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興趣靠着閬王去往上爬,如果只是從閬王的角度想,淫浸權利場中的人,無利不會起早,幫他一步,他往上爬,這一步可能讓閬王就此控制他上面的所有路。

    要是說閬王是爲了妹妹而幫他,那他就更不能要,這樣靠過一次,以後再閬王面前,永遠也無法像今天一樣,把兄長的威嚴擺的那麼底氣十足。

    不可否認,元璟珏雖然是得了這證據,想賣自己這在刑部任職的舅兄一個好,但是也有想喫人嘴短拿人手軟的這個意思。

    今天別看厲雲瀾說出來休妻的話,元璟珏沒什麼表情,但是心裏是十分動怒,要不是這話是厲雲瀾這個嫡親舅兄說的,他非要了那人命不可!

    厲雲清養了半個多月,這肚子也已經五個多月,深秋穿的厚實,也顯出了孕態,在這單薄的身體上,那肚子十分明顯。

    任誰看了都會反應,這樣的孕婦實在是太單薄了。

    厲雲清有些搖搖欲睡,眼下是大中午,但是她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她知道不是懷孕的嗜睡,是她的身體太糟糕,有油盡燈枯的感覺。

    閉上眼,倒在榻上,那句油盡燈枯每每讓她在夢中驚懼,還有四個月她覺得像是讓她再撐着這身體四十年一樣不可能的感覺。

    “我是不是不行了?”她私下裏這樣問過古大夫,她的脈象細若遊絲,幾乎不可見,弱的像是病入膏肓,但是她竟然還能活着,這孩子也沒有流掉,並且她和古大夫都能確定,這孩子十分的健康。

    她看不懂,古大夫也看不懂,只得道:“王妃身體與脈象不同,不必太在意脈象所示,好好休養纔是。”

    她的不對勁,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元璟珏也曾私下質問過古大夫,“那鳳脂露不是天下至寶?到底有沒有用,還是果真是毒藥?”

    古大夫聽到這個問話,就是絕對的肯定:“要是真是毒藥,王妃肯定早就沒命了。”

    元璟珏難免嘲諷:“那是解藥?可讓人死而復生的解藥?”厲雲清如今的樣子,是個人都看得出那鳳脂露沒有作用。

    這種時候,古大夫總是說不出話,要不是隻有王妃的身體他搞不明白以外,他都要懷疑自己這麼多年的醫術了。

    王妃的身體異於常人,問過王妃,她自己也說自己沒用過東西,他就無話可說。

    “堂兄,堂嫂好不好?”自打閬王府閉門謝客,元璟茗也不好過來,昨日他父王說:“最近說是閬王妃身體好了許多,就算平常世家依舊不見,但你們親厚,可以上門去看看,閬王對你也不錯,你也理當去探望。”

    元璟茗心裏想來,又得了秋燕王這話,就過來了,閬王府的後園裏,元璟珏一個人一聲銀灰淡淡暗紋素袍,拿着一根簪子在雕,手上靈活,不多時,一朵牡丹就在手中成形。

    此刻元璟茗過來,他依舊坐在亭子石雕欄杆上,亭子裏有白玉桌凳,他沒坐,道:“還好,”說過,又擡頭對元璟茗示意了一下那邊玉凳道:“坐。”

    閬王府從傾華太子時期就是京中數一數二的佔地極闊之地,這府邸大,園子也大,這裏一片臨近元璟珏平日練武的地方。

    不遠處就有墊過黃土的校場,所以這裏不比王府其它地方,處處多綠樹繁花錦繡,這裏是楊柳垂垂,梧桐深深幾處,卻不遮蔽視野,一望過去就是開闊地,開闊地銜接一片碧藍湖水,湖面時有水鳥,周邊時有草皮清香,待在這裏,十分讓人身心舒暢。

    若是練武后發了一身汗,再由這裏經過,或坐坐,想也知道很舒坦。

    元璟茗往年來王府,和時不時進府的將軍在前面校場比試,來這裏舒坦過,所以這個地方他很喜歡,他知道元璟珏也是常來。

    兩人在西北就是熟悉人,在京中也不拘束,元璟珏讓他去那凳子上坐,他不坐,也跟着在這欄杆上坐下,兩人無話,聽着開闊地吹來的習習涼風,元璟茗看過周遭景色,目光落在元璟珏手上的半成品上,那玉是上等好玉,水頭瑩潤。

    “堂兄在親手給嫂子做簪子?”

    元璟茗無不驚奇,自己認識的堂兄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女色,往年陪在他身邊時,無論西北還是京中都沒見他身邊有服侍人。

    元璟珏看他眼中驚奇,微微一笑,兩人是皇室中難得的親近,他繼續手上的雕琢,道:“等你成親了,說不定也給你妻子做。”

    元璟茗想想那畫面就一個哆嗦,自己纔不會給女人雕花呢,就是他父親那溫糯的性子,也沒見給他的妻妾幹過這種事。

    “王妃。”守在不遠處的小廝看見厲雲清,忙恭聲喚道,元璟茗和元璟珏都擡頭看去,見厲雲清已經端着一盤看着十分精緻的糕點過來。

    元璟珏走過去接她,厲雲已經走到石階下,張嬤嬤和四個小丫鬟跟着她來,此刻都向元璟珏行過禮,在亭下候着。

    元璟珏扶着厲雲清上來,又上下打量過她一身穿的厚實,披風也披得嚴密,眼下是張嬤嬤照顧她,處處掌眼十分仔細,元璟珏看過也挑不出毛病,只是扶着厲雲清在玉凳上坐下,又有責備:“怎麼到這裏來了,這裏風大。”

    厲雲清微微一笑,把糕點放在桌上,道:“有事找王爺,問過在這裏,就過來了,剛纔在廚房做了些點心,聽說王爺有客人,就送過來給王爺和客人嚐嚐。”

    這時,厲雲清把目光轉向元璟茗,元璟茗被分了這可憐目光,才恭恭敬敬向這位堂嫂行禮:“見過堂嫂。”

    厲雲清輕笑,要起身還禮,被元璟珏按住,制止道:“不用。”元璟茗本也沒打算讓厲雲清還禮,此刻聽自家堂兄這麼說,想到自家堂兄現在可是把堂嫂捧在手心裏,差點跳起來,也忙插一句:“堂嫂不用這麼客氣!”

    以前惹堂兄不快,沒少被扔去軍中折騰個三五天,跟受一次酷刑差不多,元璟茗可不想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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