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丞相出家失敗了 >第30章 第30章
    宋雲熙確實丟失一段記憶,她母后說三年前她想行走江湖,做個神氣十足的女俠,便任性妄爲地偷跑出去,大概是經歷了些苦難,回了皇宮便生了重病,連着高燒將近一月,雖撿回了一條命,可卻喪失了將近半年的記憶。

    那段時間發生了很多很多事,她的二哥不是原本的那個二哥,而是一個名叫連絕的江湖頂尖高手假扮的,她二嫂也已經嫁給了連絕哥哥,不再去管理北境的軍務,她的家人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宋雲熙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徹底瞭解了她失掉記憶的半年都發生了什麼事,時間久了,便不覺得這段丟失的記憶對於她的人生有什麼影響。如今被一個只見了三面的男子突然提出來,宋雲熙覺得內心難安。

    “你是如何知曉的?”

    果然,他費盡千辛萬苦打探來的消息是準確的,宋雲熙失憶了,將她與謝易陽曾經的過往忘得一乾二淨。

    容真的眼神突然變得不那麼清純了,儘管只是稍縱即逝的一瞬,宋雲熙還是發現了這異常,她開始在腦中回想昨夜謝易陽說的話:突然成名,一躍就成了國師,怎麼可能讓人覺得這裏面沒有問題?也許這個容真就是有問題的。

    “人的記憶也是身體中的一部分,本座自幼學習占卜之法,雙眼被師父用蠱蟲煉製的藥水浸泡了整整九十天,再睜眼,便可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事物,公主身體並無缺損,可在本座眼裏卻並不是個完整的人,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公主失去過記憶。”

    不知爲何,宋雲熙嗅到濃烈的危險氣息,突然覺得眼前這少年也並不如剛剛得見時那般好看了。

    “哦,記憶嘛,失去了就失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若國師沒有別的事,可以去找皇上和丞相,本公主聽說新的祭祖玉器已經制成,他們要去檢驗,國師身爲祭祖的主力,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去幫着皇上和丞相參謀參謀嗎?”

    宋雲熙這算是朝容真下逐客令了,容真藏在袖口的拳頭攥得死死的,面上繼續僞裝出清純的微笑,朝着宋雲熙躬身行禮。

    “既如此,本座告退。”

    容真離開許久,宋雲熙依舊沉浸在她與他的對話之中,他知道宋雲熙失去過記憶,究竟是因爲懂得占卜術,還是因爲他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來當國師是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會不會對謝易陽不利呢,不知爲何,宋雲熙首先想到的就是謝易陽。這三年,謝易陽在北柔扶植新帝,推廣新政,樹敵不少,想要謀害謝易陽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但願是宋雲熙多心了,宋雲熙心不在焉地躺在牀上,閉眼,強迫自己睡去,可最終還是一夜未眠。

    “公主,許是您多心了,國師年紀輕輕就能成爲國師,一定是極有才華的,想來占卜術不會太差,您失憶的事他興許就是占卜出來的。”

    瞧着宋雲熙滿臉憔悴的模樣,東珠忍不住安慰道。

    “你也說了,是興許,還有可能不是呢!”

    嘴上這樣講,宋雲熙心中對於此事的思慮就更嚴重了,那張本就憔悴了的臉更加憔悴幾分,明明是個挺年輕的女孩兒,雙眼下方因爲浮腫好似生出厚重的眼袋,彷彿蒼老了十歲。

    “憂思催人老,這話倒一點也不假。”

    宋雲熙坐在銅鏡前,伸出手指,一遍又一遍撫平她那隻用一夜就生出來的厚重“眼袋”,然後在東珠的服侍下把能用在臉上的妝品全都塗抹在了臉上。

    皇宮派來接宋雲熙的人是謝易陽,顯然這是謝易陽自己主動要求的。他與宋雲熙已經有一日未見,晚上的時候因爲思念宋雲熙,便未能睡好,今兒一早天還未亮,他便起牀盥洗,換好端莊大氣的朝服,騎上高頭大馬,領着青龍衛,早早來到鳳儀行宮等着宋雲熙。

    見到宋雲熙的那一剎,謝易陽臉上這藏不住的喜悅頓時散去,他拉住宋雲熙的手,擔憂道:“雲熙昨夜可是沒睡好?”

    “你看出來了?”

    宋雲熙摸了摸自己塗了厚厚脂粉的臉,嘆了口氣。果然,一個人疲倦至極的時候,便是被世上最名貴的妝品拾掇着,也還是無法完全掩飾住疲憊。

    “可出了什麼事?”

    見到謝易陽之前,宋雲熙都是想要隱瞞這件事的,可看到謝易陽爲她擔憂着急的模樣,宋雲熙又不忍心欺騙他。

    “昨日容真來找過我,我感覺他可能不是好人,害怕他會對你不利。”

    聽了這話,謝易陽面上沒有緊張或是驚訝,竟是朝宋雲熙笑了笑,伸手輕輕捏了捏宋雲熙的鼻尖。

    “所以你是因爲擔心我才一整夜都沒休息好的?”

