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是他羊入虎口的鐘哥。
就在祝周洋陷入了進退兩難的維谷之中的時候,是鍾洵主動開口退了一步道,“你去吧。”
明明鍾洵是幫自己解圍不願眼看他陷入選擇的兩難,但是祝周洋卻極爲魔幻地產生了一種他是被自家鍾哥給主動拋棄的錯覺。
……一定是他的錯覺。
一邊催眠着自己,祝周洋一邊踏着虛浮的步伐被裴寂拎進了上香的房間。
“你覺不覺得,”
祝周洋和裴寂兩人的身影一消失在門扉的後面,傅時衍就立刻又悄悄地牽起了鍾洵的手,他斟酌着用詞,低聲對他說道,“我們這樣,很像是在/偷/情/?”
“……”
雖然他的措辭不太對勁,但是其實描述得似乎……還挺準確的?
“我本來覺得每次出來都要這樣也太束手束腳了,不過現在看來,好像還挺帶感的?”
他露在外面的那雙剔透眼眸裏映襯着山道邊路燈的光暈,明明是這麼令人心馳神往的畫面,然而從他嘴裏說出的話卻是那麼的不正經。
“……你還是稍微我適可而止一點。”
鍾洵輕咳了一聲,被傅時衍牽着不動聲色又放入他大衣口袋的手覆在那人的手上,像他之前對自己做的一般也輕輕地捏了捏傅時衍的指節,以示警告。
“收到。”
感受到從兩人交疊掌間傳來的溫度,傅時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想好一會兒要許什麼願望了嗎?”
走進煙霧繚繞的正殿,空着的那隻手裏持着的那柱香被點燃,幸然味道並沒有預想中的劣質,倒還算正常。
“想好了。”
就像是預料到他接下來會問出什麼一般,鍾洵特意地在這之後補充了一句,“不過現在說出來的話,可能就會不太靈驗了吧。”
聽見他的回答,傅時衍倒顯得有些意外,“我本來以爲你是不太會相信這些的類型。”
“原先的確是不太相信的,”
如果沒有此次穿書的經歷,鍾洵恐怕是也會堅持自己以往的觀點,絕不會相信這些聽上去就要顯得異常虛無縹緲的事情,“但是我現在覺得,偶爾像這樣保持着一些期待,似乎也是可以被允許的。”
“也是你,先教會我這點的。”
最後一句的音量極輕,彷彿稍不注意就會悄無聲息地與此刻縈繞在周身的朦朧煙霧一同消散。
傅時衍又豈會就這樣任由它從指縫中溜走。
“我希望,有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可以一直都像這樣保持期待。”
明明這番話是對着鍾洵說的,但是傅時衍的聲音裏卻也輕盈地漾着一層顯而易見的希冀。
“好。”
鍾洵沒有任何猶豫,在他專注的目光注視下點了點頭。
這個字的分量有多重,傅時衍再清楚不過。
“雖然時間有點晚了,但是等一下有一個地方想跟你一起去,可以嗎?”
“我可以再貪心一點,佔用你今天所有的時間嗎?”
“……先說好,”
鑑於那麼多次的前車之鑑在先,而且他話裏包含的範圍似乎隱約帶着了要兩人在外過夜的一層意思,鍾洵不得不把自己的要求先說在前面,“……你還沒有成年,不可以做一些……不健全的事情。”
“我完全明白了。”
方纔還盈在他眼裏的那抹希冀在此時已經完全變了一個味道,傅時衍若有所思地返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等我成年了,就可以對你做一些不健全的事情了?”
“……沒有人這樣說過。”
明明此刻兩人身處在如此莊嚴肅穆的寺廟裏,討論着的話題卻是這般的……不甚健全。
“……你差不多可以適可而止一點了。”
之前待在溫度偏低的室外還不能太確定落在他耳/根/處的那抹漂亮的粉色究竟是爲何染上的,但是眼下在熱氣繚繞的室內就能將真正的原因鎖定住了。
不過縱使傅時衍平日再怎麼得寸進尺,在這一刻他姑且也是知道自己是該收斂下的。
“你是,傅時衍?”
正當傅時珩斟酌着該怎麼樣把話題轉移過去的時候,身後倏忽間靠過來了一個猶猶豫豫的影子。
戴着眼鏡的Alpha生怕是自己出現了臆想中的幻覺,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着眼前人的身份,“我沒認錯吧,你就是傅時衍吧?”
雖然整個正殿都充斥着香薰的香味,但是這位Alpha身上濃濃的阻隔劑味道卻還是顯得那麼厚重,連檀香香味都不能完全將它遮住。
鍾洵總覺得出現在眼前的這位不速之客看起來仿若有些眼熟,連着他身上這股標新立異的阻隔劑味道也有些熟悉,就好像是之前在哪裏和他曾經見過一面一樣。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對於這種情況,傅時衍可以稱得上是見慣不怪了,他從善如流地回答道,默默地牽緊了鍾洵的手,拉着他快步從後門離開。
戴着眼鏡的Alpha沒能很好地理解在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等他過了半晌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的兩個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本來他只是隱隱有些懷疑,只是揣着萬一的僥倖心理上來搭話,然而他們如此的反應也算是坐實了他不甚確定的猜測。
……等一下,那可是傅時衍。
搖搖欲墜的眼鏡幾乎快要從鼻樑上滑落下來,他趕快伸手扶正了那架眼鏡。
所以,自己剛剛是跟傳說中的那個傅時衍說上話了?
很難用具體的語言來形容他此刻激動的心情,沉浸在巨大幸福感之中的Alpha幾乎是得意忘形地忘記了周遭一切,直到手上捧着的那柱香燃燼的香灰滴落在手背,燃過一絲滾燙的熱度之時他才如夢初醒地從意猶未盡的沉浸中走了出來。
……說起來,剛剛被自家愛豆着急忙慌拉走的那個人,他是不是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