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雀，如果不想去，我們就不去了，他招還是不招，這頓牢飯他喫定了的。”
在梁闕打開門的前一秒，江鴻還是說出醞釀半天的建議。
“我沒事的。”梁闕頭也沒回，開門下車一氣呵成。
江鴻忙不迭跟着下了車，要真無所謂就不會把車開得這麼慢了吧。這樣想着，就看到了坐在大廳的江鵠和梁琰。兩人隔了個座椅，累了好幾天，都顯得疲憊的很。
“哥。”梁闕叫了他一聲。
聽到聲音的梁琰擡起頭下意識先看了一眼江鵠，才發現了走過來的人。“雀雀。”
看到身後的江鴻，梁琰的臉垮了下去“你也來了。”
“哼。”
梁闕沒時間管他兩，她現在只想見見夏語繽。緩過勁之後，夏語繽說過的話在她腦海裏浮現，媽媽她……
“梁小姐是嗎？”審訊的刑警聽到動靜走了出來。雙方打了招呼，梁闕就着急要去見夏語繽。其餘人也沒攔着，審訊的刑警就帶着她進了審訊室。
夏語繽身上還留着因爲打鬥蹭到的泥土，過了一天泥巴已經乾涸了，他看起來髒兮兮的，落魄得很。梁闕回憶起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心裏也有些唏噓。
夏語繽聽到響聲擡起頭時，眼神亮了亮，喊了她一聲，小翼。
梁闕沒什麼表情，在他的對面坐下，並不接話只是坐着。
“你要見的人我們給你帶來了，要說什麼就快說，背後坦白從寬幾個字看見了沒？”刑警打破平靜，催促夏語繽配合。
夏語繽笑着看着梁闕，不接話。梁闕被他盯的有些發毛，下意識的往大面的玻璃那兒看去，單面玻璃牆只能照出自己有些憔悴的面容，她僵着脖子扭了回來。
“你要見我，我來了。”
“小翼，你的臉還疼嗎，當時我不是故意打你的。”夏語繽聽見梁闕說話手就要伸上去，但又被手銬拉扯了回來，不算大的房間裏迴盪着哐哐聲。梁闕被下了一跳，整個人往後一縮，還好警察出聲制止，安撫了梁闕一下。
“你不肯說，那我來問，那天晚上，你說的關於……關於我媽的事。”梁闕說到一半，桌下的拳頭捏了捏，咬了口唾沫還是問了出來。
夏語繽聽到這兒，收回了那種瘋瘋癲癲的樣子，冷笑了一下。
“什麼媽媽？那個女人是個只知道折磨你的變態。”他的聲音不大，但語氣裏聽的出，他根本沒覺得自已有問題。
“這輪不到你管！”梁闕氣憤的說。
“你小時候被她關在櫃子裏，你都忘了？你那個時候纔多大？小翼，我都是爲你好。”夏語繽身子向後靠去，眼睛半眯着，很滿意她的反應。
“我只是替你教訓她，而且……”夏語繽突然往前一衝，搖了搖腦袋繼續說：“她自己掉下河去了，我那時候纔多大，我怎麼會知道呢。”
“你那天不是這麼說的！你，他！警察先生，那天他說了，他把我媽媽按在河裏，他，他說了！”梁闕很激動，扭過頭來對警察說，恨不得立刻治他罪。
“你冷靜點梁小姐。你給我坐好！”警察安撫道，又警告了夏語繽。
“夏語繽，從以前到現在，我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求救過，你對我所有的所謂救贖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我都記得差不多了，如果你不肯說，那我先來說。”梁闕突然擡起頭恢復了冷靜，她有點累了，房間裏有看不到外面的樣子，想着哥哥他們都在外面等着，她只想速戰速決。
“你是夏叔家的那個哥哥是吧。小時候就住我家隔壁。”
夏語繽嘴角微微上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你口口聲聲說是爲了救我，爲了我好，其實……是爲了遮掩你自己內心的恐懼吧？你小時候又是怎麼樣的呢？”
夏語繽不笑了，他坐直了身子，腰挺得筆直，咬牙切齒的說：“別說了。”
“別說了？剛剛你噁心我的時候怎麼沒停呢？怎麼？沒想到，我真的會想起來？你說我向你哭訴，向你求饒？那不過是你的臆想！因爲，我的媽媽和收留你的那個人渣可不一樣。她只是生病了，並不是不愛我。我說呢，我說我沒怎麼見過你，因爲後來那個人販子被抓走後，你就被送到福利院去了。”
夏語繽眼神狠毒起來，他不斷地重複着同樣的話：“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
“我媽媽生病了，沒錯。所以有時候會把我關起來，可她只是怕傷害我，所以纔出此下策，你別以爲看我哭過兩次，就好像很瞭解我們家一樣。我真是替你覺得噁心！！！”
夏語繽大笑不止，身子都因爲激動抽了起來：“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哈哈哈哈，我對你多好啊，只要會傷害你的我都會幫你解決。你看梁琰，病都好的七七八八了，我不是想讓他什麼時候復發，就什麼時候復發？”
“你說什麼！”饒是警察再勸，梁闕也被這個消息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的相好，哦，江大小姐對嗎。幫我問問當年的雕塑展辦的怎麼樣啦喜不喜歡我給她送的石頭？？”
在外面等着的江鵠聽到這裏一愣，審訊室外的刑警看了眼他們：“你們之前還有經濟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