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語恬現在還不是風來的正式簽約歌手，借用了她爸在公司裏的錄音棚，以及天王一衆錄音班底。
張伊然沒想到小姑娘看着萌萌可愛的樣子，唱起歌來居然是御姐聲線，厚實磁性，而且聽得出是科班出身，學院派唱法，唱功很是紮實。
不愧是程東舟的女兒。
“嗯……進副歌之前情緒有個過度。”聽完第一遍張伊然給出建議：“先把情緒收起來，到了副歌第二段再爆發出來，要有層次。”
“結尾咬字不用太用力了，平和一點，情緒副歌已經宣泄完，後面不用那麼飽滿了。”
程語恬認認真真聽着張伊然的建議，不厭其煩地又錄了好幾遍。
張伊然本來還怕小姑娘受不了，悠着提了點小建議，沒想到程語恬態度十分誠懇，雖然都是新人，卻跟那個肚子裏半桶水就晃盪的嚴顏截然不同，這才放心大膽地提出來自己的所有意見。
看來是她對富二代星二代什麼的有偏見了，雖然含着金湯匙出身，但嬌卻不縱，是公主卻沒有公主病，不得不說，程天王家的教養相當給力。
“好了，喝點水，休息一下。”
其實張伊然第三遍就覺得ok了，程語恬自己聽了還覺得不滿意，強烈要求再錄幾遍，錄到最後，連張伊都有些心疼小公主的嗓子了。
“別把嗓子唱壞了，程前輩到時候找我麻煩啊。”張伊然遞過去一袋潤喉糖笑道。
“哼哼，伊姐姐，這不算什麼呢。”程語恬接過糖，得意地擺擺手：“這纔多久啊，想當初我練聲，一練就是大半天呢，我這嗓子，別的優點沒有，就是經造。”
旁邊的混音師嘖嘖讚歎：“果然虎父無犬女啊，一家都是天生唱歌的料，小小年紀唱功就相當了得了，話說，我怎麼聽出了一些張卉莓的味道。”
“是嘛？”程語恬嘿嘿一笑：“可能吧，阿莓老師是我的唱歌啓蒙老師呢。”
張伊然：……瞧瞧人家這師資力量，堂堂樂壇天后是啓蒙老師，比不了比不了。
“哈哈，大家錄製得怎麼樣了？”正聊着，盧導演推門走了進來。
張伊然打招呼：“盧導。”
“盧叔叔！”看到熟悉的長輩進來，程語恬小女孩心性撒起嬌來：“快錄完了呢，錄得我可累了可累了呢～”
“哎呦，累着我們小語了，改明兒東舟哥可得找我算賬了。”盧導演笑道：“大家辛苦了，我請大家喝咖啡！”
說着掏出手機打電話：“小孫吶，去買點咖啡到錄音棚來……什麼星巴克，要我常去的巴西人開的那家！對…快去吧別耽誤時間…”
“我跟你說這本該是你的事兒，沒辦好還得我給你把着，給你說了多少好話……趕緊着點…”
掛了電話，盧導演直嘆氣：“這個小孫，一件事都辦不成。”
張伊然心裏一動：小孫？不會說的那個討人厭的孫副導演吧？
“大家再接再厲，爭取今天錄完，劇後期已經在製作了，估計能趕上中秋假期上線。”
盧導演拍拍手，轉頭跟張伊然誇道：“東舟哥唱的主題曲昨兒配在劇裏看了看效果，相當不錯，東舟哥唱得好，詞曲也都跟劇搭。”
張伊然笑道：“效果不錯我就放心了，好在沒辜負盧導演與程前輩的賞識。”
“那還有我的呢！”程語恬迫不及待地進去錄音室：“趁着盧叔叔在這，我們快錄好，讓盧叔叔看看，哼，我可不一定就比爸爸差。”
“好好好。”盧導演哈哈大笑：“那我就要洗耳恭聽啦！”
最後一遍程語恬發揮得很好，盧導演聽完全程，十分滿意：“很好，光是聽着歌聲，我腦子裏就有畫面了。”
盧導演是拍電影出身，這次拍劇是首次嘗試，但拍攝手法還是繼承了電影的精益求精，也十分注重配樂方面，一個好的配樂，能讓觀衆進入情緒，給一部電影或者一部劇加成很多，這次連遇兩首優秀的歌曲，盧導演自然是喜不自勝。
他都在考慮，下一部劇要不要也和張伊然這個小姑娘合作一下了。
正說着，孫導演推門進來，手上拎着一大袋咖啡，點頭哈腰地跟盧導演問好：“盧導好！咖啡我照您的意思買來了！”
張伊然眉頭一皺，厭惡的退了退，果然是他！
孫導演眼尖看見程語恬，滿臉堆笑地上前：“程小姐安好啊，歌曲錄製還順利嗎？”
程語恬跟孫導演並不熟，就是工作接洽中見過寥寥幾面，對他馬屁十足的模樣很是嗤之以鼻，只是冷淡地點了點頭，並不回答。
