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影收起笑意,恢復一慣的冷漠,主動伸出手去將秦寒越手裏的粥端了過來。
託喬影的福,肚子空空的程靳言也分到了碗。正喝着,見對面的秦寒越目光直白地看着他,讓他不得不問:“秦三爺有話跟我說?”
秦寒越面上似有若無的淺笑,道:“只是想問問,程大律師昨晚是留宿在了這?”
程靳言:“有問題?”
程靳言語氣不太好。
外人眼中,程大律師談不上多溫柔,但絕對溫和、紳士有風度,還不失幽默風趣。
法庭上該嚴肅嚴肅,該酌情酌情。
然而事實是,黑幫太子爺哪有那麼好的脾氣,尤其在喬影和夜斯身邊,他最容易暴露本性。
而他昨晚剛打了架,此刻血影還在他身邊坐着,大律師的身份難免一時撿不起來。
且不說剛纔秦寒越上來就跟他較勁,還時不時想反客爲主,這會兒又有點沒事找事。
程靳言頭還疼着,自然沒好臉色了。
秦寒越:“都是成年人,喬小姐又是個女孩子,程大律師應該比我更懂名聲的重要。”
兩人相擁的照片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
程靳言聽了想笑。
隨即反應過來,秦寒越和喬影的關係他算是看出來了——秦寒越對喬影存着男女心思呢。
程靳靳:“秦三爺管得會不會太多了?何況我剛纔也說了,我和她向來不分彼此。”
敢情是把他當情敵了。
這就沉不住氣了?他還沒怎麼着呢,改天夜斯那貨回來,他不得急到跳腳啊?
洞悉了秦寒越心思的程靳言此刻還真想學學夜斯,看看秦寒越能怎麼辦。
沒等秦寒越接話,
喬影揶揄一句:“名聲?我和秦先生一個屋檐下住那兩個月,秦先生怎麼不提名聲?”
喬影單純發問,沒針對任何人任何事。
秦巖:喬小姐,自爆了。
程靳言:“???”
程靳言看向她:“什麼時候的事?”
秦寒越心裏正喫味,聽到喬影這話,第一反應自然而然認爲喬影是在替程靳言開脫。
但瞧見程靳言急了,他方纔後知後覺,喬影這話無意之中又證實了什麼。而後就見秦寒越微微勾了勾嘴角,氣定神閒起來。
喬影解釋一句:“暑假,在m洲,秦先生剛好去那做生意,就同行了。”
程靳言:“去m洲做生意?”
這做的是哪門子不正當的生意?
秦寒越:“很奇怪?喬小姐當時也是去m洲旅遊的。”
程靳言:這兩人打什麼啞謎。
這小妮子跟他瞞什麼呢。
“沒跟你說,這房子是秦先生的,人家既然介意,你就趕緊走吧。”喬影這時來一句。
程靳言:“???”
看一眼暗爽的秦寒越,程靳言不解道:“缺錢還是缺房?住別人的做什麼?”
這一句“別人”,有點踩秦寒越的腳。
喬影:“都不缺,只是剛好來得及時。”
程靳言莫名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語:“就這樣?”什麼時候這麼隨便欠人情了?
秦寒越適時出來充大度:“倒不是介意,只是孤男寡女,這又離學校近,容易傳出風言風語,程大律師需要住處,我這附近還有不少房產,隨時歡迎程大律師。”
喬影:“秦先生倒是細心。”
程靳言看着喬影:“???”
總感覺喬影偏着秦寒越。
“差不多該去機場了——改天再約,有事聯繫我。”程靳言對喬影說完就準備走。
秦寒越站起身:“我送送程律師吧。”
房子是他的,底氣這不就來了。
秦巖:好一招反客爲主。
程靳言看向秦寒越,笑意淺淺,浮於表面:“不勞煩了。”微一垂眸:“手錶不錯。”
秦寒越右手順勢握了握左手腕上的表,看一下喬影,道:“喬小姐送的。”
程靳言:“這麼珍貴,秦三爺可要戴穩了。”
他好脾氣,夜斯脾氣可不好。
“自然。”秦寒越聽出他話裏有話,卻不得而知。
目送走程靳言,秦寒越回身,見沙發上喬影兩耳不聞窗外事,自顧喝粥。
秦寒越重新坐下身:“程律師說你是他故人?”
