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男人臉上閃着驚恐之色。
他一次次想要逃跑,兩人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狹小的巷子裏,他被兩人堵死。
轉眼,亞洲男人的另一隻手也被喬影割斷手筋,一刀接着一刀,她刀刀避開要害,不傷人命,只給他放血,刀子往他穴位上扎。
殺手垂死掙扎,直到被兩人活活虐殺。
喬影在屍體面前蹲下身,直接用刀子粗暴地撬開殺手的嘴,在殺手全是鮮血的口腔裏發現了一個黑色指甲蓋大小的監聽器。
喬影看着那監聽器,脣瓣輕啓,叫了監聽器另一邊的人:“JOKER。”
她吐出一句話:“下一個就是你。”
喬影的這句話,由操作檯前的技術人員成功傳達到了暗影首領——JOKER的耳中。
【JOKER,下一個就是你】
【JOKER,下一個就是你】
【JOKER,下一個就是你】
【JOKER……】
喬影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裏一遍遍響起。
喬影充滿殺意的提醒,JOKER卻像欣賞一首美妙的小提琴曲般,愜意地反覆播放。
許久,他像是終於聽夠了,才語調緩緩懷念般地說出一句:“她聲音,和她真像。”
而後,
他看向身側五官清瘦凌厲的年輕男子。
“既然你想留在這,就留吧,你不用回死門了,留在影字號,接替風影的位置吧。”
蕭易:“是。”
JOKER:“別急着開心,有條件的。”
阿德里安的仇報了,喬影了了樁心事,兩人沉重多日的心情終於輕鬆了些許。
心安歸心安,卻仍不夠解喬影的心頭恨。
酒店裏。
喬影躺在牀上,頭挨着牀邊,秦寒越端來一盆溫水,給她洗頭。
她本想在浴室的洗手池洗的,秦寒越憂心她彎腰會扯到肩膀的傷,硬要她躺到牀上。
他手掌的傷線拆了,喬影給他拆的,癒合得不錯,但留疤是少不了的。
秦寒越正挽袖子,聽到喬影忽然說:“手給我看看。”她目光看着上方他的手。
秦寒越會意,將手給她看。
喬影看到他掌心還沒完全癒合的刀傷,她不禁擡手,握住他半邊手掌,看他的傷口。
秦寒越:“恢復得很好。”
喬影卻說:“可惜了。”
秦寒越:“嗯?”
喬影:“留疤了。”
這麼好看的一雙手,就這麼被破壞了。
喬影翻過他的手,看了看他手背,男人修長的食指指節上,有顆小小的痣。
傷的還是更好看的那隻。
秦寒越想起喬影曾說過他手好看,雖然她當時的語氣敷衍到他沒信她的話。
但現在聽着她話語裏的可惜之意,秦寒越才知道,她當時說的原來是真的。
“跟你身上、尤其肩膀的疤比起來,我這點疤算什麼,你還是個小姑娘。”秦寒越光是想想她身上的那些傷,心裏就堵得不行。
氣氛好不容易輕鬆些,秦寒越也不想把氣氛破壞,於是又補救回來。
他道:“我一個大男人留點疤沒什麼,你要喜歡我的手,往後可以多牽這一隻。”
他將另一隻還完好的手伸給她。
他寬大的手掌完全蓋住喬影的臉,喬影將臉上擋住她視線的大掌扯開一點,看向他。
喬影放開他的手,閉了眼:“洗頭吧。”
秦寒越笑了笑,給她洗頭。
熟能生巧,他倒是洗得越發好了。
喬影忽然問:“今天幾號了?”
秦寒越想了想:“十六號。”
她沒再說話。
過了片刻,
才聽她又道:“今天你生日。”
秦寒越微怔了下,想了想,還真是,隨即心裏便是一片暖意。
他想起先前在那貧民窟的小房子裏,她也問過他一次日子,他當時還以爲她有事,現在想來,竟是從上個月起就開始想着他生日了。
心中的暖意頓時化開,填滿整個胸腔,傳遍四肢百骸,秦寒越心裏高興得不行。
他問:“今年也會有生日禮物嗎?遲到的也可以。”
喬影:“顯而易見,沒有。”
秦寒越沒說什麼。
“洗好了。”他用乾毛巾包着她頭髮,一手託着她後腦,小心將她扶起。
喬影坐在牀邊。
他站在她身前,細心地給她擦頭髮。
喬影正想事,
秦寒越忽然叫她:“小影?”
喬影回過神,緩緩擡起臉,看他。
沒等看個清楚,男人那張冷硬的俊臉快速在眼前放大,他俯下身,貼上她的脣瓣。
短暫的貪戀過後,他退開些許,
看着她,滿意道:“今年的生日禮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歡,謝謝。”真是又冒犯又有禮貌。
喬影:“……”
她剛還想要不要給他去弄個蛋糕,走個儀式,也還他去年給自己送的蛋糕。
不用了,蛋糕直接喂狗吧。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他這是時刻謹記着啊。
秦寒越:“雖然沒有蛋糕,但願望還是可以許的。”他注視着她的雙眼,低沉的嗓音虔誠地道:“今年的生日願望還是許你平安。”
喬影靜然的眸光微動。
他眼神虔誠,緩聲道:“去年你的生日願望送我了,我也一併許了,都許你平安。”
喬影嘴脣微動了動,問他:“這個願望,你原本是準備許什麼的?”
秦寒越實話道:“原本是有私心的,但現在希望你平安,就是我最大的私心。”
喬影:“所以是什麼?”
秦寒越微垂了下眸,告訴她:“許你能喜歡我。”
就在林騁的城堡裏,他心裏當時就這麼想的,可她給的願望太貴重,他一直沒捨得用,想憑自己的努力去爭取去實現。
喬影面色平靜:“後來呢?”
畢竟後面貌似不需要了,這個願望也就沒用上。
秦寒越緘默片刻,而後神情鄭重:“許你能嫁我。”
就在喬影的小區,她住的別墅前,她叫住他,吻住他的那一刻,他看到希望的一刻,他想和她有個好結果,想娶她的念頭在心底瘋狂滋生,瞬間到達頂點。
現在,許她平安。
他想和她有未來,發瘋般地想。
可比起她的平安,其它都顯得沒那麼重要,即便是他想娶她這樣貫穿他一生的大事。
秦寒越不迷信,且一直堅信事在人爲,從不將希望寄託於鬼神,但如果是喬影,另當別論。
求她平安,也求自己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