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方沐直接點頭答應下來。
“那先請方道友入後山。”老道長說着看了一眼靈虛子，囑咐道：“你陪方道友入後山，切記不可怠慢。”
“是！”靈虛子點頭答應下來。
然後就帶着方沐一行人向後山走去，而那一羣觀戰之人目送方沐離開，然後再度蜂擁向石前跑了過去。
之前就有許多人留在這裏，現在見到了方沐在石前悟道，並且召喚雷池，凝聚出雷印的長陽都拿他沒有任何辦法，就更是急切了。
畢竟石前那一絲氣韻還未散去，抓住這個時候沒準能得到些什麼。
但一羣人都是急不可耐，一時間十分擁擠，老道長看了一眼，也沒有去阻止，而是慢慢向另外一邊走了過去，在一間偏殿之中找到了長陽。
“師尊，我沒事的，我會堅定的走下去的。”
得到一個肯定答覆，老道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呼……”
雖然方沐給了他一個承諾，但畢竟不是清虛派的人，而長陽卻是他門中的弟子，並且還是將來門派的頂樑柱。
“既然如此，爲師就不打擾了。”說完老道長就轉身離開了。
後山一處清雅之所。
“真是一個修心凝神的好地方啊。”方沐喝了口茶輕聲道。
而靈虛子看了他一眼，輕輕的笑了笑。
“方道友如今比我這個道士還像道士。”
“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還真想在這裏隱居下去。”方沐說着看了一眼姜修，然後搖了搖頭：“這茶不錯，可否給我包點帶走？”
“自然是可以的。”靈虛子點頭道：“方道友喜歡這間屋子，我可以做主送給道友，以後隨時可以回來。”
“多謝。”方沐沒有拒絕。
他現在也可以算是半個清虛派的人了。
又喝了幾杯茶，站起身來看了眼姜修。
“姜兄，出去轉轉嗎？”
“好。”姜修放下茶杯，站起身來。
靈虛子很識趣沒有跟隨。
二人走了出去，一路來到山頂，同時看向了下方。
“幾日之後，你我直接回京？”方沐問道。
“嗯。”姜修點了點頭：“方兄實力再進一步，讓我甚至有點迫不及待了。”
但方沐卻沒說什麼。
對玉京城這個旋渦，他沒有期待，但也沒有抗拒的意思，遲早都要去的。
“一切順其自然吧。”
低聲說完一句，二人也都沒再說其他什麼，站在山頂靜靜的感受着時間的流逝。
夜晚。
燈火通明的玉京城中，沒有宵禁，是大昭最繁華的所在，街上行人如織，但在如此自由的城中，卻有一個禁忌之地，無人敢於隨便靠近。
皇城！
“萬歲。”顏正玄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
“這裏是寡人的書房，並不是朝堂，愛卿不必如此，而且你我君臣也不必如此生分。”姜乾輕聲說道：“平身。”
“謝萬歲。”顏正玄低着頭喊了一聲。
可站起身來之後，卻還是低着腦袋。
“還是這麼拘謹。”姜乾道。
“萬歲，君臣有別。”顏正玄沉聲道。
“嗯……”姜乾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沉聲道：“你雖是武者出身，但畢竟理學有成，是朝堂百官的標杆，同時身爲朕最信任的臣子，自然要爲百官做一個表率。”
“真是難爲你了。”
“臣不敢！”顏正玄低呼一聲，當即再度跪地：“陛下當年不嫌棄微臣身份低微，禮遇有加，這麼多年下來更是完全信任，微臣心甘情願爲吾皇分憂，沒有絲毫爲難。”
這句話誰都知道是真的，但姜乾聽了卻又是一嘆。
“唉……”
顏正玄的頭賣的更低了。
“你們都下去吧。”姜乾說着揮了揮手。
殿中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並且將房門關閉。
“當年你我兄弟相稱，遊歷天下把酒言歡，你我互爲知己，但自從坐上這個位子後，儘管大權在握，但朕卻沒有一天過得舒坦，而且就連你也不跟我說心裏話了，雖然瞭解你的爲人，但是朕心裏有些話，還是不吐不快。”姜乾緩緩開口。
顏正玄聽得出來，姜乾今日想說些心裏話，但話到嘴邊卻又變了。
“君臣之道……”
“咚咚。”
姜乾敲了敲桌子，打斷了顏正玄，然後看了一眼，站起身走了過來，微微頓了一下，竟然直接就在他身邊席地而坐。
顏正玄身子一抖，恨不得趴在地上，可姜乾的聲音立刻響起。
“顏正玄聽旨。”
“臣在。”顏正玄規規矩矩的跪着。
“朕命你坐在朕身邊，陪朕說會話。”
姜乾的聲音很平和，但旨意就是旨意，有些教條的顏正玄不敢違背，直起身子坐了過來。
“當年你我有無數次坐在一起，徹夜長談，也曾徹夜買醉，但一切都一去不復返，想要你坐下來，都必須以皇帝的身份下旨。”姜乾說着，眼神十分複雜。
也不管地面是否乾淨，穿着滾龍袍直接躺了下來，右臂拖着腦袋，看着天花板微微出神。
“孤家寡人，說的可真不假。”
顏正玄沒有接這句話，就這麼坐着，但時間一長，他似乎也忘記了君臣之分，緩緩開口。
“陛下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嗎？”
“我哪天不心煩？”姜乾無奈笑了笑，腦袋微微一歪，道：“只是小九找到了一個不錯的朋友，而且這一路上磕磕絆絆，讓我想起了你我當年意氣風發。
而且今日二人一同在清虛派山巔俯瞰，像極了你我當年的豪情壯志，你曾對我說過一句話。”
說到這裏，顏正玄也不再沉默，深吸一口氣接過了話。
“良禽擇木而棲，忠臣擇主而事，今日顏正玄得遇明主，平生之願足矣，今後任憑我主驅使，願爲我主掃平一切障礙。”
“嗯。”姜乾滿意的笑了笑，然後低聲道：“小九和這個方沐，和你我很像。”
“九皇子最年幼，但卻最像陛下，但他想複製當年您的路，有微臣在，絕不可能！”顏正玄冷聲道。
“若是對天下有益，對大昭有益，朕退位也未嘗不可。”姜乾說着坐起身來，臉色微微一沉：“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有這個本事。”
說着，他看了看顏正玄。
“新的傀儡將研製完成了嗎？”
“研製完成，就等吾皇檢閱。”顏正玄沉聲道。
“不必了，直接拉出去，就交給段九公，這些日子他想必要憋瘋了，告訴他，方沐回來了。”姜乾沉聲道：“你我君臣這條路，是一拳一腳打出來的！”
“是！”顏正玄沉聲應答，然後行了禮，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