    宋雲熙點了點頭,隨後整個人都被謝易陽摟在了懷裏。

    “傻雲熙,容真這般可疑,我自當早早就想好了對策防範他,怎會輕易落入他的陷阱。你當以爲這幾年的丞相我是白當的嗎?”

    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被謝易陽一開解,宋雲熙心中這滿滿的擔憂總算是散了。

    “此去崑山路途遙遠,須得在車上行個五日,你若一直這般無法好好休息,身體會喫不消的。”

    謝易陽從身後白馬的馬背上取下他隨身帶着的行李包,從中取出個小木匣,自然而然上了宋雲熙的馬車。

    “我不騎馬了,就留在馬車上照顧你。”

    說話的功夫,謝易陽已經點燃了小木匣存放着的安神香。

    “這幾日舟車勞頓,我知你恐難眠,故提前配製了些安神香,助你安眠。”

    謝易陽坐在馬車的角落,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大腿,道:“我這幾年疏於練武,腿部已不似從前那般堅硬而有力量,不過這微微柔軟的程度正適合給你當枕頭。”

    宋雲熙瞧了瞧謝易陽朝服之下那雙被玄黑褲子包裹着的腿,一時心中酥癢,伸出小手,向謝易陽的腿摸去。

    柔軟中帶着力量,常年練武遺留下的肌肉依然健在,雙腿細長,筆直,讓宋雲熙想要將這雙腿抱在懷裏愛撫。

    宋雲熙終究沒有抱着謝易陽的腿,在馬車中與他翻雲覆雨的。她乖巧地躺在謝易陽雙腿最柔軟的部位,呼吸着安神香帶來的恬淡清爽的氣息,沒多久便睡去了。

    在路上行了五日,前來祭祖的北柔皇族以及高官們終於抵達了崑山,入了崑山山腳下爲了祭祖特意修建的行宮中居住。

    太常寺的官員說宋雲熙還未真正成爲謝易陽的妻子,不算是北柔人,不宜與北柔皇族住在一塊兒,於是將行宮中一處偏遠但高雅的別苑安排給了宋雲熙居住。

    北柔的皇室宋雲熙在薄太妃死亡的時候是見識過的,幾乎沒有心腸好又講道理的,對於這些人,宋雲熙避之不及。

    入了別苑,將隨身帶着的行李安置妥當,宋雲熙便在別苑中等候謝易陽。

    謝易陽說他安置好一切便會到別苑見她,趁着祭祖前的這段空餘時間,想要帶着宋雲熙在崑山附近走走。

    崑山這地方,有山林,有草原,有河流,壯闊瑰麗,比大寧的景緻要豪邁奔放許多,對於跟謝易陽欣賞風景,宋雲熙顯得萬分迫不及待。

    謝易陽的忙碌程度遠比宋雲熙以爲得更甚,直到喫過晚膳一個時辰後,謝易陽纔來到別苑見她。

    謝易陽的頭髮披散着,換上了普通常服,也許是夜晚燭光昏暗的緣故,宋雲熙覺得謝易陽的氣色不如先前好,表情也比先前木訥,眼神也少了些許靈動。

    料理這麼一大幫人的出行想來是件極費腦累心的事,宋雲熙很同情謝易陽。

    “這半日累壞了吧,先喝口茶,緩緩。茶是我剛剛親自泡的,好喝得很。”

    宋雲熙自誇着。

    謝易陽點頭,也不多說什麼,微笑着接過茶杯,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飲過茶,謝易陽總算來了精神,從座上起身,朝宋雲熙逼近,眨眼功夫就將宋雲熙逼到牆角。

    他的左手抓着宋雲熙的肩膀,那雙剛剛看着並不靈動的雙眼彷彿燃着一團火,這團火是因爲宋雲熙燃起的。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與謝易陽行男女之事,可先前謝易陽總是隱忍剋制,生怕某個粗魯的動作會弄疼了她,今日謝易陽着實有些反常。

    “易陽,你……你弄疼我了。”

    他的力量很大,左手死死抓着宋雲熙的肩膀,惹得宋雲熙肩膀生疼。

    聽宋雲熙這樣講,謝易陽方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爲有些出格,鬆開左手,向後退了半步,那迫不及待的急促呼吸聲也被他強制減緩。

    “今……今日疲累,我想早些歇息。”

    今日的謝易陽處處透着古怪,讓宋雲熙沒有從心底迸發出來的喜歡的感覺,苦苦等了他一晚上的宋雲熙失望地說了這話。

    “不要,雲熙,我喜歡你,我想要你……”

    一直沉默不語的謝易陽終於開了口。

    “你嗓子怎麼了?”

    謝易陽的聲音有些不大對,沒有他平日裏說話好聽,但聽着又好像不是沙啞的感覺。

    “咳咳,大概是今日太過疲累,上了火,有些啞。”

    謝易陽安奈不住,繼續要對宋雲熙動手動腳,卻被宋雲熙一腳踢了個跟斗,隨後抽出桌案上放着的寶劍,將劍尖對準這個被她踢倒在地,毫無半點英勇氣的男子,怒道:“說,你到底是誰,爲何冒充謝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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