“不過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