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丞相出家失敗了 >第37章 第37章
    金臺郊外的一處地下密室,容真坐在黑色龍紋座椅上,形如枯槁,那張絕美的面容此刻已是皺紋橫生,蒼老得可怕。

    “人呢,人呢,再去給本座找些人來!”

    容真的聲音蒼老而沙啞,再無半點數日前跟着慕容麟祭祖時的風光。

    “主人,沒……沒有合適的少女了,自從古江替我們頂了罪,北柔官府大力整治劫掠少女的罪行,且不說現在單獨外出的少女不好遇,就算是我們的人抓到了人,想要完好無損帶到此處也是萬分艱難。”

    容真變了臉色,猛地從座位上竄起來,飛到晉山跟前,手掌死死掐住晉山的脖子。即便是容真元氣大傷,他依然輕而易舉地將晉山從地上拎起來,讓他懸於空中,片刻功夫幾乎讓晉山命絕於此。

    “我這就派人去抓,天黑之前一定湊齊十個少女。”

    如今容真邪功練成,是個被人戳爛了心臟都不會死去的怪物,晉山可沒膽子得罪這樣一個怪物,即便是不可能實現的事,他也毫不猶豫向容真承諾。

    “若你湊不齊這些少女,我就喝乾你的骨血,吸乾你的內力和元氣,讓你也像謝易陽派來送本座去亂葬崗的死士一樣,成爲一具乾屍。”

    晉山更加恐懼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額頭磕出血之後才被容真允許離開。

    密室之中只剩下容真一人,他心中的股惡氣瞬間升騰起來,幾乎讓他剛剛重塑完好的心臟再次炸裂開來。

    那日去丞相府,容真是故意爲之,因他知曉慕容麟即將跟着宋雲熙來丞相府與謝易陽緩和關係,他掐着時間闖入丞相府,說着惹惱謝易陽的話。

    等到慕容麟偶然瞧見謝易陽失控朝容真打罵苛責,慕容麟和謝易陽的關係就再也不能修復了。

    然後他會一步步控制小皇帝,等到重新奪得原本就屬於他的權力之後,將他這個明明沒什麼大才華,又不諳世事的弟弟,綁在刑架上,渾身澆滿熱油,在百姓的圍觀下,活活被火燒死。

    容真感受過被烈火灼燒,快要死去的痛楚。那日北柔勤政殿火光沖天,直到現在他都忘不了細嫩的肌膚被火海侵蝕,血肉變焦變爛的感覺,疼痛,噁心,他嘶喊,掙扎着,嗓子裏不斷向上翻涌血沫,到了最後已是沙啞得再喊不出聲響。

    那時候,他還是北柔的皇帝,慕容臻。

    那時候,他想讓整個勤政殿的宮人與他一起陪葬,唯獨不願做謝易陽的階下囚奴。

    可是被火燒死的滋味實在太難熬,他掙扎着,在地上不停翻滾,竟是一點一點將身上燃燒的火滅了。從那時起他就不想再死了,他要復仇,把曾經他丟掉的一切一件一件全都找回來,然後將謝易陽這個帶頭奪了他的皇位的人碎屍萬段。

    他拼盡全力將他貼身玉佩放到一燒得面目全非的內侍懷中,然後將已經死去的的內侍的衣衫扒掉,穿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他藉着攻入京城的謝易陽手中的軍隊前來救治勤政殿宮人的機會,成功離開了皇宮。

    從那以後,北柔皇帝慕容臻便已經死了,而他現在是比慕容臻強大一萬倍的容真。

    只是這個謝易陽簡直太可惡了,他竟然把與小皇帝決裂這件事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不光沒有半點收斂自己的怒意,反而當着小皇帝的面給容真用了索命的毒針,非但如此,他還拿匕首連着在容真心臟上連着戳了三下。

    若不是因爲容真修煉邪功,恐怕這時候容真已經是一具腐敗了的屍體了。

    容真瞧了瞧已經滿布皺紋的手,陰森地笑了笑。一次死亡後的重生讓他蒼老近百歲,不過只要有源源不斷的活人供他享用,他很快就能恢復成原來的模樣,一個十七八歲的風華絕代的少年。

    聽到宋雲熙說她依舊願意嫁給他,謝易陽心中是歡喜的,向來殺伐決斷的他突然間變得患得患失,竟害怕宋雲熙與他說的話是哄人開心的假話,在心裏那麼短暫地興奮一小陣兒之後,謝易陽便在宋雲熙隔壁房間端坐,誦經,以平靜心緒。

    “謝易陽,我都說了我還是決定要嫁給你,你還躲着我作甚,把左腳鞋襪脫了,快點。”

    正誦經至專心入迷時,耳畔熟悉的聲響將謝易陽完全打斷。

    謝易陽剛剛反應過來時,宋雲熙已經闖進謝易陽的房間,沒等謝易陽動手,便已經將謝易陽左腳的鞋襪脫掉。

    “天黑了,又該上藥了。”

    “我自己可以的。”

    “嗬,你都擅自做主爲我換衣裳,我怎麼不能摸摸你腫着的腳踝,給你上藥?”

