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雪沒有回答,她在平復激盪的神魂之力,但威壓仍在,讓這位小爵爺微微有些心慌,但就算是這樣,他的臉上也沒有任何害怕之意。
“這個傢伙……”方沐咂了咂嘴:“跟當初玉京城來的那些人是真像啊,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爲沒人敢動他們?”
“方兄,不知天高地厚是一方面,但在大多情況下,江湖武者的確不敢對官家子弟如何,遇到了身負爵位的,更是敬而遠之,陽神修煉者更是藏在暗處,不會惹火上身的。”姜修低聲道:“江湖勢力,始終是不如官家。”
這倒也不算假話。
強如玉皇頂,也被大昭覆滅,其餘陽神勢力都消聲滅跡,選擇攀附大昭生活。
陳卿也曾說過,皇室纔是最大的聖地。
“這麼多年,敢對貴族子弟下殺手的,快意恩仇的,也就只有方兄一人。”姜修沉聲道。
方沐不置可否。
“這是青鸞道術,你是妖仙青鸞之後。”武聖老者噴出一口鮮血,身負重傷,但卻並未死亡。
“妖仙之後?還是青鸞,那不是更拉風了?”小爵爺笑容更加猖狂:“除了牀上牀下,還能用來當坐騎,嗯……好像不行,不過有一位妖仙老丈人……”
“哈哈哈!”
“我豈不是成了玉京城第一人?”
說完這一句,他回頭繼續催促老者。
“你還愣着幹什麼?沒死就繼續,我一定要收服他!”
郎雪臉色陰沉,月華之力顯現。
老者現在恨不得將自家爵爺的嘴給撕了,這不是逼着人家下殺手嗎?
而且這隨行的兩人,一看也不是善茬,而且聽那話裏的意思,不但不懼怕晉王,並且對大昭這些貴族子弟十分了解。
而這種人,纔是貴族子弟最怕的,因爲他們真的動了手,也有的是辦法規避,更何況動手的是妖仙之後,就算犯了事,大昭也未必會說什麼,畢竟對於妖仙,大昭還是比較寬容的。
但仔細看了一眼,郎雪殺意未散,可神魂之力不順,攻擊遲遲未曾落下。
“青鸞的道術還未完全領悟,使用起來還是不順暢。”方沐擡頭問了一句:“沒事吧?”
“沒事!”郎雪怒火中燒,冷冷回道,沒有把神魂的問題放在心上:“我要殺了他!”
“殺我?”小爵爺哈哈一笑:“借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而且我告訴你,我是晉王的人,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跟我,不然的話……”
話沒說完,方沐晃了晃手掌,一個響亮的耳光就打了過去。
“啪!”
小爵爺一個趔趄,躺在地上眼冒金星,半天回不過神來。
“小輩!”
“你……”
老者張口又吐出一口鮮血。
“貴族子弟,我殺了也不是一個兩個,你爵位再高,比得上段九公?”方沐冷眼看了看小爵爺,嘴角微勾:“段烏龍在我面前大放厥詞,也付出了代價。”
“你……你是方沐!”老者眼神一變。
心中大驚。
他們這些貴族子弟的護衛之間可一直傳着,方沐乃是貴族殺手,不能招惹。
“把他捆起來。”方沐回頭招呼一聲。
杜申立刻動手,然後將嘴巴堵住。
“這是什麼意思?”郎雪皺眉反問道。
“你先神魂歸殼,反正他們也跑不了。”方沐揮了揮手。
郎雪猶豫了一下,也沒多說什麼,但月華之力顯現,四把月華長劍將二人的兩條手臂全部砍斷!
血流如注!
“唔!”
小爵爺痛呼,但嘴巴被布條勒着,聲音全都卡在了嗓子眼裏,身子不停的扭動。
武聖老者此時心如死灰,不殺小爵爺,也是看在晉王的面上,而不論最後如何,他一定是沒活路了。
“給我一個理由。”郎雪神魂歸殼,沉聲開口:“除了身份之外的理由”。
“邊走邊說。”姜修輕輕拍了拍馬匹。
他在思考。
不過不是如何回覆郎雪,而是在思考該如何對付晉王。
一瞬間心思電轉。
“我這位五哥如今聲勢浩大,僅次於太子,而且對於其餘兄弟也都有佈置了暗手,我早已察覺,但現在動手……”
“不是時候啊。”
再度長嘆一聲。
“這個機會,用不得啊。”
“郎小姐,既然晉王就在前面,一會你當着他的面,將此人殺了也就是了。”姜修沉聲道:“進入遺蹟之後,我五哥找到機會發難,還請方兄出手。”
“可以,但我的身份。”方沐猶豫了一下:“你和我混在一起,而且見到你五哥之後,容易被抓住把柄。”
“這一點我早就想過了,還有後手安排,只是以爲用不到。”姜修沉聲道:“我給父皇上書之後,便發出了另一封信,通過密羅州州牧給方兄做了另外一套身份,名爲方夢道,那是當年助我大昭攻打玉皇頂的陽神家族。
但戰後人丁不旺,整個家族只剩方兄一人,不過修煉陽神之道,乃是理所應當,至於戶籍所在,幼年讀書,哪位老師開蒙,同窗是誰都安排好了,誰也查不出問題來,方沐的事情,找不到方夢道身上。”
“哦?”方沐一愣:“釜底抽薪的一招,但那段九公若還是死咬着不放呢?”
“之前的事情我上書只是闡明情況,雖有求情之意,但最後決定權還是在我父皇手中,而且一旦啓動後手,父皇也算是有了交代,段九公也不會繼續糾纏下去了。”姜修說着,忽然臉帶歉意看了過來:“此事未曾提前知會方兄,我怕方兄將更換身份視爲怯懦之舉,與修行有損。”
“我本心清明,更何況我未曾退縮。”方沐沉聲道。
“那就好。”姜修淡淡點頭。
可這一番話說的,那位小爵爺身上疼痛未散,根本聽不進去,而那位武聖老者卻越聽越是心驚。
這裏牽扯的人,無一不是站在風雲中心的人物,這裏的每一句話,牽扯之大,根本難以想象。
而聽得越多,就越是心如死灰。
接下來的一段路,老者渾渾噩噩,一日後,逆天宗遺蹟邊緣處。
一羣人正在圍着,不斷地往裏張望。
“逆天宗遺蹟是無主之地,天下人都能隨意進出,之前我們進去也沒人攔着,而且我在裏面好好的,卻硬是被趕了出來,並且還徹底封鎖!”
“那不過是外圍而已,又不會和他們搶,這是憑什麼?”
一人不滿嘟囔着,身邊一人斜了一眼。
“有本事你去找晉王說,在這嘟嘟囔囔的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