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謝妍語拿走的,事情就好辦了。

    謝挽幽打算等修爲再恢復一些後,便去謝妍語的院子裏暗中查探一番。

    人間靈氣稀疏,大部分凡人是沒有修爲的,少部分有修爲的凡人,最高也只是築基。

    修爲更高一些的人,早就去修真界拜師深造了,哪還會囿於靈氣稀薄的人界?

    因此,謝府裏修爲最高的護院也只是築基中期,而且數量少,其餘大多都是練氣期。

    元嬰期以上的高手也有,不過那些高手爲了更好的修煉,大多在修真界駐紮,只有當謝家遇到危險,急召之時纔會回來,大概需要一刻鐘的時間。

    因此謝挽幽想要在謝府搞事,危險性並不大,只要她恢復練氣八階左右的修爲,加上有劍宗的隱匿功法在身,想要在這些護院眼皮底下混進大小姐的院子,堪稱輕而易舉。

    當務之急,是把原主荒廢的功法重新撿起來。

    謝挽幽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她畢竟不是原主,作爲一個普通社畜,她只在熬夜肝圖加班的時候修過仙。

    真打起來,她使不出劍法豈不就完蛋了?

    心裏有了規劃,謝挽幽便打算付諸行動,今晚先打坐運功,明天重練劍法!

    謝挽幽悄然回到那個荒敗的小院,發現窗口那個送飯的小洞旁,儼然多了一盤餿飯和冷菜。

    糊滿整扇門的黃符仍然貼着,沒有開過門的痕跡。

    果然跟謝挽幽想的差不多,謝家根本不關心她的死活,只要確保她被鎖在屋裏,就不會再給她任何注意力。

    一個廢人,能逃到哪裏去?

    謝挽幽隨手把托盤裏的發酸發臭的東西處理了,然後開門進了房間,再用修復法術把門上黃符恢復原樣。

    謝小白從謝挽幽的肩上躥了下來,站在桌子上,被飛起的灰塵激得忍不住連打了三個噴嚏。

    謝挽幽唯恐孩子是生病了,擔心地摸着它的小腦袋:“怎麼了,是不是受了風寒?”

    謝小白搖頭,把腦袋埋在謝挽幽的手心蹭了蹭:“有灰,鼻子,癢。”

    原來是這樣,謝挽幽鬆了一口氣,抱着小白坐下:“小白再忍忍,很快我們就能離開這裏啦。”

    小白被謝挽幽一下下順毛,舒服得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你是小摩托車嗎?”謝挽幽越看越覺得自家崽崽可愛,忍不住低下頭,用額頭蹭小白軟乎乎的小腦袋。

    謝小白下意識仰起頭,輕輕地舔了一下謝挽幽的下巴。

    舔完後,謝小白和謝挽幽都愣住了。

    臉側溼漉漉的,謝挽幽覺得有些怪,她從沒跟別人如此親近過,一時間想摸又不敢摸。

    謝小白也呆住了,發現謝挽幽的神色不像很高興的樣子,耳朵忍不住往後撇,變成了飛機耳。

    終於,一直沉默的謝挽幽說話了:“小白,你怎麼能不經孃親同意就親孃親呢?亂親人的小孩,是會受到懲罰的。”

    小白一下子就慌了,無措地解釋道:“小白不是……小白沒有……”

    它沒來得及解釋,頭頂就籠罩下來一片陰影。

    小白害怕地繃緊全身,咬牙迎接那即將到來的未知“懲罰”。

    小白不聽話,一定要被孃親打了。

    可小白沒想到,這次它迎來的不是疼痛,而是頭頂上重重的一聲“吧唧”。

    謝挽幽惡狠狠道:“就懲罰小白的腦袋被孃親直接親禿吧!”

    謝小白:“???”

    謝小白還沒反應過來,腦袋上又被重重親了好幾下,親得小白頭暈目眩。

    謝挽幽輕咬着它耳朵尖:“還敢不敢亂親孃親了?”

    謝小白嗚嗚地求饒:“不敢啦不敢啦。”

    謝挽幽又重重親了它幾下,這才作罷。

    小東西一直散發可愛,肯定是欠親了!

    系統很無語:[……]

    什麼叫做惡人先告狀?分明是宿主自己想親崽崽,還怪崽崽勾引她。

    度過美好的親子互動時光後,謝挽幽和謝小白分食了從碧和堂提回來的綠豆糕,看時間不早了,謝挽幽就催小白快去睡覺。

    小白乖乖答應,趴下一會兒後,睜開眼看到仍然端坐着的謝挽幽,疑惑地問:“孃親,不睡覺嗎?”

    謝挽幽輕聲說:“孃親要打坐修煉,以後可以保護小白,小白先睡吧,孃親就守在旁邊。”

    小白雖然不理解“打坐修煉”的含義,但孃親要做的事肯定很重要,它想了想,在謝挽幽的身邊躺下,又伸出一隻爪子勾住了她的衣角:“小白陪孃親。”

    真是個大孝子!

    謝挽幽很是欣慰,不想打擊崽崽的熱情,開始潛心運轉體內靈力。

    孩子困得快,等謝挽幽運轉完兩個大周天,再睜開眼時,便發現旁邊的小白已經睡着了。

    謝挽幽笑了一下,重新閉目。

    謝挽幽修煉了大半個晚上,只睡兩個時辰,天未亮時,便起身去院子裏練劍。

    她手邊沒有劍,只能以一根木棍爲劍,照着記憶裏的基礎招式練了起來。

    謝挽幽並不急於練習更深層次的劍法,只專注於鞏固基礎。

    原主自從修爲盡失,便陷入了自怨自艾之中,徹底放棄了練劍,荒廢多年的劍法要想再撿起來,幾乎相當於從頭來過。

    但對謝挽幽來說,這就是她第一次練劍,什麼都很新奇。

    點、刺、劈。

    擊、截、提。

    謝挽幽手腕翻轉,只覺身影從未如此輕盈過,棍影化作無數殘影,空廊下的枯敗落葉被勁風帶動,簌簌而起,翩然而下。

    謝挽幽送出一棍,恰好有一片枯葉落於其上,她如有所感,仰頭望去,恰好烏雲散去,露出一輪皎潔明月,滿庭仿若染霜。

    天靜月華流。

    這樣的夜晚,總會讓謝挽幽想起孤兒院禁閉室外的孤寂夜空。

    小小的她抱着膝蓋眺望着小窗外的天空,正如此刻她眺望着四方庭院外的這輪明月。

    這時謝挽幽才恍然間想起,她已身在異世。

    不再出神,她重新起式,手中長棍破風而去。

    謝小白是驚醒的。

    半夢半醒間,它本想蹭蹭身旁孃親的脖頸,沒料蹭了個空。

    謝小白一下子就嚇醒了,茫然地看着空蕩的房間和半掩的房門,小小的心裏馬上多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難道……孃親又丟下他,自己離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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