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難道我們年級還有跟我同名的人嗎?”

    鍾洵知道,一下子要讓祝周洋接受每次考試幾乎都交白卷成績吊車尾的那個鍾哥突然一躍成爲年紀前列的魔幻現實,似乎也不太實際。

    “據……據我所知,應該是沒有的。”

    祝周洋還沒從剛剛瞳孔地震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幾乎是機械式下意識地張口迴應道。

    “還記得我之前在學校禮堂裏跟你說的話嗎?”

    鍾洵的視線順應着向後偏移了些許,在一堆烏壓壓幾欲看花人眼的名單中尋找着些什麼,目光鎖定在一道熟悉的名字上。

    鍾洵狀似無意地伸出手指了指那道燙金色的字,默默把那人的成績記在心裏,表面上在祝周洋心中立下的和國民弟弟結怨的校霸人設卻不能倒,“這只不過是換種證明我比他更加優秀的方式而已。”

    草。

    什麼叫真正的男人,這也太絕了。

    鍾哥好絕一男的。

    祝周洋原先放在鍾洵這破天荒的驚人成績上的注意力全部被他這番輕描淡寫的話給轉移了,關注點也從鍾哥什麼時候揹着我偷偷學習歪成了我認定追隨的老大就是強無敵,對鍾洵五體投地的佩服之情溢於言表。

    他這樣明顯的反應,反倒是讓鍾洵莫名地產生了些許欺騙小朋友的內疚感。

    因爲親身經歷過教導主任嚴格的監考和對自家老大無條件的信服,祝周洋可以相信這是鍾洵深藏不露的真實水平,但是其他人卻不能這般輕易地接受,在他們眼中,成績一向吊車尾的鐘洵突然,就宛如太陽從西邊升起一般天方夜譚,每個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他是不是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纔得到了這樣名列前茅的成績。

    本來只是愉快喫瓜的羣衆看到成績排名之後再望向鍾洵的眼神已然有些不對了。

    鍾洵淡定地無視了這些或單純探究或惡意猜測的視線,他心裏再清楚不過,自己只有在之後每場大型的考試裏保持這樣高水準的水平,才能讓那些抱着懷疑態度的人心服口服。

    “我們回去吧。”

    多說無益,鍾洵不準備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他看了看握緊拳頭惡狠狠地掃視着周圍竊竊私語的人羣一派要衝上去找他們一個個理論理論的祝周洋,輕輕對着他搖了搖頭。

    “可是……”

    祝周洋還想再說些什麼,一羣似曾相識規整地穿着學校禮服戴着紅色袖章的學生從走廊的彼端朝着這裏走了過來,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不好好在教室裏早讀,圍在走廊上幹什麼?”

    “都想扣班級的紀檢分嗎?”

    雖然他們的嘴上是這麼警告其餘一般學生的,但學生會的隊列裏也有些戴着袖章的紀檢委員趁着與公告欄擦肩而過的間隙偷偷往張貼的成績單那裏瞟了幾眼。

    領頭的高個子男生回頭淡淡地瞥了那幾個眼神亂飄的幹事一眼,那些紀檢委員收到他的警告,立刻光速地收回了恨不得黏到成績榜單上的目光,視線重新規規矩矩地回到了正前方。

    因爲擋在人家查班行進的道路上了,鍾洵自覺地帶着祝周洋給他們讓過了一條路。

    “草,怎麼這些學生會的人就這麼陰魂不散呢。”

    雖然祝周洋身體很誠實地跟着鍾洵讓開了路,但他嘴上卻仍舊不依不饒地吐槽道,“這臨時班長怎麼定力就這麼好呢?就這麼自信自己能穩坐年級第一嗎?”

    “鍾哥,你下次一定要超過他!好好給他點顏色瞧瞧!”

    祝周洋儼然已經成爲鍾洵最忠實的雙端彩虹屁一號粉絲,穩穩地給他立下了一個什麼奇怪的flag。

    不過此刻的鐘洵卻敏銳地從祝周洋此番話裏捕捉到了一個之前無意間漏掉的一個盲點。

    倘若他沒有認錯人的話,前天開學典禮在禮堂的時候,前來檢查他們班的紀檢委員就是剛剛那位走在最前面的高個子男生。

    鍾洵清晰地記得,那個時候祝周洋對他的稱謂,和今日前腳暗搓搓跟自己吐槽的稱謂如出一轍,都是所謂的“臨時班長”。

    雖然昨天因爲發/情/期頭腦混亂的緣故在廁所裏聽得不算是很真切,但鍾洵隱隱約約聽見傅時衍在打那通有關於抑制劑求助電話的時候,在對話的最開始是加上了班長這樣的稱呼語。

    就算那是他思緒渙散一時聽岔,可是以之後以清醒意識在醫院裏的時候,傅時衍也切實地跟自己說過已經跟班上的班長請過假了。

    綜合以上的情況,鍾洵大致已經可以做出判斷,昨天被傅時衍一個電話叫來衛生間給自己送抑制劑的人,就是方纔的那位紀檢委員,而他恰巧同時也是他們班的臨時班長。

    鍾洵還記得方纔在排名榜上看到落在自己之上位列第一的那個名字。

    ——駱清源。

    這個名字,總覺得好像哪裏有些莫名熟悉的感覺。

    鍾洵稍稍略微思忖了片刻,便很快在記憶的角落搜尋到了這個名字的出處。

    駱清源,原書男主傅時衍在高中時期不多交心的Alpha好友之一,一中的學生會會長,縱使作者沒有花多少心思在這兩個人的高中時期着墨,但也可以粗略地從上下文推斷出傅時衍高考的高分說不定也有成績優異的駱清源輔導的一份功勞。

    既然他依稀的記憶並沒有出錯,那麼傅時衍在電話裏輕聲詢問的那一句,“能不能向你的Omega要一支抑制劑?”似乎也就並不是鍾洵單方面的幻覺。

    以駱清源的洞察能力,他不會沒有察覺到那趟跑腿和下午兩個人雙雙請假缺席之間的聯繫,他絕對是已經隱隱約約地知道了些什麼,只不過是三緘其口看破不說破而已。

    ……這莫非是傅時衍在有意地在引導他們兩個人,極限一換一?

    “鍾,鍾哥?”

    看着鍾洵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祝周洋伸出了手指,在他的眼前使勁地晃了一晃。

    鍾洵因爲他大幅度的動作而回過神來,他清了清嗓子,略顯遲疑地開口道,“你和班長,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過節?”

    “啊?”

    祝周洋被鍾洵的這個問題問到了,他憨裏憨氣地抓了抓頭,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十分實誠地回答道,“……也,也沒有吧?我只是單純地看學生會的那羣人不爽而已,誰讓每次他們在我們約架的時候都會出來神乎其技地跳出來阻止。”

    “最後搞得對戰雙方一點打架的心情都沒有了。”

    祝周洋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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