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清臉色極差,看着侯新,但她清楚自己的實力不如侯新,僵持下去也討不到什麼好,同樣撥轉馬頭。
“等回去見到師長,我一定要將你的所作所爲如實上告,到時自有分曉!”
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回去。
“侯新師弟,此處不是爭鬥之地。”
郭凱眼神複雜的看了兩眼,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然後輕輕拍了拍馬。
直到二人徹底離開,侯新才鬆開了繮繩。
“方公子,讓您見笑了。”說着,他翻身上馬
“無妨,就算是親兄弟尚有不睦,何況你們還都不是同一個宗門的。”方沐微笑開口道:“只是看這靳清的態度,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若是爲難,又該如何?”
“多謝方公子,但事情畢竟是我做的,任她如何添油加醋,我自一力當之。”侯新倒是很有氣概:“只是方公子,進入之後不要亂走亂看,我不能時刻跟在方公子身邊。”
嗯……
方沐輕輕一笑,看來剛纔自己沒有任何反應的態度,讓侯新誤把他當成了靳清所說的那種人了,不過現在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了,點了點頭也就沒說什麼。
但側頭看了看陳卿,二人的意見很一致,先把這點小矛盾給解決了再去找鄧泰,同時也好看看這些宗門派來的人,都是什麼成色。
想着,幾人同時前進。
遠遠的就看見了一座很大的營房,門口擺着拒馬樁,左右兩側有着兩個高高的箭樓,裏面還能看到有身穿鎧甲的軍士在巡邏。
讓人看上去就覺得有些壓抑。
可方沐看了看,卻覺得有些意外。
他知道鄧泰爲了這件事準備的十分充分,軍伍早就有了調動,但沒想到還有人手可以調來此處駐紮。
拒馬樁前,侯新擺了擺手,衝箭樓上的人高呼一聲。
“五行門侯新,自己人!”
箭手低頭看了看,然後做了個手勢,拒馬樁高高擡起,幾人前後進入。
而這種難以一見的佈置,讓程玉和程珏都十分好奇,不住的左看右看。
“方公子,在這營房之中,像我五行門這樣的宗門勢力只佔一半,而另一半是屏蘭州州牧大人率領的軍伍,雖然人數不多,但實力高強,而且規矩森嚴,不要隨意探查。”侯新側頭看了一眼,囑咐了一句。
“好的。”方沐隨口答應了一句。
不過眼睛卻還是往那邊瞟了瞟,倒不是和程玉一樣好奇,而是因爲這隻軍伍和他曾經見過的軒威軍不太一樣,但具體什麼地方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
“這是按照道兵的模式培養出來的。”陳卿湊過來壓低聲音道。
道兵?
當初在屏蘭書院見過,但和眼下這些相比,差距十分明顯。
方沐心思一動。
鄧泰到底有多少準備?
但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聽見有人飛快跑來,語氣很急。
“侯師兄,各大宗門緊急議事,您快些過去吧。”
聲音傳來,侯新回頭看了一眼方沐,二人心知肚明。
“一同前往。”方沐乾脆道。
宗門一邊的營房之中,有一間最大的金頂大帳,用來給各個宗門舉行會議,而此時裏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的一身華服,有的衣着普通,也有道裝打扮的,雖然衣着不同,但每個人都氣宇軒昂,身上或背或胯,帶着隨身的武器。
但其中最爲養眼的,卻是一個完全由女子組成的宗門,一位身着宮裝的中年女子坐在椅子上,雖然年紀不小,但卻保養的很好,歲月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多少痕跡,而在她身後站着十幾名妙齡女子,環肥燕瘦,各有不同。
方沐的視線也在她們身上逗留了一瞬。
但同時靳清也看到了方沐,眼神很不友好,看了一眼之後就俯下身子,在美婦耳邊低語幾句。
那美婦聞言看了一眼方沐,眼中充滿鄙視。
“弟子鼻孔朝天,師父偏聽偏信。”方沐心中嘟囔一句。
而侯新找到了自家宗門所在的位置,大步走了過去。
“師父!”
侯新躬身道。
方沐看了一眼,侯新的師父是一箇中年漢子,光禿禿的腦袋,隨便穿了一件麻衣,皮膚呈現棕褐色,就彷彿隨處可見的莊稼漢子。
而他看了眼方沐,問道:“這後生是誰?”
侯新略有猶豫,方沐直接搶先開口。
“我叫方沐,剛到這裏不久,我與侯新一見如故,十分投緣。”
“好,年輕人嘛,就該多交朋友。”漢子並未多想,說話聲音很爽朗,加上笑容讓人覺得十分厚道。
可他往方沐身後看了看,忽然擡手在侯新肩頭重重一拍打,再開口的時候,話說的就有點偏了。
“看看人家,年紀比你還小,就有這麼一大家子人,再看看你,這麼大了還連個女人都搞不定,好好跟方沐學學!”
一句話弄得方沐始料未及,立刻就要解釋,可陳卿卻阻止了他。
因爲身邊有人冷哼一聲,緊跟着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
“堂堂宗門弟子,不想着努力修煉爲宗門做貢獻,卻總想着這些男女私情,並且還要攀比,簡直不知所謂!”
而轉頭一看,說話之人正是靳清。
侯新臉色一沉,靈劍門是個歷史悠久的門派,而且清一色的女弟子,自從在這裏聚集起來後,所有門派都對其抱有一絲照顧。
而侯新和靳清一起負責迎接,相處之時對靳清的刻薄之處也是盡力忍耐,可當耐性一點點的耗盡,直到現在算是忍耐到頭了,再看這靳清,怎麼都覺得煩人。
而且還對他的師父表示不滿。
“你還沒完了?”侯新冷聲道。
“自然沒完!畢竟這件事你做錯了!”靳清直接邁步出來,手指直指侯新。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了過來。
“方纔我三人照常迎接同道,而此人前來,他自稱方沐,我覺得有些耳熟,但他沒有自報門派和師承,我也無從判斷,再加上他沒有被邀請的證據,我便懷疑他可能從某一處聽到了消息,想前來湊熱鬧,按規矩應該將他驅趕出去。”靳清邊說邊走到場中,朗聲開口。
“但侯新卻處處阻攔我們,並且聲稱這方沐和他是朋友,可此人對我言語衝撞,我要出手教訓,但侯新卻出手阻攔,絲毫不念平日交情,壞了規矩還敢揚言一力承當!”
說到這裏,靳清一頓,雙手抱拳,對着各個宗門的人行了個禮。
“我將此事報於師尊,但干係重大,師尊也不敢獨斷,便召集各位長輩前來,請大家一起拿個主意。”
聲音傳出,屋中紛紛議論起來。
而吵鬧之中,侯新的師父擡手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爽朗的聲音一開口就壓過了衆人。
“小子,這女娃說的是真的嗎?”
衆人聞言,同時看向了方沐。
而方沐對這種場景早就習以爲常,也沒有記着回答,邁步往前走了走,和靳清面對面。
“各大宗門的長輩都在這裏,看現在誰還能給你撐腰!”靳清昂着頭說道。
“呵呵。”
方沐低聲笑了笑,深吸一口氣,看着靳清,態度十分認真。
“你在狗叫什麼?”
“你到底在狗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