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當天,各路的記者把傅時衍所在的考點學校圍了個水泄不通。

    自從向外界宣佈了要專心準備高考了之後,除了每年慣例的跨年晚會以外,傅時衍近乎有兩年的時間沒有出現在大衆的視野中。

    換作其他的流量明星,整整兩年的空窗期足以讓外界忘記他們曾經的存在,但是傅時衍憑藉着積累下來的口碑和從小養成的人氣,讓一個個粉絲們望眼欲穿地等着他高考結束宣佈正式迴歸。

    所有的攝像頭和燈光都聚集在了剛從考場裏走出來的傅時衍的身上。

    他耐心地一一回答着這些在考點這裏蹲守已久的記者們積攢已久的連珠炮,都是有關於重返校園閉關學習的感覺怎麼樣、這次高考發揮得如何、等成績出來之後對接下來有什麼規劃之類的問題。

    有眼尖的記者一眼就發現了傅時衍左手中指上戴着的戒指。

    注意到那些灼熱的視線,還沒等他們舉起麥克風七嘴八舌地問出口,傅時衍狀似無意地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笑得一臉可愛,“當然,如果能和我的未婚夫考進同一所大學就更好了。”

    ……

    ???

    一言激起千層浪。

    當天下午,#國民弟弟英年早婚#的詞條一舉衝上了熱搜的榜首,某社交的軟件甚至一度陷入了癱瘓,緊急加班維護的程序員們感到自己的發頂似乎變得更禿了。

    在一中貼吧被頂到最上面的連載型top的貼也不知道被誰翻找了出來,喜獲熱搜的提名。

    然而造成這一切的肇事者在鍾洵面前卻始終是一副無事發生、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根本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一般。

    兩個人都考上了國內的頂尖學府A大,雖然專業不一樣,但總歸是在同一個學校。

    某人甚至效仿了他們高中的時候,直接在A大外面買下了一套公寓,等軍訓結束之後就順理成章地和鍾洵住在了一起。

    “……”

    面對着某人行雲流水一般的熟練/操/作/,鍾洵總覺得哪裏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上了大學之後,傅時衍逐步地恢復了之前因爲專心準備高考而一一拒絕的工作,時常要請假出去,一離開就是一兩個星期。

    傅時衍捨不得讓鍾洵一個人留在學校,自己也完全接受不了和他分開太久,要在外面待很久的工作基本上都被他以這種那種原因給推掉了。

    然而令傅時衍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鍾洵卻很快地適應了兩人偶爾異地見不到面的狀態,轉頭就鑽進了研究室裏,一心地撲在了他的實驗項目上,甚至比自己這個天天飛來飛去的人還要忙碌。

    “啊,教授喊我去核對數據了,那我先掛了。”

    “……”

    又雙叒叕地被那邊以相同的原因掛斷了視頻通話之後,傅時衍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他以前明明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

    <<<

    “什麼時候回來的?”

    順手關上室內的燈,鍾洵最後一個從實驗室裏出來,熟稔地用鑰匙鎖上了門,剛轉過身就一眼看見了戴着口罩倚靠在走廊欄杆上等待着自己的某隻可憐小狗狗。

    “……之前在電話裏跟你說過的,我訂的是今天晚上的航班。”

    他輕輕地回答着鍾洵的問題,低沉的聲音在此刻顯得有些空蕩的走廊裏迴響着。

    “……”

    鍾洵遲疑了片刻,態度很好地跟傅時衍道歉,“……對不起,最近事太多我忘記了。”

    “……你連身上的實驗服都忘記換下來了。”

    在傅時衍的提醒下,鍾洵才發現自己穿着的還是那件白色的實驗服,他一向謹慎,當真是忙昏了頭纔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而且,上面還留着別的Alpha的味道。”

    隔着臉上這幅薄薄的口罩,傅時衍像小狗狗一般湊到鍾洵的身側,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鍾洵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今天實驗室有個師兄的易感期突然來了,可能是那個時候不小心沾上的吧。”

    “易感期?”

    本來就不太好的臉色在聽到這個名詞之後變得愈發深沉,傅時衍深吸了一口氣,“……算了,把手給我。”

    不等鍾洵反應過來,傅時衍就先一步稍顯強硬地牽住了他的手,拉着他一路來到了學校的地下停車場裏,把他按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你自己有沒有覺得,你最近很不對勁。”

    傅時衍掰着手指一一細數着自己這些天的委屈,“經常突然就掛我的電話、半天都見不到你的人影,甚至還忘記我回來的時間。”

    “……”

    他列舉出來的這些都是無法否認的事實,自知理虧的鐘洵說不出任何反駁他的話來,只是默默地聽着。

    “我知道,你一心撲在你的那些實驗項目上,每天都很辛苦。”

    “我已經有在很盡力地剋制了,”頭頂上昏暗的燈光落在他那雙露在外面的琥珀色眼眸之中,“但是,我也是會寂寞的。”

    自從兩個人訂婚之後,他就很少在自己的面前展現出過如此委屈的情緒。

    內心某個稍顯柔軟的地方被觸動,鍾洵翕了翕脣,正欲說些什麼,那個人的指尖卻又先一步地落在他的脣畔上,封住了他之後的話。

    “我不接受口頭上的道歉哦。”

    他認真地凝望着鍾洵的眼睛,“你要用實際行動向我表示。”

    ……實際行動?

    鍾洵驟然一怔。

    “讓我想想,”

    傅時衍歪了歪頭,狀似仔細地考慮着怎麼讓他實際行動起來,“比如說,讓你身上的這件實驗服在這裏染上我的味道?”

    “……”

    縱使隱隱約約地有猜到一些什麼,但是在聽到他一如既往的糟糕直球的那一剎那,鍾洵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坐到這裏來。”

    傅時衍絲毫不客氣地把人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管身在何處,他好像……都格外地喜歡這個姿勢。

    “這一次,換你來主動。”

    他的雙手落在鍾洵的腰際,卻並沒有如往常一般有進一步的急切動作。

    ……換自己來主動?

    鍾洵的頭腦一時間有些發懵。

    要,怎麼主動?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摘下了戴在那個人臉上的口罩,緩緩地低下了頭。

    ……究竟有幾天沒能和這個人見到面了呢?

    熟悉的清冽氣息和自己的交纏在一起,大腦一時之間遲鈍地有些思考這個問題。

    “你該不會只是想親一親就結束了吧?”

    深吻的間隙,傅時衍親暱地\蹭\了蹭他的鼻尖,“那我未必也太好哄了一點。”

    換作平時的話,對這種不健全的事情異常積極的這個人早就已經反客爲主/壓/上來了,然而現在卻遲遲沒有任何的動作。

    “還是說,不會主動?”

    傅時衍握住鍾洵因爲自己而染上熱度的手指,引領着他向別的地方探去,“沒關係,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我來教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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