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璀璨的星空近在眼前,她孤零零地飄在虛無的星河當中,像隨波逐流的一葉小舟。
阿離怔楞了一會兒,這才下意識的摸向了脖子。
按道理,她應該是死了,但系統的聲音在浩瀚的星空中也像是放大了無數倍般,在耳邊不停的迴響。
阿離從系統通報的細枝末節中瞭解了現有的情況。
她這是被救了?金手指?
回想起系統描述的能量不足不能開啓的通報,又想起自己穿越過來後讓家人備受拖累的龐大飯量。
這纔是原因嗎?
回想自己的兩世經歷,阿離有些錯位的恍惚感。
上一世孤兒出身,未成年的時候住在孤兒院,因爲從小孤僻,不喜與人交往,也沒什麼真正交上心的朋友。
她沒什麼特別大的本事。
隨大流地工作、生活,也賺了些錢,但這些錢也只夠她在自己工作地點的附近買了套小公寓,每個月還掉房貸和打給孤兒院的錢後,也剩不了多少了。
忙忙碌碌又平平淡淡地生活着,當孤獨已經成了習慣,她也下意識地拒絕陌生人試圖闖入她生活的行徑。
死的時候是她騎着小電驢下班回家的路上。
通幽的小徑,突然的暴雨將世界染成了灰白色,她停在路邊準備穿上雨衣,一道雷精準地劈在路邊的綠化樹上,順帶劈死了樹旁正在穿雨衣的她。
阿離本不該惋惜什麼,她沒什麼真正交心的朋友,也沒有家人,估計也不會有人爲她的死亡長時間的傷心。
她本以爲自己是不在意這些的,但諷刺的是,死時最後的意識,居然是渴望。
她渴望擁有一對恩愛並愛她的父母,渴望擁有一個能夠與她相濡與沫包容她所有缺點的愛人,以及沒有任何利益交換,真正交心信任的朋友……
這一世,阿離終於有了夢想中疼愛自己的父母,卻身處亂世。
當她熟悉此界語言時已經1歲多了,那時正處第二次忍界大戰的尾聲。
他們村處在山之國兩座小山交錯的山腳處,周圍都是大大小小的山脈,去個臨近的村子都得翻個山。
因爲離戰線較遠,平時也就躲躲因戰亂四處劫掠的流匪,山上還有不少避難用的山洞,倒也沒出什麼大事。
完全不同於當時地球中任何一種的語言,讓阿離壓根沒有想到這裏是火影忍者世界的可能。
周圍的人對忍者諱莫如深,好像談到了忍者,可能會把真正的忍者戰爭吸引過來一樣。
阿離的阿爸是個木匠,他們一家就靠着阿爸的木工在村內討生活。
夫妻倆沒有耕地,阿離出生以後就在屋後多開墾了一小塊地皮,種點菜來補貼家用。
慢慢地,阿離會大着膽子仗着力氣跑到山裏抓幾隻山雞野兔,設幾個陷阱,摸一些野果,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但阿離依舊樂呵呵地沉浸在有了家人的幸福中活到了七歲……
第三次忍界大戰突然爆發了。
這一次他們村可沒上一次大戰那麼好運,山之國、草之國與雨之國一帶被當做了木葉與巖隱的戰場,捲進了戰爭的深淵。
他們家聽到逃過來的難民消息後,啥也沒收拾的跑了,後來逃難的時候碰見了同村的一個獵夫,才知道他們走後的第二天,村子就遭到了突如其來的一輪戰爭清洗。
自己居然穿越到了火影忍者的世界。
阿離是父母的命根子。
平日裏,他們在力所能及的基礎上把阿離寵上了天,在戰亂四處奔波的時候,也用他們對比其他流民來說已經老邁的身體將阿離護的死死的,沒讓阿離在最混亂的時候被當做兩腳羊喫掉。
當然,阿離莫名其妙的力氣和並非真實兒童的聰穎,纔是他們一家活下來的真正原因。
見慣了死人與爭搶劫掠,阿離爲了保全她好不容易擁有的家,親手殺了幾個想要打他們一家主意喫肉的人渣。
動手的時候沒感覺到什麼,但狠勁一過,阿離就吐得昏天黑地。
阿離真正體會到了忍界的殘酷,也越發意識到前世那和平的生活究竟有多麼可貴。
她可真貪心,既想要父母,又想要和平穩定的生活,哪有那麼好的事……
也就是那時起,她開始對成爲木葉的居民有了執念。
到了木葉就不用再經歷忍界大部分戰亂的侵擾了,阿離當時是這麼想的。
說不定自己很有忍者天賦呢?畢竟自己從小力氣就出奇的大,將來要是當上了忍者,說不定也能成爲一名強者!
但戰時去想這些也確實不太實際。
大戰足足打了近5年,那5年,完全可以寫作阿離一家的花樣求生史。
身邊的人一茬一茬地死去,戰爭最激烈的時候,一天死個成千上萬都不是稀罕事。
但好在,他們活下來了。
他們跟戰線比腳程,爭取在戰爭壓近之前逃向下一個稍微安全一點的村子,獲取短暫的喘息時間,又矛盾的在戰爭快結束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嘗試往戰線靠攏,看看能否以更快的速度返回自己的家園。
戰爭結束了。
他們趕了兩個月的路回到了自己闊別已久的家,看着隨着時間的推移,一個個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出現在村內,村子又重新煥發了生機,他們揚起了笑容,以爲能夠迎來久違的和平。
結果,一場大忍村之間小打小鬧的試探,就足以要了他們全家的命。
也對,現在是木葉51年啊,她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略過了?
波風水門死了,自來也、綱手離村了,巖隱村、雷隱村、霧隱村也必然地,騷動起來了……
邊界的小規模交戰是必然的。
漫畫裏沒講,並不代表沒發生。
大戰是僅進行了三次,但忍村間的小打小鬧可從來沒少過,只不過是傷亡沒有戰時那麼大而已。
阿離有些自嘲地笑了,回想起逃難時跟父母描繪的場景。
“趁接下來的和平期,我們攢夠錢,將來定居木葉,就不用到處躲避戰亂了!”稚嫩天真的話還在耳邊迴響,卻再也沒有接下來父母縱容的應答聲了。
阿離心裏空落落的。
她在這個世界掙扎求生,上一世的經歷,讓她在這個世界生存了11年以後,依舊對這個暴力黑暗的世界沒有多少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