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鞭也不知是何等材質所做,竟絲毫不受沼澤毒氣的影響。
要知道當時她的靈劍掉落在這沼澤中時,就被腐蝕成了一塊廢鐵。
若不是她有至尊羽衣護身,在沼澤中呆了這麼久,身上早就成一塊塊爛肉了。
等她綁好後,顧兮兮咬緊了牙關往外一拉!
不出意外地,沒拉動……
她可憐兮兮地望向身邊的甘望,“大哥……”
那副軟綿綿的可憐樣子像是一隻無力求助的小綿羊。
力氣小就算了,怎麼還娘們唧唧的……
甘望眼神瞥向別處,壓下心中的奇怪想法。
“知道了。”
他的大手一撈,接過顧兮兮手中的赤纓。
沼澤像一個巨大鬼怪獸的嘴巴,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將不小心掉入其中的所有生物吞食。
一點點拉的話他倒是有那個足夠的力氣把天束霜花毫髮無傷地救上來。
但是他不。
甘望將赤纓纏在手掌上,靈氣化力,赤纓隨着他用力一扯的動作瞬間崩成一條直線。
發出琴絃一樣的箏鳴聲。
然後在他皺着眉頭第二次的發力下,天束霜花一下就被他拉出來了。
她甩着一身的泥點子,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
天束霜花只覺得自己的腰都要被扯斷了!
更過分的是,在她從空中掉落時,這兩個人沒有一個來接住她!
別說憐香惜玉了,那斜靠在樹上的矮個子的看戲模樣,就差再給他一把瓜子了!
氣死她了!!!
她揉揉差點摔成八瓣的屁股,腰上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有一圈紫色鞭痕。
“賤民!爲什麼不來接住我?!”
“你們到底是在救我還是想我死?!”
她指着顧兮兮的鼻子,怒不可遏!
“你這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裏嘛,”
顧兮兮摸了摸鼻子,誰知道甘望大哥會這麼簡單粗暴啊!
“再說了,接住你的這種活,那是另外的價錢!”
顧兮兮把肩膀抱起來。
“你!”天束霜花被氣的滿臉通紅,
“放肆!你這個賤民拿了本公主那麼多錢,本公主讓你去死都是應該的!你還敢頂嘴?!”
“還有你!過來背本公主!”她用命令的口氣對旁邊的甘望說道。
“……”
甘望卻直接忽略了她,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驕橫公主罷了,她的無禮遲早會讓她在佈滿屍骸的新世界裏吃盡苦頭。
不值得他在意。
他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對顧兮兮說:“走吧。”
逃過九死一生的天束霜花像是空氣一樣被人晾在了那裏。
天束霜花羞憤地漲紅了臉,她從小到大,無論到哪裏都是被人衆星捧月一般的供着,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無視?
但既然甘望能在這裏站着,要不就是他把燭龍殺了,要不就是僥倖逃脫了。
不管是哪種結果,他都有着高出天束霜花許多的實力。
而她誇下了大話,是要來獵取第一靈獸的,驕傲如她,好不容易得手的龍蛋沒了,絕不可能這麼空手回去!
所以,她一定要利用甘望!
天束霜花扶着腫疼的腰,從空間戒中取出一個權杖,站起身來。
“等一下!你們是來找極地之手的吧?我知道在哪裏!”
後者一臉狐疑,這一肚子壞水的公主會這麼好心??
天束霜花手上拿着一張牛皮地圖,嘴角露出一抹高傲的笑。
“我這裏有地圖,上面清晰地標註着每個地方的天靈地寶,只要你們帶我一起去,我就把地圖送給你們。”
“你們放心,我是馴獸師,是來獵取我的第一靈獸的,不會跟你們爭。”
馴獸師跟玄師不同,最大的區別在於他們主要靠契約靈獸戰鬥。
但是也有限制條件,就像玄師只能有一件契約靈器,他們也只能契約一種靈獸。
所以獲取第一靈獸的選擇至關重要,天束霜花是一定要到深處契約最強靈獸的。
聽到這裏,顧兮猶豫了,她確實很需要這張地圖。
但會不會太給甘望大哥添麻煩了?
“可以,但一旦你獵取到靈獸,就自覺離開。”甘望先顧兮兮一步,冷漠地說道。
“當然!”天束霜花一臉傲氣地說道,要不是自己需要甘望爲她探路,她纔不會這麼的委屈求全!
有了地圖就方便了許多,三人有條不紊地往標識着極地之手的森林深處進發着。
隨着靈氣的濃度越來越深,遇到的妖獸也越來越多。
這一路走來已經過去了十多天,基本上都是顧兮兮和甘望處理着這一路的的麻煩,而天束霜花依然嬌貴,很少出手幫忙。
還美名其曰地搬出顧兮兮的那一句,這是另外的價錢。
只有在兩人準備好喫的東西時,她纔會主動幫忙,當然,每一頓飯顧兮兮就會把白天的勞苦費也算上,讓她付出高額的餐食費。
雖然知道這個價錢不合理,但天束霜花又不會自己動手做喫的,只能咬牙乖乖支付。
每天兩人都會像小孩子一樣地吵上個那麼一兩回,甘望早就習慣了。
甚至當兩人爭吵的時候,他蹲在一旁面無表情地拿出瓜果,邊看邊喫。
三個人的關係從初見面時的針鋒相對,到現在有了一種詭異的和諧感。
距離極地之手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因爲他們越往前走,溫度就會越低。
直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這裏跟外圍有着完全不一樣的天氣,外圍綠意盎然,而這裏的岩石和灌木叢,全被冰雪掩蓋住了。
很難想象,一個森林裏,竟然有着一年四季。
顧兮兮擡眼望向森林中央的巨大冰池,拿出地圖比對了一下。
“是這裏沒錯了,死亡森林的最中心部分,雲冰池。”
極地之手應該就在池中央的位置,但到處白茫茫的一片,即便她是5.2的眼,也很難在這種環境下辨出顏色更白的極地之手。
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風聲,周圍看起來靜謐又安全。
彷彿就是普通的一處冰雪森林。
走在最前面的甘望止住了腳步,跟在他身後的緊緊裹着狐裘外袍的天束霜花一個沒注意,就撞在了他堅硬的後背上。
天束霜花一臉不悅地揉了揉發紅的鼻子。
她的體質跟顧兮兮和甘望這樣的玄師不同,不能靈活用運玄力來保暖。
只能靠這些厚重又擋風的衣物。
雖然對甘望不滿,但她現在還沒有捕獲到第一靈獸,只能把心中的怒火壓了一壓,不耐地開口問道。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