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陳穆愉一行人過來便熱情的招呼夥計給他們牽馬餵馬,親自迎着他們進門。
老闆見到一身黑衣的陳穆愉時,愣了一會。
如以往許多沒見過世面突然見到貴人一般,彷彿被陳穆愉周身的氣度和氣勢給震住。
直到陳穆愉領着人進了門,他纔回過神來。
跨進酒樓,蘇子茗幾人有些意外。
大堂不算太大,然而乾淨明亮,裝修簡潔素雅,看着倒是和京都那些中等的酒樓有的一拼。
不過,酒樓的生意似乎不好。
明明是飯點,酒樓裏卻一個客人都沒有。
見這般情景,對於小二和老闆的熱情似乎也不難理解了。
陳穆愉站在門口環視一週,朝着一靠窗的桌子走去。
老闆很有眼力的先一步跑過去,用他那乾淨的衣袖擦了擦凳子。
“幾位公子,快請。”老闆擠開伙計,親自給陳穆愉倒茶,“公子,這是本店最好的茶,碧螺春,嚐嚐如何。”
韓揚和谷誦在外面監督大家將東西運到後院,蘇子茗、雲澤和莫焰都立在陳穆愉的身邊。
老闆將茶放到陳穆愉面前,三人不約而同想伸手阻止。
陳穆愉給了個眼神,幾人趕緊壓制住了自己的動作。
他看了眼眼前那杯色澤不錯,香味也不錯的茶水,沒有立即伸手。
擡眼看向幾人,示意他們也坐下。
雲澤和莫焰常年跟隨在他身邊,出門在外,不便表露身份時,陳穆愉不會和他們講規矩。
收到他眼神示意,倆人在立即在下首坐了下來。
倒是蘇子茗,第一次跟着陳穆愉出門,一時有些不適應。
雲澤很有眼色的朝他輕點了下頭,他猶豫片刻,最終也坐下來。
老闆立即又給他們三個一人添了一杯茶,並抓着機會問:“幾位想喫點什麼?”
他這一問,一旁站着的夥計很是機靈的上前一步給他們介紹。
“本店葷的素的,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裏遊的,樣樣都有。還有,包子,饅頭,餃子等,幾位客官想要點什麼?”
蘇子茗看了眼陳穆愉,後者正看着外面的大街,似乎並不打算開口。
最後還是雲澤出聲做主,“將你們店裏的招牌菜挑幾樣上。”
說着,便掏出一錠沉重的銀子放到了桌上。
老闆一見銀子,動作飛快的將其收到了手裏,“好呢。幾……”
“奴家這小店不僅有好菜,還有好酒,各位客官遠來辛苦,要不要來上幾瓶啊。”
突然有嬌媚的聲音從後院響起,打斷了老闆的話。
衆人擡頭,只見一衣着豔麗的女子扭腰擺臀的朝着他們走來。
女子雖然畫着精緻的妝容,但是眼角的紋路依舊很明顯。
她笑着的眼裏有一種勾人的風情,不難看出年輕時是個難得的美人。
再配上她那嬌媚的聲音,若是再年輕些,倒是配得上風情萬種一詞。
可惜流光最是容易把人拋,現在她那勾人的一舉一動,看着更像是搔首弄姿。
她扭腰擺臀的走過來,夥計和老闆見她都默契的給她讓了讓地方。
很快,她便取代了彌勒佛一般的老闆站到了陳穆愉的旁邊。
“幾位客官,小店的酒香味醇厚,又不上頭,正是適合幾位客官這般芝蘭玉樹的人呢。”
老闆娘聲音嬌媚,說着說着離陳穆愉越來越近,帶着的香粉味讓幾人都皺起了眉頭。
而她那翹着蘭花指的手,伸向了陳穆愉撫着茶杯的手。
陳穆愉眼神冷漠地看着伸過來的那隻手,眼看那隻手要得逞時,他端起了茶杯,不着痕跡的避開了它。
坐在一旁的莫焰,手握劍柄眼看就要抽出來,被雲澤給按了回去。
蘇子茗江湖經驗豐富,見狀,客氣的對老闆娘道:“不用了,我們着急趕路,快點上菜就好。”
那老闆娘將視線移到了蘇子茗身上,手中娟帕一甩,給蘇子茗拋了個媚眼。
“呦,這位客官,來都來了,着什麼急啊。”
督促好護衛安排好行李的谷誦剛要踏進酒樓大門,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腳步不穩,差點被門檻絆倒。
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像紅樓姑娘留恩客的腔調。
難不成他走錯地了?
他退了兩步,擡頭一看,見頭頂匾額上寫的是醉死樓幾個大字。
一進門,他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香味,下意識捂住口鼻。
環視一下週圍,從他的角度看去,入眼的便是一背影妖嬈的女人整個人都快貼到蘇子茗身上了。
這情況……
他突然有些爲難,自己到底是進去呢,還是先等一下呢。
另一邊,老闆娘突然對着蘇子茗這麼一嬌斥,那香味濃重的手絹狀似無意的從他臉上掃過,隨即又接收到老闆娘那含怨的眉眼,讓他一下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雲澤和莫焰也未曾遇到這種情況,明明是進的酒樓,硬是生出了走進花樓的錯覺,一時之間反應也就變慢了。
好在,老闆娘似乎只是想跟他們開個玩笑。
和蘇子茗短暫的對視之後,她轉過身吩咐旁邊候着的夥計,“還站着幹什麼,還不讓廚房準備。讓廚房動作快點,讓他把看家的本事拿出來,不要讓貴客久等了。”
她的語氣帶着幾分潑辣,配合着她的長相,給人一種別樣的韻味。
夥計似乎早就習慣了她這種性子,連忙稱是小跑着向後廚去了。
她眼睛一瞥,又看到了還站在那裏的老闆,不滿地呵斥,“死鬼,還站着幹什麼,還不跟上去看看。”
一言一語,皆是徐娘風情。
那老闆被罵也不生氣,一臉諂笑的和幾人拱了拱手,也趕緊邁着小短腿跟過去。
老闆娘似乎是個操心的性子,簡單幾句話不難看出她在這裏的地位。
看着夥計和老闆跑着去了後廚,她似乎才稍稍滿意一些。
但僅是一瞬,她又不大放心地道:“唉,算了,我還是自己過去看看吧。這些個砍腦殼的,一天天毛手毛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