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手肘支在紅木桌上，掌心托住她那精巧的下巴，從頭到尾，她都一直笑盈盈的，就連剛剛太子的駭然攻勢，也沒有讓她懼怕半分！
她好像對什麼都有一種毫不在乎的胸有成竹，可身上依舊沒有玄力波動，讓人忍不住猜想她爲什麼這麼盲目自信。
“輸？我怎麼可能會輸？”空無大師像是聽到了天下最好的笑話，大笑着說，“好！那你想要什麼？”
“那你就自斷靈根，永不再煉藥，怎麼樣？”顧兮兮用無所謂的語氣說出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的話，輕飄飄的好像是在詢問他喫沒喫飯一樣簡單！
顧詩纖憤恨地看着她，難道顧兮兮不知道，她說出這種話，相當於挑釁了所有的煉藥師？她就不怕被報復嗎？！
轉念一想，紅脣彎起一絲弧度，那豈不是剛好？她樹敵越多就越對自己有利！她最好能活到死到自己手上的那一天！
“哼，大言不慚！”空無冷冰冰地望着她，就算是離王，也得罪不起煉藥師！她顧兮兮算什麼東西？！
“好！那老夫也厚顏追加一條，若是你輸了，除神農鼎之外，你顧兮兮甘願做我的試毒人！”
本來想看在離王的面子上讓讓這個小丫頭，看起來她並不需要！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心狠了！
“好啊。”
“三日之後，煉藥堂見！到時候勞煩太子和三皇子走一遭了！”
太子看向不知所畏的顧兮兮，笑容裏帶着絲絲看好戲般的陰涼：“當然，本宮一定親自到場。”
說罷，帶着侍衛們起身離去！
三皇子什麼也沒說，算是默認了這場賭約！
烏雲散去，晴空重見天日，隨着太子的離去，賓客們也紛紛向顧伯棠告辭。
無聊的宴席總算告了一個段落，莫可夏也起身，牽住顧兮兮的手：“我們也走吧！”
她一點也不擔心這場賭約，因爲顧兮兮本來就不會輸！相反地，她倒是擔憂那個空無大師會不會耍賴……
得告訴皇叔纔行！這人欺人太甚，竟然還妄想兮兮做他的試毒人！
“兮兮，我師父在等你，你能跟我來一趟嗎？”從顧府出來後，莫可夏向她邀請道。
莫千昱已經坐在馬伕的位置，靜靜地等着她們兩人，看樣子是要一起去的。
現在才下午三刻，時間還早，顧兮兮想到那個願意賭上性命給長公主煉藥的師父，點點頭。
“嬤嬤，你先回去吧。”
剛好她也不想再坐莫漓的馬車了，實在是太扎眼了！跟行走的大金庫似的！
若不是爲了唬住那些人，她纔不願意挑這輛車呢。
搞不懂有錢人的癖好！
張嬤嬤在莫可夏面前微微彎腰，“那勞煩晚些時候長公主把我們顧姑娘安全送回來。”
“？？？好的，嬤嬤放心。”莫可夏有點奇怪，先前不還一口一個王妃地叫着麼？怎麼又生分起來了？
顧兮兮無比自在的坐在公主府的馬車裏，莫千昱把車駕的極爲平穩。
她拿起一個蘋果，看出了莫可夏眼中的疑惑，“哎呀，逢場作戲嘛，我今天去同時也是給離王爭面兒的，能不把戲做的足一些？”
“調皮！”莫可夏刮刮她的鼻子，“我看張嬤嬤對你的態度也是極好，你住王府也有一段時間了，覺得皇叔怎麼樣？”
“額，我就見過他兩次，能產生什麼感情？”
“我看皇叔應該挺喜歡你，他連他的專屬坐騎都讓你用！”
“我這不說了嘛，那是因爲我們有共同的目的，他那種站在雲端的人，怎麼可能會對塵埃感興趣？別瞎猜啦！”
“……”莫可夏總覺得皇叔對顧兮兮是有點特別的，但看她無感，就沒有再聊下去。
“莫姐姐，你那個師父什麼來歷呀？”少女託着腮，嘴巴里鼓鼓的，像只小倉鼠一樣可愛。
她的話讓莫可夏的神色有些黯然，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淡淡地說道。
“我師父……是月上老人。”
！！！！！顧兮兮停下咂巴的嘴，驚訝地望着她。
月上老人！那可是跟21世紀雷鋒一樣鼎鼎有名，小孩子都知道的人物！
三十年前，月上鬼之手的名號在一場天災瘟疫裏一戰成名，醫術精湛的他還是個頂級煉藥師！
但他不爲權利和富貴所折腰，明明可以獲得更多，卻只爲貧窮人家看病，哪裏有難，他就在哪裏。
他的徒弟遍佈全國各地，是個慈悲爲懷受百姓敬仰的大人物，可就在十五年前，他在月瀾憑空消失了，再也尋不到他的蹤跡！
留下的只有一些追隨着他的門徒，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就好像當初他突然降臨在月瀾帝國上。
算算時間，他現在差不多六十多歲了。
沒想到莫可夏姐姐也是他的徒弟啊！不過沒聽說月上老人收過女弟子啊？
看出她的疑惑，莫可夏笑笑把茶盞放下：“我是他唯一的關門弟子，除了大師兄和師父之外，沒有人知道。”
“因爲從小就患病的原因，一直被他養在身邊，直到前年纔回來。”
顧兮兮露出瞭然的神情，按理說，莫可夏的這個病，最多能活到五歲，現在依舊能在鮮活的站在她面前，可見月上老人的鬼之手並不是空穴來風！
不過他找自己有什麼事呢？上次不是說已經答應等她來煉鳳鳴丹了嗎？
“長姐，公主府到了。”一道溫潤如玉的少年音打斷了她的猜想。
“嗯，那我們下車吧，兮兮。”
“好。”
……
顧兮兮是最後一個進入公主府的，從外面開始，她就感受到一道神識在暗處審視着自己，但她也只是眸色暗了一下，並未放在心上。
小白這時候醒了過來，好像預知到了什麼，蜷縮在她的懷裏半眯着眼睛。
她的一隻腳剛踏進公主府，就有數根銀針對着她的命害之處迅速破空而來！
她抱着白澤一個閃身完美躲過，看着身後漆木門上扎進去了三分一的雷雨針，眸中像是翻涌着黑色的汪洋大海！
“月上爺爺，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