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人姑娘做什麼了?!把姑娘弄倒……”江鵠衝進去之前還一直以爲是兩人起了什麼衝突,對着江鴻就要開罵,話說到一半,被江鴻噓了一聲。眼神看定,才發現梁闕躺在牀上。江鴻看到姐姐來了,忙把她輕手輕腳帶了出去。
“小聲點姐,她生病了,我想帶她去醫院,這姑奶奶不肯,我一個人肯定也不能在這兒照顧她。”
“她朋友呢?”江鵠往屋裏透了透,小聲問。
“手機關着呢,她好像不是本地的,我聯繫不上她朋友。”
“嘖,這也不是個辦法吧。”江鵠腦袋有點大。
“不是,你怎麼在這兒啊?”
“我……我來和她談合同的事,約了地方喝茶,遲到了快兩個小時,我不放心來看看,這不,暈了。”江鴻無奈的把事情簡單講了一下。
“合同?她會畫畫?”江鵠問了句。
“昂,畫的還可以的。沒有特別頂尖,但是畫畫熱情挺高的。能培養培養。”
江鵠有些不認識似的看了看江鴻,弟弟這一個多月來,像個人了,說的話倒還真是過了腦子的。
“你給她頭上放了汗巾沒?等下出一身汗,二次着涼就不好了。”
“……”
“哎,男人啊。”江鵠見他沉默就知道了,於是去洗手間準備了熱水,毛巾。小姑娘租自己的房子,又可能是自己的下屬,江鵠也不忍心就放她一個人在這裏,端了熱水給梁闕擦汗。
這不摸不知道,江鵠手一摸額頭嚇了一跳,滿頭滿腦的汗不說,度數還高的嚇人。
“你給她吃了沒喫退燒藥?”
“吃了呀,吃了有1個小時了。”
“一個小時還燒成這樣?不行,帶她去醫院。”江鵠有點急了,扶着梁闕就要起牀。梁闕這次安分了很多,應該是實在沒力氣了,溫順地讓江鵠幫她批了衣服。
“你來搭把手,別讓她自己走了,你揹她。”
江鴻點點頭,把梁闕背在身上下了樓。三人去了最近的醫院,醫生給梁闕打了一針,又看了一下掛上了水。江鵠把他們兩個安頓完又囑咐了江鴻兩句,急急忙忙又趕回公司去了。
梁闕醒來的時候,頭腦有一瞬間的空白,鼻子裏是淡淡的消毒水味,身體軟趴趴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想伸手拿手機時,手被按住了。
“別動,掛着水呢,針頭要跑。”
梁闕聽到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扭頭看到的就是江鴻。
“我……”梁闕說不出話來,只說了一個我字,喉嚨就痛了起來,她皺着眉毛,難受得很。
“你別說話了,來,先喝點水。”江鴻見狀連忙遞了杯溫水,按姐姐教的還給配了一根吸管。
梁闕喝了水,感覺好一點了,低聲說了句謝謝。
“是你帶我來的嗎。”
“昂,不然你飛來的。”江鴻笑着看着她,撐着腦袋半靠在牀頭的櫃子上。
“謝謝你啊。我以爲沒這麼嚴重,想說睡一覺就起來的。”梁闕有些不好意思,想摸摸自己的腦袋,又忘了自己手上扎着針。江鴻一把抓住她的手,仔細看了看。
“都說了別亂動了,針頭會跑。”確認過沒問題後,江鴻擡起頭眼神有點責備。
“哎,我又沒罵你,怎麼哭了。還是哪裏還有不舒服嗎?我幫你叫醫生?”
梁闕不說話只是搖搖頭,另一隻不扎針的手胡亂擦着滴下來的淚珠,江鴻找了半天紙巾才找出來一張,這麼大高的個站在旁邊小心翼翼的樣子看着特滑稽。
“37號牀,量體溫。”護士這時進來了,她一進屋子就看見牀上的姑娘在掉眼淚,牀邊小夥子着急不會哄的樣子。這樣子落在外人眼裏只會覺得是小情侶吵架了,偏偏這個護士是個熱心腸,一邊遞着體溫計,一邊開口勸了兩句。
“姑娘,哭啥呀,你男朋友可真是大燈籠難找咯,這麼一整個下午廁所都跑着去上,生怕你醒了沒人在身邊。還幫你看着滴液,生怕回血。要是真有什麼惹你生氣的地方,好好說,看在這些份上,也念他好的。啊,乖。”
“護士我們……”
“我們不是……”
“我知道,小情侶鬧變扭我見過,別不好意思啊。姑娘,熱度降下來了,多喝點水。哎,小夥子你多上點心,藥讓她按時喫,最近喫清淡點。”兩人想解釋,護士根本不給他們這個機會,說了一大堆,最後還叮囑江鴻照顧好梁闕。
江鴻也不想多解釋,嗯嗯了兩聲把她送出門去。轉身回到病房,空氣一下子顯得有些尷尬,他輕咳了兩聲,問梁闕想不想喫什麼。
“我不……餓……”梁闕不想麻煩他,可餓還沒說出口,肚子就先叫了。江鴻沒忍住笑了一下,梁闕又羞又惱,人往下一躺,蒙着被子不想理他。
“沒事,我也餓了,想喫點什麼,我去買。”
“想喫叉燒包。”梁闕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去叫一下醫生。”江鴻作勢起來要往外走。
“啊?你幹嘛去?”梁闕透出頭來。
“我看你腦袋還沒清醒,讓剛剛的護士再給你補一針。”
梁闕蔫了,說了句白粥謝謝。江鴻滿意的坐了下來,拿着手機點外賣。兩人就這麼一個躺着一個坐着,然後梁闕就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間有人在叫她,是個男聲,她恍惚感覺看到了哥哥,鼻子一酸突然趟了兩行淚,啞着嗓子嗓子喊了聲哥哥。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江鴻整個人僵在那裏,飯菜到了他想讓梁闕起來喝一口,剛喊了兩聲,梁闕就抱着他叫了句哥哥,他本想叫醒她,可是他感覺到頸窩處熱熱的,她哭了。江鴻彎着腰,本要拉開她的手也往下移了段,改成在她的背上安撫地拍了拍。
梁闕哭了一會兒好像覺得清醒點了,感覺背上有人在溫柔的拍着他,頭一擡就看到江鴻的臉在她的面前。
“啊!”梁闕猛的把他一推,人就往後倒去,江鴻避讓不及,伸手在她的後腰一拖。
電光火石,兩個人就這麼吻在了一起。病房的門開了,是拿着水果的江鵠站在門口。
房間裏還有夕陽灑進來的光,本來是溫暖的畫面,但空氣卻像是按下暫停鍵一樣冰封了起來。
“這叫什麼事兒啊。”兩人心裏都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