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煥:“我們的任務地點在後山亂葬崗,那裏有守墓人,和幾位的情況一樣。看來我們幾人中,除了小顧先生兩人遇到了怪物,其他都相安無事。”

    “地點是在祠堂。或許我們明天可以去祠堂看看,說不定能夠找到什麼線索。”

    一行人全部講述完畢,顧青鳥想起來了一件事,問道:“你們還記不記得你們所摘的草藥的名字,還有形狀?”

    沈煥看向他,“小顧先生有看法?”

    顧青鳥說:“只是有一些不確定,想確定一下。”

    “我們要採摘的草藥長在樹上,有點像銅錢,是黑色的,葉子是心形的。”

    顧青鳥想着,他用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畫了個馬錢子圖案,問,“是不是長這樣?”

    地上的圖案模糊不清,黃毛室友不好意思地說:“我也不太確定,應該差不多。”

    “我們要摘的草藥長在寺廟角落,葉子寬闊碩大,那老頭只要了根部。我想想……長得好像有點像蘭花。”

    蘭花?蘭花的根部是山慈菇。

    顧青鳥又問了宋雨和沈煥,得出來的答案一樣,如果他猜的不錯,那麼老頭讓他們去找的是五種毒藥。

    “他讓我們找的這幾種草藥都有劇毒。”

    “他們收集毒藥做什麼?是用來害人的嗎?”孫菲菲擔心地問,“不會是打算給我們下毒吧。”

    “這裏沒有飢餓感,”沈煥說,“每個門的機制不一樣,有的門進食是生存手段之一,這裏不是。”

    意思是老頭給他們下毒不太可能。

    “老頭代表的是隱霧村,他們收集毒藥做什麼暫時不得而知,明天我們分開行動,一部分去調查祠堂,另一部分去查這些毒藥的用處。”

    沈煥說:“大家忙碌了一天,今天好好休息吧。”

    黃毛室友提問道:“我們還沒有搞清楚爲什麼上次怪物殺人,還有爲什麼追殺小顧先生他們。”

    如果就這樣直接休息,今天會不會再死人呢?

    聞言學霸目光略微動了動,他原本一直沉默不語,此時突然說,“她那天什麼都沒有做。”

    儘管殘忍的真相是死人才更能清楚規則,沈煥沒有把這句話點出來,而是掃了一眼顧青鳥和減寒鴆的方向。

    沈煥:“小顧先生他們兩個被追殺,我想是因爲祠堂這個地點有問題,如果他們兩個真的違反了規則,躲進棺材裏是沒用的。”

    “至於小隴,目前依舊沒有線索,我想可能明天我們就會知道答案。”

    黃毛不耐煩道:“這不就是死人才能知道的意思。”

    沈煥沒有否認。

    黃毛冷笑一聲,“今晚最好多殺兩個,免得還有人在這裏蠱惑人心。”

    “行了別說了。”黃毛室友拽了黃毛兩下,神情略有些尷尬。

    這麼多人擠在一間窄屋子裏,按理說會十分不適。但是在這個詭異又迷迭的門裏,似乎現在這樣更加有安全感。

    顧青鳥觀察着幾人的表情,沈煥笑面狐狸,國字臉男人在閉目養神,孫菲菲在和男友小聲吐槽說黃毛壞話,黃毛和室友不知道在說什麼,宋雨一直存在感很低,那位藝術家已經睡了過去,只是睡的似乎不怎麼好,臉色略微發青。

    再看他身邊的小病號,小病號一手抱着娃娃,黑瞳仁一樣的眼珠像是水晶,正在瞅着沈煥。

    許是察覺到了小病號的視線,沈煥也看過來,兩人目光對視了一瞬。

    “小寒,你睡覺也要抱着娃娃嗎?”顧青鳥問道。

    減寒鴆點點頭。

    顧青鳥略有些擔心,這東西是撿來的,怎麼看都不吉利,還是不要沾手的好。

    “要不要把它放外面,它夜裏可能會變成怪物。”顧青鳥說。

    減寒鴆看他兩眼,嗓音淡淡的。

    “它不會變。”

    顧青鳥有點傷腦筋,看了好幾眼,覺得不應當多管閒事,不知道抱小熊算不算違反規則。

    夜晚逐漸地寂靜下來,顧青鳥暗暗地想今天晚上不睡了,如果怪物過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反應過來。

    原本這麼打算,直到耳朵和眼睛再次被隔絕,好像吃了安眠藥一樣,眼皮子沉重,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深夜,細微的摩擦聲在耳邊響起,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有什麼重物在地板上拖行,緩慢沉重地移動,視線看不見,身體像是隨之墜進一個沒有底的洞。

    顧青鳥聽到了動靜,他潛意識覺得自己應該醒來,但是眼皮子睜不開,他能夠察覺到。

    有什麼東西進來了。

    他聽見了嗚嗚嗚的哭泣聲。

    聲音很低,自己醒不來,反而夢裏出現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面前一片模糊的血霧,小女孩捂着臉哭泣,從背後看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小女孩。

    顧青鳥不知道看過多少這種恐怖電影式背影,小女孩轉過身來絕對能給他一個驚喜。

    可惜夢裏的他不能閉眼裝死。

    他眼睜睜地看着視角拉近,夢中的小女孩驟然轉過身來,瞬間停止了哭泣。

    “嗬嗬——”

    那是一張被砸爛扭曲的臉,眼睛不在原本的位置,眼珠脫落和碎肉混在一起,青白的嘴脣和臉部粘在一起,喉口被割斷還在滲血。

    小女孩脫落的眼珠還在轉動,嘴脣抖動着發出泣音,皮膚青白髮紫,全身有大小不一的縫合痕跡,由無數屍塊拼湊而成。

    周圍一片黑暗,血霧一點點變得濃烈。

    房間裏靜悄悄的,窗外的黑霧圍繞左右,減寒鴆抱着懷裏的人偶小熊,注意到旁邊的顧青鳥似乎做了噩夢。

    青年額頭冒了一層冷汗,眉眼略微緊閉着,下頜線條繃緊,兩張薄脣沒有血色。

    空氣中有若隱若現的黑霧浮動,纏繞在顧青鳥周圍。

    減寒鴆伸手在顧青鳥身上戳了一下,那些黑霧散了乾淨,只是人還在噩夢裏。

    戳了下顧青鳥沒什麼反應,只是指尖動了動。

    他想了想,把小熊玩偶塞進了青年懷裏。

    偶爾幾聲鼾聲響起,幾人都睡了過去,醒着的只有減寒鴆和沈煥。

    方纔減寒鴆所做沈煥都看在眼裏。

    第二天一大早,凌晨五點鐘,一聲動靜打破了平靜。

    睡意憑空散去,隨着這一聲動靜,濃烈的血腥味傳來,牆面上濺出來大面的鮮血已經乾涸。

    動靜是宋雨發出來的。

    宋雨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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