“還有張小姐呢，”盧導演喝着咖啡樂呵呵地示意孫導演：“你們應該有見過吧？張小姐才華橫溢，這次連包劇裏兩首配樂，以後你們少不了接洽，小孫快跟張小姐打聲招呼。”
孫導演是配樂方面一開始的負責人，盧導演也大概聽說張伊然曾經被盧導演刷了最後被程東舟看中的事情，當然了，私下發生的那些事情盧導演並不知道，只生怕張伊然芥蒂一開始沒入選的事情，趕緊給孫導演使眼色，要他搞好關係，畢竟這可是程東舟都看中的人。
“哎呦，張小姐年紀輕輕才華如此出衆，是孫某有眼無珠了，”孫導演完全變了個嘴臉，在張伊然面前笑容滿面的，一點也沒有之前酒吧那耀武揚威的樣子：“之前大概是粗心沒選中張小姐的曲子，是我的工作沒做好，希望張小姐能不計前嫌，原諒則個。”
張伊然真是驚歎這人的臉皮之厚，居然能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之前還威脅滿滿的人，現在竟能姿態如此放低的套着近乎，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做派，她簡直佩服極了。
“孫導演，”張伊然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怎麼辦呢？看來我跟這部劇，還是有緣啊。”
“有緣，有緣，當然有緣。”孫導演臉上一僵，又立刻賠笑着點頭稱是。
感覺氣氛似乎有點不對勁，盧導演馬上出來打着圓場：“哈哈哈，當然有緣了，指不定不止這部劇有緣，以後還跟張小姐有合作的機會呢！”
又朝孫導演擺擺手趕緊趕人：“既然咖啡送到了，小孫你就去忙吧。”
“好咧盧導，您有事就找我。”
孫導演走後，程語恬冷哼了一聲，壓低聲音對張伊說：“我不喜歡這個人。”
“怎麼了？”張伊然也壓低聲音好笑道：“他得罪你了？”
“他敢得罪我？他又不是不知道我爸是誰。”程語恬挑挑眉，滿臉不屑：“他要真敢得罪那我還承認他有點血性，上次在我爸面前大氣都不敢出呢，你看他那狗腿的樣子，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張伊然心裏默默比贊：小姑娘看人真準。
“嗯，你說的有道理。”張伊然點點頭：“你覺得他不是好人，那他就不是好人。”
光是狗腿的樣子你都受不了，那他更噁心的嘴臉你還沒見過呢！
歌曲錄完，張伊然婉拒了盧導演一起喫飯的要求，只想回家早點睡一覺，昨晚在房車上，終究是睡得不太安穩。
離開風來大樓她走的是離地鐵比較近的後門，正要出去，被人叫住：“張小姐請留步！”
張伊然轉身，是剛剛那姓孫的。
“孫導演，怎麼了。”張伊然冷笑道：“是又想叫我喝酒，還是陪聊啊？”
孫導演搓搓手，堆笑道：“張小姐說笑了，您現在被程天王賞識，前途無量，我哪敢放肆啊。”
“就是希望張小姐大人有大量，過去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有些事情，還請張小姐，守口如瓶…畢竟說出來，大家都不光彩是吧……”
“您放心，我手裏還有幾部劇的資源，其中不缺大ip大製作的，你想合作哪個，儘管挑，我給您牽線！”
好傢伙，這是威逼利誘齊上陣啊，就是怕她把那天的事情透給盧導演或者程東舟，丟了自己的飯碗吧？
尤其是程東舟，要是他本人知道，有人利用自己堂堂天王選歌的幌子去幹這麼噁心的事情，那就是把他的臉直接往地上踩，這還得了？
張伊然嗤笑，既然現在這麼怕，當初又那麼囂張幹嘛？不過一個副導演，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不過當初鼻孔看天的人，現在不得不低着頭跟自己好聲好氣打商量，這臉打的，還是讓張伊然心裏倍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