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只剩下兩個人了,原本還算富餘的空間突然逼仄起來。
攸關竭力按捺住慌亂的心跳,秉持着科學探索的偉大精神走過去,抱着膝蓋蹲下來望向餘縱。
“縱縱,你有哪裏不舒服嗎?”他仔細盯着那張臉,人魚形態的餘縱其實和人類形態時一樣,外貌沒變,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多一條魚尾的緣故,攸關總覺得他看上去有點妖,再加上渾身溼噠噠的,有種說不出的潮溼感。
他嚥了咽口水,緊張的握着膝蓋,“你現在還能變回去嗎?”
“暫時不能。”餘縱的聲音沙啞低沉,隱藏着壓抑的渴切。
聲音怎麼變得這麼性感啊,攸關又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地說:“那、那怎麼辦,你之前沒有過這種情況。現在我們沒有檢測設備,沒辦法知道你的激素水平。”
“不用測。”餘縱雙手撐着地,好讓腰背挺直,“我知道自己怎麼了。”
攸關“啊”了一聲,“怎麼了?”
餘縱緊緊盯着青年的眼睛,深邃的眼眸中亮着兩團火,能把人給燒化。攸關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快要抵住門板的時候,他聽見餘總說:
“是發|情期。”
“……”攸關的腦子裏沒有相關資料,懵逼的張着嘴,像個傻子。
盡最大努力消化掉這個事,他說話更加結巴了,“那那那那……那我們,不不不不,你,你要怎麼辦?自己解決是吧,好,我馬上出去。”
“站住。”餘縱的聲音嚴厲,好像攸關不聽話要被揍屁股。
攸關渾身繃緊,嘴角僵硬的翹起一點弧度,“還有什麼事嗎?”他心臟跳得好快,都快跑出嗓子眼了,看到餘縱要說什麼,急忙又道,“我外面還有事情呢,剛剛榮一婷叫我,我得馬上出去。”
“我沒有經驗。”
“我也沒有啊!”攸關快瘋了,大家都是處,誰也不比誰強。
餘縱:“嗯,我知道。”
攸關不知道他在笑什麼,總之頭皮發麻,渾身的熱血都往臉上涌。
他急忙轉身,手握住門把手。
“攸關,你肯定知道關於人魚生理相關的事,你跟我講講,我可以自己摸索。”衛生間裏水聲嘩啦啦,餘縱聲音充斥在不大的空間裏,像被蒙上了一層霧,微微發悶。
“我不知道。”攸關藏在鞋子裏的腳指頭抓地,不停地問自己怎麼辦怎麼辦。
人類研究人魚的那段期間內,他們一直不停地在他們身上做實驗,甚至注射藥物誘導他們發生交|配行爲。根本沒有人知道,人魚竟然還有天生的發|情期。
攸關蹙眉,“他們對人魚的研究並不透徹,我知道的內容,你應該都能從自己身上看到。”
餘縱聲音低落:“可是我很難受。”
攸關聽得心頭一揪,開始狠不下心。
他深吸口氣轉過身,走到馬桶邊放下蓋子坐下,眼睛盯着地面,“那我陪你一會兒吧,但是你不能幹別的,就坐在那裏平復。”
其實他也怕餘縱有什麼意外。萬一,萬一他亂摸索,把自己搞廢了怎麼辦。
“好。”餘縱心裏升起一股滿足。
壓下去大半的燥意再次涌上來,餘縱的呼吸猛地一沉。
攸關還以爲他怎麼了,急忙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他不太對勁的鱗片,嚇了一跳。
餘縱擡頭對上青年的視線,胸膛的起伏更加劇烈,粗|重的呼吸聲在不斷告訴攸關那條防線快繃不住了。
“縱縱,工廠距離我們遠嗎?”攸關試圖幫男人轉移注意力。
餘縱的手搭在尾巴上,冰涼的鱗片被下方流淌而過的血液影響,似乎也有了溫度。他渾身溼淋淋的,分不清哪些是汗水,哪些是普通的水。
修長的魚尾動了,攸關從余光中看見那條漂亮的尾巴滑過來,尾鰭剛好抵住他的腳尖。
擡眸,餘縱不知何時居然靠了過來。
他雙手撐在後面,光線落到他的皮膚上,陰影勾出部分肌肉輪廓。他慢慢擡起頭,近距離下,攸關覺得這張臉更加好看,嘴脣殷紅,溼潤的睫毛上綴着光點。
很沒出息的,他居然看呆了。
餘縱像個蠱惑人心的狐|狸精,雙手隔着布料抱住攸關的腿,把臉靠在青年的膝蓋上。
“你讓我抱一下,一下就好。”雖然是祈求的口吻,可是他的雙臂卻圈得很緊,不肯放人走。
攸關動了幾下,妥協了,用嚴厲的口吻說:“只是抱一下,你不能亂摸。”
“不會。”餘縱依戀的靠着,生生讓攸關品出一點小鳥依人的感覺。
等待半晌見人的確很實師,他放鬆警惕,低頭看着男人被水打溼的頭頂。
黑髮上滴落的水珠沿着臉頰滑落到下頜骨,脖子和肩膀之間覆蓋着一層肌肉,鎖骨分明平直。
從攸關的角度看不到更下面,可是他能想象出塊狀分明的腹部下側分佈的人魚線,那盡頭就是藍黑色的鱗片。
餘縱的鱗片顏色很特別,除了自然的反光,還有一種天然的漸變彩的珠光。
這種鱗片在m002和榮一金身上都沒有出現過。
是餘縱獨有的。
攸關想着想着,就有點忍不住去看餘縱的尾巴。尾巴曲折地蜷着,勉強能看到一部分。
這條尾巴可真長啊。
難怪在水裏的時候,餘縱看上去那麼高大。
餘縱的臉壓在攸關腿上,有些變形,他閉着眼睛感受體內洶涌的熱意,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就是催化劑,讓他的感受越發強烈。
要是那些視線能變成攸關的手該多好。
餘縱想象着攸關觸碰他尾巴的感覺,氣粗了一瞬。臉頰蹭了蹭,仰頭望着。
被一個強大的男人以近乎匍匐的姿態仰望,是很有成就感的。
攸關和餘縱對視着,漸漸有點迷失,精神絲沿着他的腳踝爬上去,像涓涓細流,緩慢而堅定地侵入他的意識。
不出意外,攸關的意識層對餘縱毫無防備。
進入沒有遇到任何阻隔,餘縱在那片空白的意識中遨遊,將精神絲釋放出去。他以爲會觸碰不到邊角,卻意外發現了攸關的意識對他有多麼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