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之中很有深意啊。
方沐看了看這位老先生。
“哦，忘了自我介紹，在下水東書院院長，姓孫，單名一個希字。”孫院長沉聲說道。
這個名字方沐是第一次聽到，但水東書院，他可早就聽過了，被他廢掉文心的劉洪就是從這裏出來的，若是想到這一點，雙方還有一點舊仇。
但這位老院長卻跟着林回一同前來，這其中的關係也不簡單。
“嗯，水東書院我以爲叫劉洪的同鄉說過，他曾在水東書院學習過。”方沐試探性的說了一句。
“我水東書院的確有這麼一位弟子，離開是說回鄉幾天，但卻不曾回到書院。”孫希院長笑眯眯的說道。
而這幅表情，也讓人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麼。
“哈哈哈。”
方沐沉默時，孫希哈哈一笑。
“方公子，開個玩笑罷了，這劉洪往日在書院之中的行跡我也聽過，爲人不怎麼樣，但畢竟是凝聚了文心的，而我水東書院比不上屏蘭書院，對這樣一位弟子，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孫希一邊說着，一邊看了看裏面失魂落魄的屏蘭書院二人。
“就算劉洪沒有被方公子破了文心，也會輸在我們和屏蘭書院的大比之中，文心被破，成爲庶人不過是早一點晚一點的事情。”
“哦？”方沐一愣。
這倒是他沒想到的，而且聽孫希這樣說，他心中倒也有了不少好奇之心。
這老院長，倒是很看得開。
“那不知孫院長此次前來，有何貴幹？”方沐問道。
一直沉默，有點打不起精神的林回忽然開口。
“方公子，還是進去說吧，此地不是說話之所。”
“哦哦，對，二位裏面請。”方沐做了個手勢。
三人先後走了進來，很有默契的都沒去看屏蘭書院的人。
三人來到書房之中，婢女擺上香茶就退了出去，並關好了房門。
“林大人，孫院長，此處安靜，應該可以明說來意了吧。”方沐微笑道。
林回和孫希對視一眼，林回率先開口。
“其實我們這次是奉了鄧泰大人的命令，來嘉虞縣調查你的，畢竟你殺了屏蘭書院的弟子，所以秦塘爲主，我二人爲輔，調查之後，以書面形式上報鄧泰大人，最後如何處置你，由他來決定。”
方沐聽了，略作沉思。
林回去求情，他很清楚，但最後的處理方式，很明顯是想保下自己，不但派了林回，還加上了一位院長來轄制秦塘。
“不過二位沒想到，秦塘死於我手，而且與屏蘭書院宣戰。”方沐微笑道。
“這事根本就不敢想！”林回掃了一眼方沐。
滿是不悅。
但心中也知道，憑方沐的性格來說，做出這種事情是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誰知道短短几天，你居然從武聖弟子一躍成了一位大儒？”林回沉聲道：“秦塘死在你的手裏，屏蘭書院不會善罷甘休，但想要對你動手，恐怕也要掂量掂量。”
“未必吧，以屏蘭書院小肚雞腸的性格，得到消息之後就要對我動手，不過是要準備萬全纔會出現大舉出現在我面前，他們高高在上已經太久了，根本容不得任何人挑戰他們的權威。”方沐淡淡道。
而孫希卻是笑着點了點頭。
“方公子洞若觀火，難怪在這個年紀就能成爲一位大儒。”
見這位笑眯眯的老院長，方沐略作思索，微微一笑。
“孫院長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有點小提議。”孫希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和藹形象，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眼睛微微一張，露出兩道閃亮的精光來：“當着明人不說暗話，我直說了。”
“現在對付屏蘭書院的，不只是方公子，還有我，甚至包括鄧泰大人，因爲這座書院就像方公子所說，把持屏蘭州文道太久了，已經開始用自己的意志強行干預學子的學習內容。
其中有幾位院長，自己對往聖之道理解的十分淺顯，但卻刊印成了書籍，分發到屏蘭州各地，像嘉虞縣之中的公學，用的就是這些書籍，而且其他府、縣並沒有方公子這樣的人物，所以書籍對學子毒害很深。
但屏蘭書院的建立太過悠久，就算是鄧大人這樣的鐵腕，也難以動搖，而今日方公子的出現，卻給這件事提供了一個契機，您加上我在正面對抗屏蘭書院，而那些爲禍一方的證據，收集起來，在關鍵時刻由鄧大人出手，一舉剿滅。”
孫希的話說完，林回直接一愣。
這話裏的內容他是通過觀察分析出來的，根本沒這麼細緻，而孫希卻說的頭頭是道。
“這是鄧大人暗中的囑咐，若是覺得方公子可信，就直接挑明。”孫希的眼睛同樣敏銳，直接解釋道。
可說完這些，卻發現方沐根本不爲所動，一隻手撥弄着蓋碗。
“方公子，爲何不言？”孫希也不藏私，追問道。
“我在想一件事，不和你們合作，我也已經對屏蘭書院宣戰了，但和你們合作，雖然我輕鬆一些，但成功之後，水東書院佔據屏蘭州文道第一書院的位子，鄧泰大人得到了政績，我能得到什麼？”方沐放下蓋碗問道。
一切都已挑開了，問題也問的直截了當。
“名聲啊，方公子不是已經許下宏願了麼？”孫希哈哈一笑：“這件事以方公子爲主，老朽從旁輔助，聽從調遣。”
“孫老這是當我方沐好忽悠麼？”方沐盯着孫希，輕吐一口氣：“這件事不論你還是州牧是否參與，我都要做，而你們參與進來，我要將實際收穫分出去一部分，裏外裏我虧的可大了，至於名聲什麼的，今天得到了，明天就可能丟掉。”
說完，他略作沉吟，沉聲開口。
“而且孫院長要與我聯手，我問一句，您憑什麼與我合作？”
話說的相當直接，而孫希想了想，剛要張嘴，卻忽然一笑。
“方公子，展示我實力的機會來了。”
聲音傳來，方沐臉色不變，可林回卻是一愣。
這都哪跟哪？
而他剛想到這裏，卻忽然聽到一聲爆吼響起。
“方沐小兒，滾出來！”
屏蘭書院的人？
怎麼這時候來了？
真不長記性麼？
以爲準備好了纔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