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諾認真說,李正澤驚了:
“先生,真的給?”
“無論何處也沒這個道理,那可真就牽扯尋星訣法門了!”
無怪李正澤表現,那可是牽扯宗門根本的東西,暴露以後,說不定便會留下什麼隱患,豈是隨便能與他人的!
“有先決條件,你與大監正說明,待天亮時,看欽天監選擇。”
柴天諾聲音平靜的說,眼眸深邃無比,李正澤一怔,隱約想起那個傳言,認真點頭。
“......聖人果然不凡,已經看到那日正在降臨。”
袁天冊看着手中謄抄輕輕點頭,肖青風卻是深深嘆了口氣。
門下犬,窩中禽,如何選擇,可能選擇?
古爾力鬆了鬆戰袍上的束帶,這才感覺肚子舒服了些。
垂頭看看日漸發福的肚腩,不由嘆了口氣,想當年縱馬馳騁的驍勇漢子,也在歲月流逝下變成了大腹便便的囊球之物,這歲月便如說書人所言,真是把殺豬刀!
用手使勁拍拍大肚腩,發出皮鼓般的嘭嘭聲,古爾力罵聲囊球便不再想這煩心之事,解下腰上掛着的酒葫蘆,大大的嘬了一口。
“舒坦!”
咂咂嘴,古爾力舒服的吐了一大口氣,還是這土釀的地瓜燒爽利,入喉若刀割,刺痛,卻含道不出的清醒!
把酒葫蘆往腰間一掛,古爾力順着登城踏步幾個踮腳便竄上了城牆,行動十分輕盈,略顯臃腫的身材並未影響他的身手。
畢竟已是上境武夫,若有機緣,入境宗師也未可知,些許輕身功夫自然難不倒他。
兵道上巡邏的一班府兵見古爾力上來,紛紛揚起笑臉衝他打招呼,憑那模樣便看得出發自內心。
一樣貌有些猥瑣的都頭湊前,笑嘻嘻的問:
“營頭,去岳丈家赴宴感覺如何,是否又被都尉大人責罵了?”
衆人聞言哈哈大笑,古爾力斜眼瞥他,從懷中掏出兩個大大的油紙包,啪的一聲拍到那都頭頭上,罵罵咧咧的說:
“你們這幫疲沓的混球,就會看某笑話,這便用喫食砸死你們!”
都頭也不着惱,笑呵呵的將油紙包打開,眼睛頓時一亮:
“羊腿,肥雞?!”
“還是營頭好,想着咱們這班兄弟!”
數位都頭隊長立刻圍上前來,擠作一團,亂哄哄的分食起來。
那樣貌有些猥瑣的軍士楊晉一邊大口啃着雞腿,一邊瞄着古爾力腰上的酒葫蘆連連嘆氣:
“這肉是有了,若再來上一壺老酒,那便是神仙過的日子!”
“對對對,要是再有壺酒便好了!”
一衆人等邊大口喫肉,邊瞅着古爾力腰間的酒葫蘆咽口水。
古爾力搖頭,來到城邊,摘下酒葫蘆扔了過去:
“接好了,少喝兩口過過癮便是,莫多喝!”
“這些時日長弓河發生的事情你們也知曉,不安穩,軍務要緊。”
“若是醉倒讓巡察使逮住,可是要挨板子的!”
衆人繼續胡喫海塞,但古爾力的話都聽進去了,每人只是抿了兩口便住了嘴,使勁砸吧砸吧味道,果斷把酒葫蘆遞與他人。
不理這些疲沓玩意的胡喫海塞,古爾力按照多年的習慣仔細觀察城外,作爲一位下九品上境的巔峯武夫,眼力價自然遠超普通府兵。
細細打量許久,古爾力臉上表情越來越凝重。
遙遙望去,遠遠天邊,渾黃沙暴如巨浪般涌向富克錦城,遮天蔽日,涌過之處再見不到半點綠色。
不過古爾力的落眼處不是沙暴,而是在沙暴前端瘋狂奔馳的黑點。
“楊晉,拿千里眼來!”
聽到古爾力有些不對勁的呼喊,楊晉緊忙把手中喫食塞到旁人手中,雙手使勁在戰襖上擦了擦,見油脂去除乾淨,這才從懷中小心取出棉帕包裹的千里眼,雙手呈與古爾力。
接過千里眼拔掉罩子,古爾力左手一舉立刻仔細看了起來。
一邊看他的嘴裏還在不停嘀咕,手中石子與牆壁不斷畫正,不過沒畫幾下便用小石子塗成一片,右手還狠狠垂了青石牆壁一下。
見自家頭兒表現,衆人立時知道出事了,八成事情還不小!
迅速放下手中喫食,一干人等認真擦淨手上油脂,隨後勒緊身上護具束帶,並把腰間佩刀調整到最有利出刀的位置,然後逐一拿起軍械架上的長槍,原本油滑的外表立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蕭殺之氣瀰漫,楊晉和另外兩人每人還拿了兩筒鵰翎箭,背了兩張筋角長騎弓,靜立一旁沉默不語,等待古爾力的命令。
城頭職守府兵見隊長都頭這般表現,知曉有變故發生,也如頭目那般整備,氣氛驟然一緊,原本看起來有些賴賴唧唧的疲沓貨,立刻變成久經殺陣老兵!
“楊晉、華力、李三子,一都一隊所有人隨我出城迎敵!”
“其他人武備警戒,待我等出城,落木關城門!”
話未說完,古爾力便將千里眼丟了出去,楊晉一陣手忙腳亂好懸沒掉到地上。
從軍械架上拿起那支自己專用的寒鐵鋼槍,古爾力三兩步便躥下城牆,轟的一聲落入馬欄,一個翻身躍上自己配馬:
“兒子,與爹爹豁命跑起來!”
古爾力放聲大吼,雙腿微微用力,如若黑緞般的戰馬唏律律一聲長鳴,立時如離弦之箭竄出城門。
楊晉等人也是同樣施爲不慢半分,緊隨其後疾馳而去,一看便是練習過無數次,早把城牆附近環境摸得通透。
蹄聲瞬間遠去,僅僅十幾息的時間,從城頭望去,已變成模糊影子。
一行人策馬狂奔,楊晉緊趕幾步追上,有些迷惑的問古爾力:
“營頭你看到了什麼,怎麼這麼大的反應?”
無怪他如此問,將將大傢伙看了半天,屬實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古爾力臉色冷峻,卻又略帶些許不能置信,想了想,咬着牙根說:
“將將看到咱們的遊騎正被追殺,追殺者不似人類,有些像傳說中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