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馬需要降服，不讓你感受到差距，不論是生是死，你都不會心甘情願。”煙雨嘴角一勾，輕鬆道。
然後擡起一根手指，輕輕一點，便擋住了這一道劍光。
方沐眼神一頓。
知道實力有差距，但卻想不到實力差距有這麼大。
何況這還是他將一切都融匯進入武道之中，單以殺傷力來說，這是他最強的一招，一二劍勢還只是小成境界，也並未領悟出有高殺傷力的一劍，威力不如戰神變。
可一路走來，不論是屏蘭州還是密羅州，哪怕是雲陽郡武道三大宗門，這一劍出手，武聖境界之下的武者絕對沒有活着的可能，但對上煙雨，卻根本就不夠看。
“這就是武道頂端，真正的武聖強者麼？”方沐眼睛微眯：“本以爲多少也能傷到你一點的。”
煙雨輕輕的笑了笑，手指微微一勾，直接粉碎了劍光，然後手掌調轉，對着方沐又是一勾，挑釁似的輕輕吐出一口氣。
“不信邪就繼續。”
煙雨的境界凝實，而且從他展現出來的實力可以知道，已經站在了第二階段的頂點，不論從境界或是實力哪個方面來衡量，方沐都不是他的對手。
“沒想到我有朝一日居然會被人如此戲耍。”方沐低聲嘟囔着，聲音複雜：“還真是讓人覺得恥辱啊。”
有幾分無奈，也帶着幾分氣餒，但是嘴上這麼說，手上動作卻並未停止。
儘管煙雨的‘勢’還在壓制着他，但在戰神變的加持下，已經抵消了許多壓力。
“玉可碎，但不可改其白，竹可焚，但不可毀其節。”
“到底是讀過書的人，說出話來就是不一樣。”煙雨點了點頭：“還真有那麼點可笑的志氣。”
話裏的含義，方沐可以清晰的察覺，但話多說無益，儘管身法不再流暢，甚至不必尋常人快多少，在武者眼中就更是如同慢動作一樣，一步一步極爲清晰，但卻在不斷的向前。
煙雨也沒有說什麼，單手一揮，整個‘勢’轟然相應，一陣悶雷般的聲音響起，空間在壓縮，壓力在變大。
方沐這被壓的腳步一頓，上半身不由得彎曲了下去。
“唔……”
但他緊咬鋼牙，強行挺着巨大的壓迫力，黃豆一樣的汗珠順着臉頰滴落，卻仍舊在繼續向前。
“哈哈哈！”
煙雨的冷笑之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不斷地傳入耳中，同時方沐感受到了一絲憤怒之意，彷彿陽神道術一樣，開始不斷地侵擾他的精神。
真正的武聖強者，精神力同樣強大，何況是在這凝聚的‘勢’當中，這種精神力的侵襲，更是不會打半點折扣。
“咚！”
頭腦之中的疼痛，身體上的重壓，雙重力量的侵襲，讓他眼前一黑，力量不足之下，單膝跪地，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小輩，你拿什麼跟我鬥？”
“你讀書難道就沒讀過什麼叫識時務者爲俊傑麼？”
煙雨的冷笑着質問道。
方沐沒有回答，搖了搖頭，月下美人拄着地面，用盡全身力量一寸一寸的站直了身子。
哪怕全身骨頭被壓的嘎嘣直響，卻也沒有任何退縮。
“別說你區區武聖，哪怕是扛山頂海，也不能讓我妥協！”
“難道你真以爲我不會殺你？”煙雨單手一揮，壓力再度增加。
方沐臉色大變，怒罵一聲。
“你的確是個人物，實力，潛力，甚至是意志力，都是上佳，但你這樣的人，若是不能爲我所用，就只能爲我所殺！”煙雨毫不掩飾殺意，沉聲說道。
如同魔音灌耳，方沐眼前再度一黑。
而這個時候，戒尺空間猛地開始震動。
如影和祝融都坐不住了，他們想出來，儘管如影做不到什麼，但是祝融卻不同，畢竟天生的精靈，力扛大昭軍伍的存在，修養了一陣，也恢復了幾分實力。
但他們十分急切，可方沐卻死死的戒尺空間的震動給按了下來。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方沐深吸一口氣，儘管身子搖搖欲墜：“我踏上修行之路到現在，每一步都是我自己走出來的，可以徹底毀滅的困難，我也都一一渡過，我可以承認實力不足，我也可以承認不如別人，但是，讓我低頭……”
方沐盯着煙雨，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
“絕！不！可！能！”
“小輩，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煙雨眉頭緊皺。
他在方沐的身上感受到了明確的對抗之意。
“加入我擎天宗難道委屈你了嗎？你知不知道，這世上多少人想加入都不可能，而我親自招攬，你卻要拒絕？而且以你的天資，絕對可以成爲真正的武聖，你知不知道，這……”
“我不知道！”方沐不等他說完，沒有絲毫猶豫的打斷：“也更不想知道！”
然後再度向前邁出一步，而此時他和煙雨之間，距離不過丈許。
“我要的，是自由！”
“武聖境界，背靠宗門，”
說着月下美人被他投擲出去，仍舊很慢，煙雨都沒有任何在意，眼中盡是不理解，死死地盯着方沐。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當年支撐他艱苦修行，一步步從外門弟子走到內門，最終用盡各種手段，成爲祕傳一脈，到如今修成武聖境界的第二階段，凝勢大成，在他的‘勢’裏，沒有任何人對他提出異議。
但現在方沐的反應，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的。
無論怎麼施壓，都沒做到讓方沐退縮，這對他來說，比真的傷到了他還要喫驚數倍，甚至都忘了月下美人鋒利的劍尖已經到了眼前。
“呼！”
一道不知從何而起的風吹了過來。
月下美人忽然光華大放！
煙雨被晃的閉上了眼睛，但心中大驚，立刻縱身後退，月下美人卻不斷地追蹤，而且‘勢’並沒有造成多大幹擾。
劍身上的紋路全部亮起，神魂之力涌動。
“我意如風，無拘無束！”
“風起！”
狂亂的疾風不斷吹拂，給月下美人再添幾分急速。
“道術？！”
煙雨怎麼也想不到，被他看中的武道天才，居然會使用道術，而且一直隱忍，在這個時候忽然發難，甚至讓他都出現了慌亂，一時躲避不及，丟掉了先機。
無論怎麼躲閃，劍尖就在喉嚨前三寸，只需向前輕輕一刺，便可殺掉這個大敵。
方沐附體境界的神魂之力全部涌現，風沙道術不斷交替，干擾煙雨的動作。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