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講武德！”
老者哇哇大叫起來。
方沐根本就不回答，他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麼，甚至腳下加速，一股鋒銳之氣直逼段烏龍。
“救我！”
段烏龍被嚇得臉色蒼白，死亡的威脅差點讓他的心從胸腔裏面蹦出來。
老者不敢怠慢，一揮手，之前讓方沐吃了不少苦頭的‘勢’再度纏繞過來，並且這一次還蘊含着氣血之力，比之前更加靈動，也更加難纏。
方沐不得不停下來處理，同時心中也在思考，這到底是什麼，不過思維剛剛一動，老者直接衝了過來，一身氣血之力爆發到頂點，雙手如水浪一樣上下襬動。
‘勢’的運轉變得更快了。
而方沐魂魄之力全部調動起來，五感比平時更加敏銳，忽然間，他似乎聽到了一陣海浪的聲音。
“嘩嘩……”
而且視線一動，那一直死死糾纏着他的‘勢’也彷彿活了過來，變成一道道水流，在身體周圍流淌。
“抽刀斷水水更流啊。”
‘勢’原本就是一種有些虛幻的感覺，已經很不好處理了，而現在看到了些許，也的確不太好處理，但在這個時候，似乎明白了什麼。
但這個時候，老者已經衝了過來，一掌拍了下來。
“小輩，受死！”
強橫的力道襲來，那‘勢’也在同時動了起來，不再是束縛，而是擠壓，彷彿一左一右兩個浪頭，同時狠狠的拍了過來。
天外飛仙狀態下，方沐接住劍勢前刺，在合圍之前衝了出去。
“哪裏走？”老者怒吼一聲。
他不準備給方沐任何喘息的機會了，武聖境界，血脈之力徹底爆發出來，精深的武道也毫無保留的施展，‘勢’也開始狂亂的揮灑。
一時間方沐感覺自己不但置身於汪洋之中，並且還是遇到了最危險的暴風雨。
狂亂的海面，呼號的狂風，同時對他宣泄。
方沐手持月下美人，但卻左支右絀，剎那間身上就被浪潮擊中，而這就彷彿是武聖的拳頭直接打在身上一樣，骨頭斷裂，內臟受損。
實力的絕對差距，對武道的理解，都比方沐強出太多，他只能勉強做出抵擋。
“小輩，你要爲你所做的付出代價！”老者惡狠狠地說道。
同時一身實力在不停的對着方沐無情的宣泄，因爲剛纔的一瞬，他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要出了這口氣。
而那邊的段烏龍，此時也站起身來，高聲附和。
“對！”
“一定要付出代價，居然想對我動手？簡直反了！”
老者深吸一口氣，渾厚的氣血之力，打的方沐根本無法還手，氣血之力不斷的被消耗，而且天外飛仙也再難以維持，已經開始出現了渙散。
“怎麼？撐不住了？”段烏龍猖狂的笑了，繼續叫囂：“剛纔不是還說要殺我嗎？怎麼這會就沒動靜了？”
“我就站在這裏，你有本事就來殺啊！”
“但我想你沒這個能力，你再強還能強的過武聖嗎？”
此言一出，老者的臉上出現一絲傲然之色。
武聖，不管身份如何，擁有這層實力，就是一塊金字招牌，不管走到哪裏都被人尊敬！
但心裏剛剛舒服一點，卻聽到一道聲音慢慢升起。
“武聖，似乎也沒什麼了不起。”
聲音來源，正是方沐，可仔細看看，那象牙白色的完美軀體已經變得破破爛爛，只差徹底潰散了。
“小子，你在說什麼胡話？”老者冷笑道：“難道現在你還不清楚我們之間的差距嗎？”
“差距？實力上的差距我不否認，換血武聖，但你的實力，並不全都是來自氣血之力。”方沐的眼睛盯住了老者，緩緩道：“你所說的‘勢’我大概明白了。”
老者聞言臉色就是一沉，眼中閃過明顯的震驚之色，然後二話不說，舉拳就打，氣血之力和在周身徘徊的‘勢’全都凝聚起來。
狂濤怒浪，百丈高度，對着方沐就狠狠的拍了下來。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悶響之後，方沐的身影消失了，老者長出一口氣。
“小輩，你……”
但話沒說完，就聽到方沐響亮的聲音響起。
“氣貫蒼穹三萬裏，劍壓大昭五十州！”
老者猛然擡頭，半空之中，方沐不再是那象牙白的身軀，而是他自己，可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之氣在他身上升騰而起。
“這……”
“聚意成勢？”
“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我足足修煉了幾十年，在這個關口卡了十年時間啊！”
老者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但方沐就是做到了，儘管看上去略顯青澀，可一股無法阻擋，足以刺破一切的的鋒利，一股無所畏懼，勇往直前的銳氣，是老者根本無法阻攔的。
“陽神之道，神魂之體，心念通達，一念即可成勢！”
“但看似相同，我和武者終歸還是走的兩條路。”
方沐心中升起明悟。
下一刻他的恨意、殺意再度涌起，將其全部融入戰意之中，而且月下美人上被壓制下去的光芒，再度變得耀眼。
“明悟之後，或許會有些變化。”
方沐低聲說道，月下美人向前刺出。
天外飛仙的一招顯化而出的完美身軀再度出現，但象牙白的顏色，逐漸被一股暗紅色給覆蓋，彷彿穿上了一件衣服，不斷的完善，最後化作衣服黑紅盔甲。
完美的軀體昂頭站立，手中握劍，戰袍飄蕩！
少年英風！
百戰不殆！
“聚意成勢……而且……”
老者難以理解，這一步是他也無法做到的，可方沐……做到了！
“我……”
老者心中五味雜陳，而方沐此時以這絕世身姿出現，看了一眼段烏龍。
平淡的眼神，卻讓段烏龍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懼之感！
“殺了他！”
“殺了他！”
“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財富，美女，官位，哪怕是封爵封地，我都答應！”
段烏龍連忙開口，不斷的許諾，而見到老者稍微頓了頓，立刻就開始催促。
“快啊！”
“快動手！”
老者心中有些無奈，但他很清楚，現在的情況，他已經殺不了方沐了，可方沐也殺不了他，因爲實力差距還在，但是最關鍵差距被追上了。
“我最多隻能阻攔，少爺，你能跑就跑吧。”
可話音未落，方沐已經出現在了段烏龍身邊，月下美人的抵住了他的喉嚨。
“不殺你，我心念不夠通達！”
段烏龍身子瞬間僵硬。
一股寒意猛地躥升上來。
“我……”
“人我殺過不少。”方沐冷冷一笑：“但殺豬，還是頭一次。”
“噗！”
月下美人劍身一動，血光崩現。
方沐冷冷的看着地上的滾落的人頭，段烏龍瞪大眼睛，沒反應過來是怎麼死的。
“我這個人爲數不多的優點之一，那就是，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