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的街道安靜得連風聲都格外的明顯,透明的冷風颳過門板,擠壓進縫隙,發出刺耳的呼嘯聲。
低溫摩擦起一陣雞皮疙瘩,在這黑暗中,注意力也被無限放大。
在茅房上廁所的徐太銘隔一秒就得叫一聲外面的人,生怕他們走了,又或者是自己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聲音。
“哥?”
“池慕?”
池慕已經在外面迴應他八百回了,“在呢在呢。”
茅房的味道不是很大,但因爲旁邊就是豬棚,所以能聽到豬哼哼的聲音,有時候它們走來走去,還會撞到牆和圍欄,發出哐哐的聲音。
在外面等着的倆人都很寡言,池慕保持着高注意力,蘇霖澀則是一直擡着頭看遠處的山頭。
在裏面的徐太銘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以爲是兩個人在外面走動了起來。
他怕人走遠,又喊了一聲,“池慕,你們別走遠啊!”
但這回就沒有人回答他了。
蹲在那裏的徐太銘忽然有點慌,他想要起身,起身前他有喊了一聲,“池慕?池慕?霖哥?”
這回不僅沒有回答聲了,連豬棚發出的聲音都消失了。
而還在原地等着的蘇霖澀看了一眼手錶,發現裏面起碼有五分鐘沒喊他們的名字了,他歪了下頭,向茅房看去,“徐太銘?”
池慕也有些憋不住了,他剛剛喝了不少水,“徐太銘你好了沒?”
同樣沒人回答他們倆。
外面的兩人對視一眼,池慕嚥了一口唾沫,邁着步子緩慢上前,敲了敲門,“徐太銘?”
還是沒聲音。
“我進來了啊!”他說完後推了一下門,發現裏面被門栓插上了,但門的上面有個大門縫,他回頭跟蘇霖澀說這個情況,“哥,沒聲音,會不會是暈倒了?”
原本環着手站在遠處的蘇霖澀忽然皺起眉,“上去看看。”說着便打開手機的手電筒。
就站在門口的池慕看了一眼高度,然後跳了一下,扒着門板朝裏面看了去,看完後他的頭皮就發麻了。
人沒了。
他跳下來後還是沒忍住身上的顫慄,“哥……裏面沒人。”
蘇霖澀眉頭皺得更深了,他也跳起來扒到門板上看了一下,裏面確實沒有人,而徐太銘是在他們倆眼皮子底下進去的。
「臥槽節目組大製作啊!」
「池慕弱小無助又可憐,需要僅僅貼着霖哥才能存活。」
「會不會是有兩個同樣的茅房,然後趁外面的人不注意的時候替換了。」
「徐太銘這下要嚇死了。」
畫面一轉,又回到了空無一人的街上。
此時節目組忙着處理機關,每個人都很忙,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監視器畫面裏閃過的白色人影。
「徐太銘在鬧鬼第一線,蘇霖澀和池慕在推理第一線,姜溫柏在哪條線上?」
「姜溫柏在挑戰節目組的底線。」
「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彈幕太會整活了!」
「姜溫柏在整蠱節目組的第一線。」
「姜溫柏想讓節目組命懸一線。」
「啊啊啊啊啊你們好會啊!」
姜溫柏怕被音響導演發現,一路上都沒有出聲,她按照自己的猜想來到了離他們房子稍遠一點的小二層跟前,都不等她走進去呢,已經聽到裏面嘈雜的說話聲了。
這裏有個小院子,進去前還有一個很高的門檻,姜溫柏提起自己的睡裙,跨過那個高大的門開,結果剛把腳收好就
感覺腳下的感覺不太對,她好像踩到了什麼軟軟的繩子。
她怕把節目組佈置的儀器線給踩到,趕緊低下頭去看,但因爲沒有光,她只能蹲下身子去辨認。
下一秒,在房間裏戴着耳機的幾位音響導演和柳俊導演一起捂住了心臟向後倒去。
其他工作人員還想着,姜溫柏這聲量可真大,他們都聽到了,但立馬又覺得不對勁,這聲音好像是從院子裏傳出來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認出地上是一團一團會動的蚯蚓後,姜溫柏的寒毛全部豎立起來,生理上的反感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音量,聲音大到連在菜田的蘇霖澀和池慕都聽到了。
在樓上的節目組出來了幾個人,一下子就看到了樓下提着裙子在那兒跳腳的姜溫柏。
柳俊導演拿着耳機走出來,最佳還有意味不明的笑容,“你看我說啥,她一定回來的。”
天黑前導演又讓人抓來不少蚯蚓灑在門口,就是斷定姜溫柏這個不怕鬼不怕黑的機靈鬼晚上一定會出來搞事情。
果不其然,讓他給猜到了。
「好了,這下是姜溫柏命懸一線了。」
「ok,節目組挑戰姜溫柏的底線。」
「節目組在拿捏姜溫柏的第一線。」
「好損啊彈幕哈哈哈哈我喜歡!」
「不行了,我人快笑抽過去了!」
聽到尖叫聲的蘇霖澀趕緊往房子跑,來到姜溫柏的房間後發現她並沒有在這裏。池慕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們聽到了姜溫柏的尖叫聲,但她不在房間,可這個時候她不在房間又能去哪兒呢?
蘇霖澀想着姜溫柏可能會去的地方,最有可能的就是街上,因爲聲音是從遠處傳來的,就在他準備出去看一圈的時候,忽然有人挽上了他的胳膊。
他回頭,發現是池慕。
“哥,我真的害怕……”說着又抱緊了蘇霖澀的胳膊。
「媽也救不了你的形象了。」
「各位路人朋友,他平時真不這樣!」
「狠狠擊中媽粉的心!」
「站在池慕的視角想一下,真的很恐怖啊!」
「所有徐太銘咋樣了,我比較想看我兒快被嚇死的模樣。」
出來找姜溫柏的兩人在街上逛了一圈都沒找到她的人影,最後不得不在手機電量耗盡前打消這個想法,返回屋子。
折騰了許久,這個時候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池慕再怎麼怕,都不敢說出要跟蘇霖澀一起睡的話,所以只能用被子捂住頭,扯回來一點安全感。
「?」
「那倆人就徹底消失了?」
「姜溫柏不是去找節目組了嗎?」
彈幕剛問完,畫面就切到了徐太銘那兒,他在一個封閉的小房間裏待着,這裏面只有一點光,而他坐在地上,保持着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