    宋雲熙又取了些藥水,置於手心,然後揉搓幾下,將手心處攤開了的藥水塗抹至謝易陽的腳踝處。

    上完了藥,宋雲熙並沒有要就此罷手的意思,繼續把玩着目前看來有些悽慘的謝易陽的左腳。

    “想不到男人的腳也可以比女人的更細嫩光滑。”

    宋雲熙情不自禁將手指滑過謝易陽的腳心。謝易陽受不得這異樣的瘙癢感,左腳不受控制地動了下,臉部的肌肉也變得有些古怪。

    “你也怕癢?”

    將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從雲端上拽下來,扔進市井之中的感覺相當美妙,宋雲熙的面容越發舒展開來,在謝易陽看來,宋雲熙就是在淺淺笑着,魅惑人心而不自知。

    謝易陽從座上起身,一把摟住宋雲熙的腰肢,道:“咬耳朵,摸腳心,下一步你還要做什麼?用不用謝某脫光了衣服站在這裏等着你把玩謝某的身體啊?”

    宋雲熙貪婪地抿了抿脣,道:“那倒也不是不可以,謝丞相可以脫衣了。”

    “我們還沒喫晚膳。”

    “中午喫多了,還不餓。”

    謝易陽無奈嘆了口氣,將門窗都鎖死,然後順從地解開了他的腰帶。

    謝易陽是在兩日後,腳傷有所好轉的時候才帶着宋雲熙一塊兒離開姜歌回金臺的,這一路上二人走走停停,欣賞了不少沿途的風光,漸漸的那些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解不開的仇怨便被繾綣的愛戀沖刷得近乎消散。至於當日謝易陽當着慕容麟的面誅殺容真的緣由,宋雲熙也不再追問了,她相信他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謝易陽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宋雲熙貪戀與謝易陽共處的時光,喜歡把玩他的身體,高高在上的謝丞相總是紅着臉,或站着,或坐着,就在她的身邊,由着她胡鬧,就這樣行了半個月,二人終於回到了金臺。

    剛進了金臺城,他們的馬車便被前方一有着三匹馬駕車的奢華馬車逼停。奢華馬車中緩緩走下來兩個人,其中一人頭上被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只有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讓人辨認不出他的身份,另一人則是北柔大名鼎鼎的德王慕容德。

    “謝丞相,本王求您放過我那無知的兒子吧。”

    說罷,一向目中無人的德王竟然領着他身後這被紗布包裹得無法辨認身份的人在鬧事之中朝着謝易陽跪下來。

    “謝丞相,本世子不知何處得罪了您,讓您派人將本世子的臉容毀去,可既然謝丞相動怒,那必定是本世子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謝丞相,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本世子吧。”

    分明是來找謝易陽求情的,可這父子倆話語中卻聽不到半點懺悔之意,不明其中緣由的宋雲熙作爲一個旁觀者,只覺得德王父子倆是故意藉着這個機會朝謝易陽施加壓迫,在衆目睽睽下行此舉,是爲了讓百姓認爲謝易陽是個暴虐失德的人,好讓他徹底失了民心。

    “德王殿下,慶世子他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謝丞相懲罰他那也是理所應當。”

    宋雲熙受不得有人往謝易陽身上潑髒水,搶先在謝易陽前面開了口。

    她跳下馬車,走到慕容慶跟前,面向兩側恭敬側身迴避的百姓,爲謝易陽正名。

    “謝丞相毀去慶世子的容貌實在是因爲慶世子用了易容術僞裝成他人,想要對本公主圖謀不軌,他是罪有應得。”

    “明嘉公主,您怎能歪曲事實呢,本世子向來規矩本分得很,是不可能對公主行圖謀不軌之事的。”

    此處街道繁華,來往百姓甚多,縱使這些百姓現在並不敢過分言語,可他們的表情已經逐漸變得憤怒和不滿,有幾個膽大的還將目光投射到謝易陽身上,眼神幽怨得彷彿要用刀子殺了謝易陽似的。

    “慶世子可有證據證明是本相命人傷了你的臉?”

    謝易陽慢悠悠從馬車上下來,問話的時候臉上掛着笑,是那種讓人脊背發涼的笑。

    謝易陽做這種小事自然不會留下任何證據,德王父子也絕無可能找到證據,被謝易陽這麼一問,二人的氣勢有所消減,卻還是一口咬定是謝易陽派人傷了慕容慶的臉,而慕容慶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乖世子。

    “可本相卻有證據證明慶世子先前的惡行,證人嘛,本相已經送到了大理寺。”

    謝易陽擡眼瞧了瞧懸在空中明晃晃的太陽,從容道:“估摸着這會兒應該要把慶世子緝拿歸案了。”

    德王一聽這話,慌了,忙貼着慕容慶的耳邊說些什麼,慶世子的神情更加慌張,一直嚷着說不可能,這事根本不可能有證據。

    慕容慶這邊正否認着,兩列大理寺的侍衛一路小跑跑到慕容慶跟前,並不多說什麼,直接將慕容慶請走。

    德王害怕自己兒子安危,再無心去找謝易陽的麻煩,罵罵咧咧地也跟着慕容慶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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