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轎中女子何人 >第92章 中丞
    我剛來的時候做了太多於他們而言離經叛道的事,亂七八糟的不過都被慫恿廂月和曲昶瑜私通一事壓過,顯得其他都很微不足道。

    關於我是個潯王府的一個“禍害”這件事我是知道的。

    林玉鴻沒有說我有多對不起潯王府,多對不起晏潯。

    他只是稍稍的把這件事說於我一點,達到一個讓我知情的程度,若我有心去悟那他目的達到,若我沒心沒肺,即便他跟我掰開了揉碎了說,那也沒什麼用。

    他是聰明人,明白點到爲止。

    晏潯派人去了青州山莊找蘇絕,憑着我和蘇絕的一點交集,試圖輕鬆的解決這件事。

    我本來說親自去一趟,但是晏潯不肯,他對於這件事有近乎偏執的堅持,他說他確信蘇絕不站在晏洺那一邊。

    我想起來蘇絕眼裏的痛苦,對於晏潯的篤定持懷疑態度。

    我說蘇絕未必會堅定的站在晏洺的對立面,就像我沒辦法毫不動搖的站在他晏潯的對立面,理性會指向一個答案,但是感性不會。

    晏潯告訴我,蘇絕站不站在晏洺那邊他不知道,但蘇絕一定站在百姓這一邊。

    我被晏潯說服了,蘇絕一定是這樣的人。

    在書房裏林玉鴻和晏潯說起蘇絕的爲人,都對他毫不質疑。

    晏潯不知道林玉鴻跟我說過什麼,他叫我:“言兒,你對蘇絕先生有何瞭解?”

    我正在想琢兒早上睜着大眼睛是不是在看我,還有關於她不哭,是不是跟一些被浪漫化的不幸有關,比如關於星星的。

    我只恨沒來這裏之前沒有多瞭解一些醫學常識,也不至於跟着太醫雞同鴨講。

    林玉鴻淡淡的看過來,我眼神應該不太對勁,不然晏潯不會也順着我的目光看了林玉鴻一眼。

    我說:“什麼?”

    晏潯沉默着,他總是沒由來的的沉默,一會兒熱情曖昧,一會兒又冷漠安靜。

    林玉鴻說:“殿下問你對蘇絕先生有何瞭解。”

    我想了想:“蘇絕先生氣質不俗仙風道骨。”

    晏潯說:“我讓你說他品性,不是給了你繡球讓你拋。”

    “品性良好,沒有把老婆扔在深山老林自己走了的不良過往。”我誠懇的說。

    晏潯擺擺手讓我出去,我讓人套了轎子去找晏只,我站在門外等他,不想進去後和晏滿打照面。

    我近日不願與人寒暄,能躲則躲。

    這裏是大喆京都,封建帝制成果展示區的存在,我和晏只在無形的封建禮教下乘着轎子在街上亂逛。

    又不是有錢人家不生女兒,連給女兒家消遣的地方都沒有。

    有錢人家生女兒,所以這跟錢就沒關係,單純是封建禮教的不公之過。

    我說:“要麼去酒樓吧。”

    “這個時間,哪有正經的酒樓。”晏只打了個哈欠,撩開簾子,不巧另一頂轎子與我們擦過,那邊的公子哥也正撩開簾子,朝我們擠眉弄眼的嬉笑。

    我抱怨:“什麼東西?”

    晏只說:“髒東西。”

    我說:“這馬胃裏進了□□?顛簸的我想吐,管它正不正經,我要喫飯。”

    晏只猶豫:“不好吧,你我也是女子,又去那風月之地看花兒朵兒被大腹便便的惡鬼糟蹋。”

    轎子裏安靜下來,外頭叫賣的聲音被放大,能聽到兩街有女子笑聲。

    駕車的小廝不打一聲招呼的停靠好轎子,撩開轎簾對我們說:“主子,方纔那經過的馬車好像回來追咱了。”

    晏只問:“此時停在哪出?”

    小廝說:“停的是染坊,這是咱滿王府的地兒,前頭是綠香樓,繞過去是南街,沿着走能去林府遞個帖。”

    晏只搖頭:“不必遞帖。”

    她弓腰起身,我問她去哪兒,她說:“你不是要喫東西嗎?前頭綠香樓。”

    我說:“綠香樓是青樓吧。”

    “能喫飯就是了。”晏只拉着我跟她一起下去,小廝找了帷帽給我,晏只已經是男子裝扮,她在京中來來回回也是不遮面的。

    綠香樓熱情的接待了晏只,她們只當我是晏只的侍女,把我擠開後拉着晏只。

    晏只一擡胳膊躲開她們,叫了樓上雅間後又要了間房,“你,還有你。”

    晏只指了兩個在一旁站着滿臉侷促的姑娘,“去房裏等着,我回來的晚,困了只管先睡。”

    兩個姑娘應聲去了,我和晏只上了樓在雅間裏坐下,我問:“你叫姑娘做什麼?”

    “我讓她們睡個好覺,總之我們喫完了就走。”晏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

    剛坐下沒一會兒有人扣門,晏只壓低聲音問:“不必伺候。”

    “是我。”那人回答。

    從晏只的表情看也不知道來者是誰,外頭的人也不再解釋,一副等着晏只允他進門的架勢。

    長久沉默,外頭的人又說:“方纔見了大人□□宵,可小的瞧着大人是女兒身,想必是善心大發的好人。”

    晏只神色一頓,外頭的人能看出來她是女子,她緩緩起身,我也隨着她起身,隔壁是暫存菜品的房間,晏只提刀把牆紙豁了,我和她去了隔壁。

    她扒開門看着方纔房間的門口,果然一穿着華麗的男子正站在那裏背對着我們,從衣裳看像是青樓常客。

    多半是看着晏只氣質不凡,來賭的。

    “不惹事。”晏只說。那男子嗖的一下回頭,刀削似的臉看過來,晏只拉走我:“躲一下吧。”

    那人在追,晏只攀着梁拉我上樓,我和她在錯綜複雜的樓上靜聲走了一會兒。

    遇到幾個人各走各的,即便兩三人結伴也不相互說話,他們神色清明沒有喝過酒的跡象,穿的雖然華麗浮誇,神情確是…不說正經,但此時也絕對沒什麼興趣。

    晏只說:“這是撞上了什麼?”

    我搖頭:“不知道,不過最好別讓我死在這裏,否則晏潯來收屍時要生氣。”

    晏只:“你一女人來青樓又不能做什麼,他生哪門子氣。”

    “這你就淺薄了吧?”我說:“能做的事可多了,你不知道珺太嬪和太妃嗎?算了,你好像不知道。”

    晏只不怕死的拉着我默默跟在那人身後,繞着繞着進了間很大的房間,桌上都是酒肉,嗚嗚泱泱的人坐在滿滿的。

    他們好像都是進來了纔開始說話,似乎是很要緊的事,說的還很激動。

    晏只沒有拉着我立刻進去,而是在拐角讓我把帷帽摘了,讓我把衣裳反穿遮住繡的花樣,裏頭的面子是青灰色,倒也不顯得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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