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五條大少爺想讓我負責 >坦白局無人生還
    能力越大,精神病越嚴重。

    這句話可以簡單地概括她的過往。

    因爲腦子毛病多脾氣拽也沒精力迎合融入誰,初鹿野從小很難交到朋友。

    不難理解,誰看到一個長得漂漂亮亮個子小小的女孩子時不時盯着沒什麼異常的地方發呆,莫名其妙露出驚恐的表情,因爲一點點小雜音就像受不了似的捂住耳朵滿臉痛苦都會覺得這人有病,不能處,建議去看看醫生。

    在他人看來,她古怪的地方太多,身邊還縈繞着無數不幸的意外,這輩子是很難交到正常的朋友了。

    他們想的可能也沒錯,因爲唯一能和她交流的那個朋友身上是有點反社會在的。

    那個時候皮卡丘並不知道性格孤僻的小夥伴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只是每天瘋瘋癲癲,課外跟他一起研究自制炸/藥,日子過的平靜而又安詳。

    “還會痛嗎?”桂正作在她旁邊停步,一隻手插着口袋像是很緊張似的握着什麼東西,被過長的劉海遮擋部分的黑色眼眸閃躲了兩下,看她回過頭望着自己的時候,又不自然地偏過眼神不敢直視。

    初鹿野碰了碰自己還有些發紅的耳朵,仰頭對清瘦的少年露出一個滿不在意的笑容,“都好了。”

    她打了耳洞,就在學校樓層的女衛生間。細長的別針滾燙地刺穿耳垂時自然是又腫又疼,持續而尖銳地讓人清醒異常。

    她很怕痛,但更是個瘋子,血液流了她滿手,染紅潔白的襯衫,滴落在洗手檯上的時候,精神亢奮到極致,眩暈的疼痛讓她就像被罩在玻璃罩子裏一般,外界的一切嘈雜和光斑都與她無關。

    天賦這種東西,越是想得到就越得不到,而像她這種內心並不想要的卻被追着按上的人,已經不能單純用幸運或者不幸來判斷了。

    大腦所反饋和傳遞的信息與自己的視覺感受完全不一致,每每看着鏡子,甚至都無法產生鏡子裏的人是她的意識,神經錯亂被與生俱來的天賦放大無數倍,常人無法捕捉到的電流嗡鳴聲和各種自然界的反饋就這麼在她大腦中錯雜着,難以排解。

    咒術師都是瘋批,對她來說並非心理壓力的問題,而是真實存在的生理上的負擔。

    嘗試過許多精神類藥物,有些有用,有些沒用,但不管怎麼樣,喫的越多人越躁鬱。

    恰巧橫濱的學校又普遍校風淳樸,像她這樣看似嬌小柔弱又是單親家庭出身的孩子如果脾氣古怪很容易會遭受欺凌,所以她這種擔心校園不夠暴力的祖宗日常就是在違法亂紀中度過的。

    她成了校園暴力者的噩夢,也成了大家口中的瘋女人。

    嘲笑她身體發育的下流敗類,譏諷身世傳播惡言的多事之人,更衣室裏偷拍取樂的無恥之徒......當他們看她的眼神從嘲笑揶揄變成驚懼不安時,初鹿野沒有解氣歡欣的感覺。

    她依然覺得厭煩暴躁,他們醜陋不堪的表情和尖銳的聲響破碎在腦海裏,與轟鳴的幻聽交織在一起,變得更加難以忍受。

    所以她越來越頻繁的翹課逃學,跑到沒有人的地方躲避,甚至瘋到用自殘的方式獲得疼痛和清醒。

    但這些只是杯水車薪。

    “你不擅長撒謊。”桂正作在海岸邊坐下,一隻手仍然插着口袋,被劉海遮的七七八八的銳利眼眸時不時瞥向她。

    小青梅向來是走在時尚前沿的,校服不會循規蹈矩地穿着,頭髮也叛逆不羈染的五顏六色,漸變的藍紫從金髮底端往上蔓延,血紅的夕陽下看起來耀眼無比。

    他陰沉漆黑,但她明豔燦爛,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真的都好了,已經過了一個星期怎麼可能還沒恢復啊。”她扭過頭,吐了吐舌頭,顯然是對自己的恢復能力很是自信。

    桂正作說的纔不是這個,他看看她眼下的青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有問出來,只是說:“昨天晚上阿姨打電話問我你在哪裏。”

    “啊?”初鹿野像是突然想到這點,一下子變得極爲慌張,驚恐地瞪大圓溜溜的琥珀色眼眸焦急地看着身邊的小夥伴,“桂你是怎麼說的?!”

    “當然是幫你打掩護說你在我這邊啊。”他撇撇嘴,有些無奈地看着她手忙腳亂的樣子,“所以你夜不歸宿到底幹什麼去了?”

    想起昨天的遭遇,初鹿野鼓起了臉,解開領口幾顆釦子,大大咧咧地向他展示自己鎖骨處的一道結痂的紅黑色印記。

    線條清晰的痕跡被粉色的肩帶擋住些許,爲了讓小夥伴看的更清楚,她還毫無防備地用手指將肩帶挑開。

    “我不是跟你說過想去紋身的嘛——桂你一下子躲這麼遠幹什麼?”

    到處都雪白的刺目,一下子呈現在他眼前,只覺得大腦像是遭受重擊一般,心臟都咯噔了一下,胸腔裏的蝴蝶撲騰着翅膀爭先恐後地破出。

    她大驚小怪百思不得其解,而桂正作滿臉通紅擺着手連忙後退,最後捂着臉,耳朵都紅的要冒煙,聲音慌地結巴卡殼,幾乎是惱羞成怒地吼道:“你、你是笨蛋嗎!快點把衣服扣好啊!”

    “你兇我?你居然兇我?”初鹿野整理好了衣服,站起身來,手叉着腰氣呼呼地用更大的音量喊道,“你不僅兇我還罵我是笨蛋!哼,從現在開始跟你絕交三分鐘,不理你了!”

    沒什麼交朋友的經驗,與竹馬交流的時候更多也是全憑本能,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生氣發火撒嬌或者是無理的要求都是沒經過腦子思考直接展現出來。

    能慣着她的冤種不多,桂正作算一個。

    這種絕交的無理取鬧戲碼上演不知道多少回了,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倒是都樂此不疲。

    “...笨蛋。”桂正作有些無奈地低聲呢喃了句,看她把衣服穿好,這才紅着臉擡起頭來,眼神閃躲地看她,“時間到了吧,你那個紋身怎麼只有一條線。”

    皮卡丘也不知道時間到沒到,總覺得好像只過去幾秒鐘,但他又這麼問,按捺不住吐槽欲的她很快順着臺階下,一股腦把昨天開開心心跑去紋身結果沒過幾分鐘就被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數學老師抓走的事情說了出來。

    “又是他啊......真煩人。”桂正作“嘖”了一聲。雖然衝動上頭的小青梅被抓回來是件值得慶幸的事,但他依舊對國木田沒什麼好感。

    “是有點兇啦,不過人很好的。”初鹿野唯獨喜歡這個長相英俊氣質成熟的老師,還有些嬌羞地紅着臉幫他辯解了幾句,“昨天還請我喫鰹魚,借了我很多書。”

    桂正作的臉色看起來更糟糕了,捏緊口袋裏的小盒子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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