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過後的教室開始騷動起來。
女同學們深吸口氣,激動捂嘴:“這是什麼神仙男人,還幫做作業,他們不會住一起了吧?”
“秦三爺做的ppt,喬校花給我們講,就我這經歷,上族譜第一頁不過分吧?”
“怕是沒有哪份ppt能比這份值錢了,媽的,趕緊再多看兩眼。”
“我聽說秦三爺也是京大畢業,是我們的師哥,啊啊啊我爲什麼不早出生幾年!”
“我突然想起軍訓的時候某位暖心師哥匿名送來的防曬和防蚊噴霧,該不會就是……!”
“別這樣,我心臟會受不了,我一會兒就去垃圾站找丟掉的防曬瓶,放寢室供起來。”
“喬校花和秦三爺這是……?我磕她跟那個白頭髮混血帥哥的啊。還有程律師怎麼辦?我其實不介意他們四個一起生活。”
“我磕的cp成真了?這年齡差我真的愛!”
“原諒我想象力有限,實在想象不出秦三爺這樣的商界大人物談戀愛是什麼樣子的。”
“這不看到了嘛,幫女朋友做ppt啊。”
“成熟穩重、西裝革履坐在電腦前幫女朋友做ppt,我真的會磕瘋!”
一激動到臉都紅了的女生大膽舉手:“喬校花,我可以八卦一下你跟秦三爺的事嗎?”
同學們立馬安靜下來,紛紛看向喬影,連老師都跟着八卦。
見喬影在思索,同學們期待地豎起耳朵。
結果喬影來一句:“還是上課吧。”
“別啊,就說一點點,不說感情,說別的也行啊,生活、工作,我們什麼都想聽。”
大家表示都想了解一下這種大佬的生活。
喬影實話道:“他每天循規蹈矩,生活和工作按部就班。沒什麼好說的,上課吧。”
然而同學們這會兒哪兒還有心情學習,一個個都拿着手機,發帖的發帖,八卦的八卦。
消息很快傳到秦寒越耳朵裏。
秦寒越拿着手機默默看論壇。
比起喬影的生活,他的生活確實無聊。
老師讓同學們安靜下來。
“還有一個小組作業完成得也不錯,我們讓小組中的新同學上臺爲大家講講。”
最後排安靜坐着的男生擡起臉,緩緩站了起來,卻沒動,也不說話。
老師鼓勵道:“不用緊張,像剛剛喬同學那樣就非常好,放輕鬆。”
“老師,他還沒有電腦,這次小組作業他提供的思路,ppt是我和其他同學做的,他可能不太熟,要不您再另外叫一個?”
“好,那就你來替他講吧。”老師擺擺手示意那最後排的男生坐了回去。
“啊?不要吧。”
好心出來幫新同學解圍,結果自己被趕鴨子上架,男生叫苦不迭。
最後排的男生重新坐下,看向講臺,準備記筆記時,卻發現有人盯着他看。
男生看過去,見正是剛剛上臺幾分鐘就讓全班同學都激動不已的那個女孩——喬影。
男生莫名,收回目光重新看回講臺。
喬影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男生看,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爲那張和故人相似的臉,陌生是她原本班級並沒有這個同學。
即便視線模糊,看不太清楚,可喬影還是認出那人就是上次她走出加油站等綠燈時看到的那個男生。
她當時追進了巷子裏,但沒能找到。
而昨天傍晚她遛四爺時,在學校附近也隱隱看到了他。
後排的男同學見喬影一直盯着教室最後面那位新同學看,大起膽子說一句:“……影、影姐,他是新來的。”
男同學緊張到腳趾頭都夾緊了。
自上次喬影籃球完虐隔壁學校,打碎籃球板,全校男生集體跪服喬影。
尤其是那些本身就熱愛籃球的,對喬影的崇拜誇張到簡直沒法描述。
喬影:“他叫什麼名字?”
男同學沒想到喬影會搭理他,當即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叫、叫蕭和,對,就叫蕭和,草字頭下面一個肅,和氣的和,你請假的第二天他就來了,現在是咱們計算機系的系草,那幫女生封的。”
喬影:“哪個學校轉來的?”
男同學:“他、他好像不是轉學來的,我、我不太清楚。”
“要、要不我一會兒下課幫影姐你問問他。”
男生正認真聽課,那道目光卻始終跟在他臉上,他忍不住再次看去,見喬影還在看他。
“那個、蕭……蕭同學?對,就你,輔導員找你,你趕緊去一下。”
下了課,一同學在前門教室衝最後面的男生喊到。
男生隨即起身,從後門離開。
輔導員辦公室裏,輔導員遞給蕭和一支筆:“蕭和同學,那個貧困補助已經下來了,你在這籤個字就行。”
“這貧困補助本來名額已經滿了,是咱們校長自掏腰包,蕭和同學你可要好好學習,不要辜負我們校長對你的期待啊。”輔導員語重心長。
男生點點頭,簽下了字。
輔導員:“剛到學校肯定有很多不習慣,和同學們多相處就好了,有事就找我。”
男生隨後走出辦公室。
一出來,卻見喬影站在門口。
男生險些撞到她,淡淡看她一眼後,自顧離開。
喬影目送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視線中。
張成庸張校長剛泡了壺茶,喬影就來了。
“稀客啊喬同學,這麼些天是跑哪裏去來?還以爲你要把學校和老頭子我給忘了呢——剛泡的熱茶,來來來。”
喬影坐了下來。
張成庸期待地問:“喬同學是來給我扎針的?虧喬同學你還記得我老頭子。”
喬影:“過幾天,找張校長你問個人。”
張成庸:“嗯?找我問人?誰啊?”
“班上新來個同學。”
“你是說蕭和?”
“嗯。”
“他怎麼了?”
“我想問問他是從哪個學校轉來的,我想看看他檔案。”
張成庸把蕭和的檔案拿給了喬影。
“他不是轉學生,他情況有點特殊。”
張成庸整理了一下思緒,把蕭和的情況說了下。
“這孩子命不好,家裏母親重病,父親酗酒不管娘倆死活,從小日子就不好過,一邊上學一邊照顧病重的母親,初中開始就知道勤工儉學,最後還因爲他那父親險些錯過高考,但還是因爲各種原因少考了一門。”
“這孩子很爭氣,雖然少考了一門,但他的成績還是很漂亮的,上個一本都沒問題,可惜,他家裏那個情況,他最終還是放棄了大學,跑去汽車修理廠給人當學徒,一邊照顧母親一邊賺錢。”
“我前陣子瞭解到他的情況,就破例把他招了進來。我本來還想把他的生活費也一起負擔,可這孩子有骨氣,硬是不肯要,我就讓他去學校食堂和圖書館做個兼職。”
“至於他母親的情況,我找明老給她看過了,估計沒幾年了,哎……”
“喬同學你是不知道,我當時在修理廠找到他,他正在給汽車換輪胎,他那胳膊,我看着就個扳手那麼細。半大點兒孩子,平時連飯都喫不飽……”張成庸越說越心疼:“那顧客還在邊上刁難他。”
喬影拿着蕭和的檔案,看着照片上那張陰鬱消瘦而又熟悉的臉,有些恍神。
怎麼會和風影長得這麼相像。
連身形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