喬影:“秦先生是不是覺得故人這詞用在我這個十八歲的人身上不太合適?”
秦寒越:“旁人不合適,但如果是喬小姐就解釋得通了。”
喬影笑了笑,很喜歡秦寒越每每點到爲止的眼力見。
於是,她像是獎勵地許諾了一句:“如果有機會,會重新介紹他和秦先生認識。”
這話什麼意思?
如果秦寒越沒有過度理解的話,她是不是在說:以後有機會會和他說有關她的事?
得到這句話,秦寒越心滿意足地離開。
回去路上,
秦巖憋不住了:“三爺,您沒什麼想讓我查的?”
那可是黑幫太子爺啊。
秦巖可以接受喬影有個黑水老大的身份,接受她鬥角場上一挑衆僱傭兵老大。
可對於十八歲的喬影成黑幫太子爺故人這事,秦巖有些接受無能。
可以不去好奇一個沒出過雲城的小姑娘爲什麼會有那麼恐怖的身手和非常人有的膽量,還知曉m洲的事,甚至和黑水前老大有道不明的關係。
可秦巖實在好奇喬影和程靳言的事。
秦寒越:“不用,她自己會跟我說。”
因爲程靳言,喬影走在學校哪個角落都能聽到有人談論她。
膽子大的,還問她什麼時候能再把程靳言請來學校講課,她昨天都沒看到本人。
喬影在京大的風頭,完全蓋過霍承東、許知意幾人。
霍承東屁顛顛跑來找她。
“影姐,錢拿到了?”
“嗯,你呢?”
霍承承:“我什麼?”
喬影:“看人跳舞了?”
霍承東差點沒讓自己口水嗆着。
“開、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再說誰要看蘇清語跳那種舞,搓衣板的身材,看她還不如看我自己。”
隨即又狗腿地湊上來:“影姐,馬上國慶小長假了,七天呢,有什麼安排嗎?”
喬影:“不確定。”
霍承東一聽,有戲:“不確定那就是有活動唄?什麼活動?帶我一個?”
喬影看他一眼:“殺人放火,去嗎?”
霍承東:“影姐你真會開玩笑。”
正說着,
霍承東的姐姐霍婧月來了:“喬影同學,我是霍承東的姐姐、霍婧月,你好。”
喬影看了看她,心道:她就是霍承東口中不要秦寒越的那個女人?
而後伸手和她握了下。
霍承東:“姐、你來……”
霍婧月:“閉嘴沒你事,我和喬同學說話,你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霍婧月語速極快,面無表情說完,立馬又換回笑臉看喬影。
“喬影同學,冒昧問一下,你和程靳言程律師是……好朋友關係?”
喬影:“嗯。”
霍婧月握了握拳:“太好了。”
喬影:“有事?”
“是這樣的,我……”瞥見霍承東還在,霍婧月瞪他一眼:“能不能走開?大人說話,小孩子躲一邊去。”
霍承東指着喬影,不服氣道:“她比我還小。”
在霍婧月兇狠的眼神下,霍承東閉嘴,默默走到了一邊。
“那個、程律師他還在京城嗎?”
“不在。”
霍婧月眼神從期待肉眼可見地失落。
之後,
霍婧月噼裏啪啦說了一堆,說得很含蓄,但字裏行間全是對程靳言的崇拜以及欽慕之意。
趁霍婧月喘氣的功夫,
喬影打斷她,問:“你喜歡他?”
霍婧月一愣,沒想到喬影會這麼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