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看過去時那名軍官已經低下了頭。
顧青鳥感覺心裏毛毛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搖搖頭，對蘇綺越說“沒事”。
“顧先生想必受了驚嚇，原本異形一直混在我們監管者裏，這是最近收到的消息，他一直沒有動靜，直到今天顧先生出現。”
蘇綺越領着他出去，對他道：“我們有專業的能力者能夠感受出異形的情緒，待會可能要麻煩顧先生配合我們。”
顧青鳥到現在哪裏還看不出來，可能蘇綺越一早就發現了，剛剛那麼輕易地放他進來，不過是拿他當誘餌。
他跟在蘇綺越身後，兩邊的走廊都有監管者守着，蘇綺越把他帶到一間單獨的審訊室。
周圍是白色冷光映照下的牆壁，裝修風格極簡，燈光偏冷。
“顧先生，可不可以跟我們說一下你今天撿箭的過程，還有你最近身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顧青鳥對面是一位看起來比較斯文的男人，蘇綺越就坐在男人旁邊，碧綠的眼眸投以他安撫的情緒。
“沒有什麼特別的，我昨天剛從門內世界出來，就來到了這裏，下一個任務是地獄模式，所以我打算賺積分換取情報。”
“於是接了撿武器的任務，在當時碰到了蘇先生，之後那名軍官把手鍊落下來，我完成任務之後就把手鍊找回來。”
顧青鳥不知道那名軍官的情況如何了，他把手鍊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黑曜石還在閃閃發光，折射着冷硬的光輝。
斯文男人和蘇綺越對視了一眼，對顧青鳥說：“顧先生可能還不知情，那位軍官正是潛伏在監管者裏面的異形。他給顧先生留下來的手鍊，可能是拋給顧先生的餌。”
“顧先生，我能夠感受出他留下來的情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讓我檢查一下？”
顧青鳥問道：“這個檢查，是怎麼檢查的？”
他有點尷尬，擔心方式會令人尷尬。
像是知道他所想，斯文男人安慰他道：“您放心，只是會短暫地接觸，麻煩顧先生和我握一下手。”
“不會做其他的。”
顧青鳥覺得可以接受，男人伸出手，他握了上去，沒有什麼感覺。
只感覺似乎掌心略有些癢意。
很快斯文男人就鬆開了他，對蘇綺越略微點頭，然後才說：“我感知到的情緒有好奇和興奮，可能顧先生是他的狩獵對象。”
兩人同時站起身，蘇綺越對顧青鳥說：“之後我們會派人保護顧先生，補償的積分會打到顧先生的身份卡上。如果顧先生察覺到有任何不對，隨時和我們聯繫。”
顧青鳥點頭，他莫名其妙地成爲了異形的狩獵對象，他問道：“蘇先生，你們現在還沒有抓住他嗎？”
蘇綺越坦誠道：“沒有。”
顧青鳥說：“我還有幾天可能就要進門了，到時候不必勞煩各位。”
蘇綺越略微點頭，把他送到了門口，門口有兩名軍官等着，兩名軍官負責送他回去。
顧青鳥回去的路上聽見了“滴”的一聲，他看一眼自己的身份卡，是蘇綺越給他補償的積分到賬了。
蘇綺越給他補償了一千積分。
他大概算了一下，進一次門100積分的話，他需要進十次門才能拿到一千積分。
看來監管者們應該很有錢。
顧青鳥略微嘆口氣，有了積分，他晚餐沒有再喫烤紅薯，吃了份粥和素食，抽卡這種東西需要靠運氣，他打算等哪天手氣好了再去抽。
異度大陸能拿到光明聖殿的資料很少，顧青鳥在這裏待了兩天，然後就回到了現實世界。
回到現實世界還有一些割裂感，讓他頗爲不適應。
那張身份卡無時無刻提醒着他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顧先生，今天好好在家休息，難得休假。”
顧青鳥應了一聲，他從入門到出來，不過是出趟門回來的時間，其中精神上的疲憊卻是無法抹去的。
還好他在異度大陸已經休息地差不多了。
他去了一趟圖書館，查了一些關於西方工業革命相關的資料，在現實世界裏，他幾乎約等於沒有假期。
驟然閒下來，他感覺心裏空蕩蕩的，反而有些不自在。
從圖書館看了大量的資料，顧青鳥回去路上買了菜回去，路過樓下的蛋糕店買了小蛋糕，在樓下餵了流浪貓，然後回到家。
房子是他貸款買的，一室一廳的小房子，他把東西放在客廳桌子上，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看同事發過來的資料。
看了一會，他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桌子上的安眠藥和幾樣治療失眠的藥物上。
前一段時間似乎有些失眠，他自己都忘記了。
現在已經好很多了，他在門內世界都能睡的很好，然而這一天晚上，他再次失眠了。
新聞報道播放着晚間新聞節目，提醒市內羣衆做好防護工作，疫情雖然已經結束，但是換季風寒感冒易發。
顧青鳥失眠了一夜，只是開始，第二天第三天也是如此，三天，他眼睛下帶着厚重的黑眼圈。
“請廣大市民做好防汛工作，接下來我市將會迎來特大暴雨，預計降雨率達到百分之百，請廣大市民提前購買生活物資，如無特殊情況請不要出門。”
主持人的話音戛然而止，顧青鳥整個人和周圍的空間隔離，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座巨大黑色雕花的門。
隨着一陣吸力，他整個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吸了進去。
顧青鳥在進門前身邊只有身份卡，他那張雞肋的淨水石卡他倒是帶在身上。
遠處的血色天空與哥特式建築相襯映，顧青鳥出現在一條荊棘草叢環繞的小路上，他看着遠處天空，這裏的氣氛和隱霧村完全不同。
隱霧村像是蒙了一層濃重深厚的迷霧，而這裏，像是末日前一刻的暗淡光景，周圍的一切都透露着荒敗枯蕪之感。
遠處蒸汽機的轟鳴聲應聲響起，煙霧從天邊散開，巨大的鳴鐘發出一聲聲渾厚的音響。
“小顧先生。”沈煥的身影在不遠處出現，喊了他一聲。
顧青鳥看到熟人略微高興，只是他三天沒有閤眼，現在實在是沒什麼精神。
“我們又見面了。”沈煥說。
顧青鳥略微點頭，他記得還有一個，黃毛室友，叫什麼來着，好像叫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