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了幾分鐘之後,風思晗再次發來消息,只不過這次是文字:誰追的誰?

    【言真】:沒有誰追的誰,就天時地利人和,就在一起了。

    風思晗還是好久沒說話,言真感覺他好像情緒不太對,乾脆補了一句:不過是他先表白的。

    又過了一會,風思晗又發了條文字:你喜歡他嗎?

    風思晗從小就和言真玩,他很瞭解言真,他知道言真雖然表面上很樂觀,但其實內心很敏感,會因爲別人的一句話難過一整天,也會因爲害怕身邊的人不高興就委屈自己,所以他擔心言真是怕程幾醉會傷心才答應的。

    他打出這幾個字的時候甚至都想好了,只要言真有所猶豫,他就衝到言真家強迫言真和程幾醉分手,畢竟這個事趁早不趁晚,對言真來說可以不用委屈自己成全別人,對程幾醉來說長痛不如短痛。

    但是言真還真的特別迅速地發了條語音過來:“當然喜歡,我跟你說,我遇到程幾醉之後才體會到你當時和我說的那句話,我真的在他身邊就特別開心,什麼都不做都很開心,我現在在家裏都恨不得飛過去找他。”

    言真一激動就會說好多話。

    風思晗聽他的語氣確實不像是說謊,也鬆了口氣,打了電話過去。

    言真點了接聽鍵,下意識把手機拿遠。

    “臥槽言真,我認識你十五六年,我是真沒想到你還是個深櫃!”

    “我也沒想到,我也是才知道,這可沒騙你啊,你也不是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戀的吧。”言真一臉幸福。

    “行吧,我就是擔心你,現在沒事了。”風思晗沉默了一會,繼續說,“不過我還是多說一句,你要是在這段關係中感覺不舒服了,那就和他分手,別管太多。”

    風思晗還是放心不下言真,他和言真一起長大,他看不得言真受委屈。

    “怎麼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言真趕緊反駁。

    “我說萬一,畢竟未來的事誰說得準,你得答應我,要不我不放心。”

    言真看拗不過他,連聲答應:“好好好,到時候我找你,你再替我打他一頓行了吧。”

    風思晗成功被他逗笑,“行,到時候我替你打他。”

    等把風思晗哄好,又再三向他保證自己不會委屈自己之後兩人才掛了電話。

    安靜的環境總會讓人不自覺地多想,風思晗剛剛說的話一遍遍環繞在他耳邊,不舒服的關係、分手什麼的,言真一想到這些就會覺得窒息。

    他不擔心自己,他對自己有信心,他那麼喜歡程幾醉,光是和他站在一起就足以讓他開心好久。可是程幾醉不一樣,他內心雖然也選擇對程幾醉有信心,但他總是控制不住的把事情往壞了想。

    所以他會想萬一程幾醉哪天不喜歡他了,討厭他了,想和他分手了,那他該怎麼辦。

    他想不出答案。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估計也會打腫臉充胖子,假裝毫不在乎的說:“沒關係,希望你幸福。”

    言真像是自嘲一般的捂着臉笑了起來,笑自己的懦弱。

    程幾醉本想睡前給言真打個電話,剛撥完號就聽到有人敲門,走到門口透過貓眼一看——程以山穿着闆闆正正的灰黑色西服站在門外。

    程幾醉一時拿不準程以山來幹嘛,開了門之後並沒有先請他進屋:“爸?你來幹什麼?”

    程以山打下程幾醉攔在門框上的手,“怎麼,你這房子還是我買的呢,我不能來?沒這樣的道理。”

    程以山一進門就像是領導巡查一樣,挨個門打開,挨個房間轉,程幾醉不敢打擾,靜靜跟在他後面。

    直到程以山想要推開他的電腦房,程幾醉快步上前抓住程以山的手腕不讓他有下一步動作。

    程以山微微偏頭看向程幾醉,有些不屑地開口:“怎麼?你也能攔得住我?”

    然後雲淡風輕地命令程幾醉:“鬆手。”

    程以山說得沒錯,程幾醉確實打不過他,程幾醉的爺爺是個將軍,從小就對程以山實行軍事化管理,散打射擊負重跑是一個不落,雖然程以山四十好幾了,但因爲已經形成了習慣這幾年也沒有懈怠,所以現在不說吊打程幾醉也差不多了。

    程幾醉識相地鬆開了手,他爸可不嚇唬他,是真打啊,小時候一個不合適就上手,到現在都有心理陰影。

    程以山輕笑一聲,咔噠一下開了門,程幾醉在後面幫他開了燈。

    入目就是一張黑色的電競桌,上面配了電腦和比賽用手持設備,程以山嘴角下壓,走過去坐在那把紅黑色的電競椅上,扶着把手,右腳一蹬,椅子轉向程幾醉這邊。

    程幾醉的心情跟着程以山的動作一起一伏。

    “這是你平時訓練的地方?”

    程以山坐在椅子上仰視程幾醉,雖說是仰視,但是氣場絕對有兩米。

    “嗯,從基地回來就從這練。”程幾醉如實回答。

    程以山拍了拍座椅發出“砰砰”的聲音,“我記得你上次說你已經簽約了。”

    “嗯。”

    “簽約費一年多少。”

    “不多,四百萬。”

    “嗯,是不多,夠花嗎?”

    “夠。”

    程以山問什麼程幾醉回答什麼,問完之後,程以山幅度特別大地點了兩下頭,“毀約的話要賠多少。”

    “1400萬,對你來說也不多,但我不想毀約。”程幾醉沒有隱瞞,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不知道程以山百忙之中抽空來看他到底是爲了什麼,他心裏很清楚,如果程以山採取什麼強硬手段的話,他真的打不了職業,所以心裏還是有點害怕。

    程以山突然放聲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起身,還一下下拍着程幾醉的肩膀。

    “不錯,你媽那天和我說了,挺好的,我同意了,我給你五年,五年之內打不出成績,就給我進公司給我打工,聽明白了嗎?”

    程幾醉喜出望外,嘴角不自覺揚起,“聽,聽明白了,謝謝爸!”

    程以山臉上也沒了剛纔的嚴肅,捏了捏程幾醉的胳膊,“行了,我走了,我一會飛杭州,想着提前來看看你。”

    程幾醉把程以山送到樓下,程以山上車前忽然想到什麼,回頭和程幾醉說:“新年的時候我有一個商業晚宴,你和我一起去,露露臉。”

    程以山雖然同意程幾醉打職業這件事了,但他其實還是希望程幾醉能接手他的公司,所以出於私心,程以山想帶他去這次京城比較大型的商業晚宴見見世面,認認人,混個臉熟。萬一這小子去完之後就不想打職業了呢。

    程幾醉雖然猜到了程以山的想法,但還是同意了,畢竟他爸剛剛給了他個甜棗,他也不好拂他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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