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哲提着一大袋喫的進門：“快來喫吧，張總說我們錄製辛苦了犒勞大家的。”
阿宏忙不迭扒開袋子：“哇！大閘蟹，鮑魚粥，三文魚片…還有波士頓龍蝦！全是海鮮啊，我喜歡！”
“藍毛呢？”梁哲看看客廳裏的人，發現還少一個。
阿宏扯下一支蟹腿：“害，今天一直待在房間裏，就沒出來過。”
蘇冉起身：“我去看看他吧。”
“要我說，他就是昨天被伊然姐那一通火嚇着了，心裏難過來着呢。”阿宏剝開
蟹殼往嘴裏塞肉，啃得津津有味：“要我說啊，伊然姐昨天也是過分了點，藍毛也就說了一句話，就發那麼大火……”
“你覺得她很過分？”鄭星雨打斷他的話，語氣結了一層冰渣子。
阿宏蟹腿喫到一半停了動作：“什麼？”
鄭星雨沉着臉：“你覺得她過分嗎？”
“什麼啊，搞這麼嚴肅，”阿宏笑着遞過去一個龍蝦：“來喫個蝦……”
鄭星雨聲音突然變大：“我們現在是公衆人物，一言一行都有人盯，出錯的是我們，她訓我們沒有錯！”
梁哲覺得氣氛不對：“星雨…”
“怎麼，”鄭星雨冷笑着：“以前在酒吧幹活的時候被老闆、客人臭罵的時候都沒事，現在過了一段時間好日子這麼訓兩句就受不了啦？我看就是伊然她把你們給慣壞了！”
“鄭星雨，你發瘋了？”阿宏也變了臉：“我沒有覺得伊然姐做得不對，剛剛我那句話是說得不妥當，這我道歉，但你也用不着這麼朝我吼！”
“真以爲我們看不出來啊？遇上伊然姐的事你就變臉，你自己對她存了什麼心思你自己知道……”
“都給我閉嘴！”梁哲吼了出來，一向溫和的人發起火來確實挺唬人：“我一個隊長還杵在這呢，你們吵什麼吵？昨天惹了事還不夠，今天還要惹事是嗎！”
“你們…怎麼了嗎…”藍毛弱弱地出聲，剛剛出來他就覺得客廳氣氛不對頭，差點又掉頭轉回自己的房間。
梁哲問：“你一直把自己關房間裏幹什麼？”
藍毛舉起一張紙：“沒有啊…我在裏面寫檢討…”
衆人：………
“惹伊然姐生氣了可不得寫個檢討讓她消消氣嘛…等等，”藍毛瞪大眼睛：“你們不會以爲我鬧情緒吧？我是這種小氣量的人嗎？再說了我本來就做錯了！”
關上門耍小性子什麼的，這事是他這種爺們兒幹得出來的嗎！
梁哲瞪着不說話的兩個人：“這下消停了嗎？”
“不過鄭星雨剛剛有句話倒是說得對，你們就是好日子過久了就飄了，怎麼一公司的人圍着你們打轉很爽是嗎？”
“怎…怎麼了，”藍毛左看看右看看，指着桌子：“不喫海鮮嗎…”
“還好意思喫喫喫！你們都別給我吃了，好好反省，反省完去公司歡迎新同事！”
梁哲一聲令下：“你們幾個全給我回房間，一人一封檢討，就蘇冉在這喫！”
剛剛出房間一臉懵逼的蘇冉：？
拎着檢討書的藍毛：…不是吧我還寫啊？
——
“熱烈歡迎程語恬小姐簽約我司。”
烏托邦最大的會議室裏，掛上這麼一條橫幅。
“對對，這張桌子擡到那裏，這個東西掛好了！姓名牌都要有數，位置不要弄錯！”企管部的單霞經理忙前忙後的指揮着：“小姚！茶水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了準備了！”
小姚跑前跑後一早上，終於在得以在午飯時間偷個閒，坐在辦公桌旁邊喘氣：“不是我說，單經理做事也太嚴了，連椅子擺放都得要跟尺子量了一樣齊。”
旁邊桌子是採購部的職員小楚，採購部一時半會沒什麼事，此刻倒是閒得在一邊修指甲：“人家那叫做事一絲不苟，不然怎麼人家是經理呢？”
小姚點頭：“你說的對，要我操這麼多心我可幹不了，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當個按時上下班的鹹魚吧。”
“哎，我說，”採購部的另一個職員小向也插入話題：“我是真沒想到堂堂程天王的女兒會簽約我們公司啊，我們公司跟人家風來比算什麼啊？這麼小一座廟居然簽了這麼一尊大佛。”
“你這話可別讓小米姐聽見，”小姚壓低聲音，指了指那邊也在會議室裏幫忙的總裁助理小米：“就是嫌公司小，也別這麼大聲說出來啊，不想混了啊，指不定哪天就傳到頂頭張總耳朵裏了。”
