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能寫出身臨其境的小說,但很難設身處地的把自己當成貂蟬,絕世美人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後臺一直亂糟糟,趙月落的腦袋都快要炸了。
她最遺憾的就是因爲化妝,沒有看見邵雪重剛剛開場時的英姿颯爽和豐神俊朗。
事後據說很多女老師都是眼冒桃心,根本沒有抵抗力。
她此時此刻也有些應接不暇了,審美與情趣同在的校長,是把高一級部的《美人圖》當作重點來推薦了。
可以說是寄予厚望,付女神對她們的要求就變成十全十美。
巨型的lrd顯示屏將舞美髮揮到了極致,按照順序先是西施浣紗,纔是貂蟬拜月,但輪到她上場時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付老師爲了增加飄逸感,所以服裝上特意增加了披帛,這樣斂步勻出來時,是搖曳生姿,如弱柳扶風一樣的綽約。
但她剛剛纔亮相,要往前走時,發現胳膊上的披帛拽不動了。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她用餘光往身後瞥了一下,發現自己那若煙籠寒水月籠沙般飄逸的白色披帛,有個角正在沈同學的腳下。
她似乎也沒有高擡貴腳的意思……
爲了避免出意外,她趁衆人不注意時,提前拉動了小機關,把身上的披帛給解了,但後面一連串的幾個動作都是要靠披帛來完成的。
舞步和動作是如何,這幾個姑娘訓練了這麼久,都是無比的熟悉,後面幾個凹造型的伴舞和臺下的付老師不由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彷彿是言情小說女主附身~
那句詩“纖腰轉蓮碎,粉淚斷腸柔”,幸好付女神在和她們商量服裝時,她提出要把自己的衣服改成寬袖,並且要長到曳地的程度。
雖然看起來行動不是那麼的方便,但如果動作足夠乾脆利落,不託泥帶水的話,便會有一種“若遺世而獨立,羽化而登仙”的飄逸感。
不得不說兩個袖子幫了她很大的忙,原來的舞蹈動作她冒險一個都沒用,而是擡手迎月,纖腰曼擰,足尖輕點……
雖然是拜月,但舉手投足是對未來生活幾近絕望……如果她是貂蟬,弱質纖流如何在兩個權臣之間左右逢源。
很顯然效果不錯,不知道舞蹈動作的人,根本看不出那是她的即興。
這一點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整個節目,所幸是有驚無險,但她從此對沈同學再無好感。
雖然不至於到秋後算賬,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也是用了一點的小手段,讓她知道自己並沒不好惹的。
因爲“四大美人”的妝是付女神親自給她們畫的,所以演出結束後底妝還算完整,她從小學畢業後,臉上第一次上粉底,所以興奮的不得了。
於無人處,對着後臺小隔間裏的那個鏡子轉了又轉,“真美~”
她的臉皮雖厚,但貴在有自知之明,只敢自己耍,但沒想到她好巧不巧正進來。
“有事嗎?”她頭上的髮髻還沒有卸,而那些亮晶晶的髮飾全是她自掏腰包,用的還是天然石和珍珠等吐血材料。
但邵雪重沒回答她的問題,先是從褲袋裏掏出一塊手帕,然後輕輕地覆上了她的脣。
她在第一時間明白他的意圖,他是在幫她擦口紅,難不成大神覺得這個口紅色號有點豔烈,說直白一點就是有些惡俗?
邵雪重的動作很輕,搽了幾下之後,才發現她脣上的顏色一點都沒掉,他的手帕上也是乾乾淨淨大神。
她從他手裏接過,“這個要用卸妝水卸纔可以,不好看嗎?”可能是女爲悅己者容?
她也有了悅己者,想想還有一點小激動~
邵雪重的聲音很輕,但她還是聽見,他說:“很好看。”
連看人時,目光當中都是漣漪。
這樣的電力,要是她沒有一點定力的話,早就找不着北了。
她掰着手指頭在計算,他問:“你在算什麼?”
“當然是算你誇過我幾次,感覺有點數不清了。”
“是次數太多?”他眉眼含笑。
她一個白眼過去:“是次數太少,少到根本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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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中時暈車暈的厲害,無論是橘子皮,還是生薑,無論科不科學都用過,她第一次去機場不是去歡迎她姐姐回家,而是去機場送他。
盛大又隆重的元旦晚會之後,期末考試如約而至。
而他不等出成績,就匆匆的飛回了美國,離校前他已經囑咐了她不要去了,但她還是想方設法到了機場。
爲了不打草驚蛇,她先是坐二十幾站的18路到火車站,然後又從火車站換上機場大巴,這才輾轉反側。
雖然吐得昏天黑地,但她好像還是晚了一步,等到她衝到登機口時,邵雪重已經在檢票了。
他先飛首都再才飛美國,那好像是她生平跑的最快的一次。
在那一羣當中,邵雪重尤其的矚目。
眉眼如畫的少年到哪裏,都是人羣的焦點,更何況他是那樣的優秀,劍眉星目,還有一雙很美的桃花眼。
好像只有她發現了,他在望着你時,即便是一絲不苟的眼神,你也會覺得眼神迷人無以言復。
即便他不讓她來回折騰,但在把票遞出去之後,還是下意識回頭看了兩眼。
其實那時,她就在送行的人羣后面,好不容易擠了進去,他卻已經轉頭。
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得到的勇氣,竟然用很高的分貝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邵雪重!”
他回頭,然後兩個人隔着不遠的距離四目相對,彼此看見了對方的笑臉。
爲了現眼,她刻意穿了母上大人給她置辦的粉紅羽絨服,聽到了催促上飛機的提示,他們之間甚至來不及說一句話。
他就推着行李箱往裏面進,她使勁的揮了揮手,他在轉身之前比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
她急忙的掏出了手機,然後找了一個稍微安靜的地方:“喂~”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着急:“你怎麼還是來了?”
“如果不親眼看着你進去,總是不夠義氣……”她這藉口蹩腳得很,但她這麼慫,就算喜歡他也不敢輕易去表白。
她記得他說過,他高中時不談戀愛,如果打草驚蛇的話,那豈不是朋友都沒得做。
更何況他們現在這樣很好,就算是她表白了,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好了。
邵雪重明顯一愣,“你……倒是很講義氣~”他忍不住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尖,不知該欣喜還是該發愁。
她對自己的認識不假,她確實是有把所有男生都處成哥們的本事。
“你什麼時候回來?”哪怕是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心急,但她就是按耐不住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