“說得也是，”小姚贊同：“這兒工資又不低，朝九晚五到點就下班也不壓榨勞動力，而且人少的話人際關係纔不複雜，我一個朋友就在大企業裏上班，工資也沒比我多多少，一天到晚還累得不行，她可羨慕我了……只要烏托邦不倒閉，我就賴在這兒了。”
“什麼倒閉，能不能說點好的，”小向白她一眼：“我們採購、企管這些倒是不加班，她們負責藝人的部門那些忙得團團轉你是沒看到嗎？加班到十二點的都有。”
“畢竟工作性質不一樣，那人家有獎金啊！”小姚搓了搓手指，比了數字：“我聽說他們幾個核心部門今年年底的獎金是這個數…”
“這麼多！”小楚嚇了一跳：“那我們呢？”
“我們？好像是雙薪吧。”
“雙薪？”小楚腦子裏算了算，滿足了：“那也不錯，拿這麼些我夠了，畢竟人家多勞多得嘛，不眼紅。”
“哎，我聽說公司最近又要招聘了，我已經通知我幾個同學過來試試了。”
“這好地方，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一般人我可不告訴他。”
幾個人插科打諢話題又跳到公司各個高層：“李總就是人太嚴肅，不愛笑，我都不敢碰見她…寧總挺有趣的，不過開起玩笑來沒個正經，哪像個經理啊…”
“顧總真有點摳，每次我去財務報銷得時候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花的又不是他的錢到底緊張個什麼勁啊。”
小姚直接聊起最大的boss：“話說回來，張總人還挺好相處的，昨天走廊遇上還問我喫飯沒呢，一點老闆架子都沒有。”
“張總我是真佩服她，這麼個小姑娘辦起這麼大公司，是真有本事，長得又漂亮，簡直人生贏家啊。”
小向神神祕祕地：“昨天張總在辦公室裏發火了你們知道嗎？”
“真的假的？”
有八卦不聽是傻子，兩個人又來了精神聽小向跟說書似的複述了一遍昨天的事。
“從來沒見過張總髮火啊，”小楚感嘆：“張總比我們還小吧？沒想到板起臉來還這麼嚇人啊，剛來的時候看見總裁是個小屁孩，我還差點以爲自己進了個皮包公司呢…”
“小屁孩？”突然另一道聲音插入了三個人的談話。
三個人回頭一看，只看見張伊然正笑盈盈地站在那。
集體一個激靈，三個人互相看看，都從對方眼睛裏看到了“完了”兩個大字。
這算什麼，上班時間講老闆閒話被老闆抓了個正着嗎！
小楚那一瞬間辭職報告都在腦子裏起草好了：“張…張總…”
“嗯，”張伊然點點頭，看到三個人嚇得不敢說話，心裏好笑。
剛剛她們的話自己確實聽到了，不過上班時閒聊八卦本來就是每個打工人必備的娛樂項目，這事當過社畜的都懂，自己能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嗎？
“還沒喫飯吧？快一點多了，下午兩點簽約儀式就開始了。”
小姚：“還…還沒，剛忙完…”
“快去吧，”張伊然指指休息室，溫和地笑笑：“我訂了點海鮮，趕緊去喫，喫完了就沒了。”
說完便轉身去了辦公室。
“啊，張總好溫柔啊！”見張伊然走遠了，小姚終於捂着胸口嚎起來：“誰跟我說她脾氣變大了呢來着，又溫柔又有錢的美女誰不喜歡！”
“我剛剛差點以爲自己要捲鋪蓋走人了，”小楚星星眼：“沒想到是叫我們快去喫海鮮！
小姚舉着爪子：“我宣佈，以後就是張總的腦殘粉了哈！”
“行了行了快去休息室吧，”小向催着：“我的大龍蝦！去晚了就沒了。”
張伊然來到辦公室門口時，發現星空五個成員全部站在那裏。
“都站在我門口乾嘛？”張伊然一臉茫然，自己好像沒有叫他們過來辦公室吧？
“張總，”藍毛一臉深沉：“回去之後，我們深刻的反思了自己，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還糾結這事呢？”張伊然好笑道：“好了沒事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已經處理好了你們也別想太多，昨天確實是我着急了點……行了大家先進去吧別杵門口還以爲幹什麼呢…”
張伊然正準備摁指紋開門，五隻手集體遞過來，手裏捏着五張a4紙：
“張總，檢討！”
張伊然：……？？？
難不成自己昨天還佈置了什麼家庭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