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越將藥膏塗抹在疤痕處，用指腹輕輕打着圈，一點點將藥膏化開。
藥膏清涼，
他溫熱的指腹與她細膩的肌膚摩擦着，輕微地發熱，將肌膚間的藥膏很好地融化。
淡淡的藥香味與她身上好聞的沐浴露味相得益彰，直往他鼻尖鑽。
秦寒越認真地給她擦藥，擦得仔細，不遺漏每一處。他目光不時地擡起，去看她。
她抱着抱枕全程看手機。
後肩的疤痕很快塗抹完，往下一些是另一道利刃留下的疤痕，十來釐米長。
秦寒越看着那道刀疤，遲疑了。
剛剛在塗抹後肩時，他就一直注意着這道疤，心想要怎麼塗，倒不是這疤比後肩的疤嚴重，而是這疤被她的內衣給擋住了。
有他三指寬的布料，將疤痕擋了大部分。
秦寒越再次擡眸看了下她，默默跳過這道疤，先給她右背靠下、接近腰的一道疤抹上藥。
很快，
他的目光回到那被擋住的刀疤上。
秦寒越猶豫着，手指隔着她內衣的布料輕抵了下底下的疤痕：“……這個、擋住了。”
喬影不冷不淡回他：“解開不就是了。”
秦寒越將手裏的藥膏放下，兩隻手靠近排扣，一時卻不知道怎麼下手。
喬影：“會嗎？”
秦寒越仔細看了看那排扣：“會。”
他兩根修長的食指貼着她皮膚從上往下伸進排扣裏面，外面兩隻拇指摁壓住，捏住兩邊布料往裏一拉送，成功將排扣分開。
她整個人比他淡定太多。
秦寒越卻注意到她內衣鬆開的一刻，她纖細的手臂一收，將懷裏的抱枕抱得更緊了。
秦寒越趕緊給她塗抹。
不多時，他擡起頭：“好了。等藥膏吸收了再扣上吧，現在扣會把藥膏蹭掉。”
喬影沒應話。
秦寒越猶豫片刻，果斷拿着藥膏起身，來到她前面，坐下，與她面對面。
喬影將目光從手機上擡起，看他。
秦寒越對上她的目光，一滯，道：“後面的擦完了。”
喬影語氣平靜：“嗯，然後呢？”
秦寒越：“給你擦前面的。”
喬影：“前面的貌似我自己能擦吧？”
秦寒越強行曲解她話裏的“問號”：“說明還是有不方便的，所以我一併給你擦了吧。”
他眼神清明、正直，絕無半點歹心。
喬影秀眉微挑，看他，兩人對視着。
秦寒越心裏一陣虛，就在秦寒越受不住她的眼神，要放棄時，喬影收回目光，一言不發將胸前的抱枕往下撤了撤。
露出了左胸口的疤痕。
她後肩的傷是從前胸貫穿而過，再往下一些就傷及心臟了，當時傷勢十分兇險。
秦寒越定了定心神，剋制着目光，沾着藥膏的手指朝着她雪白的胸口靠近。
從上往下塗抹。
她這段時間瘦了一大圈，後背的骨頭都有些凸顯、碰着硌手，和胸口的軟肉完全不是一個觸感，胸口的肌膚也更要細膩。
越往下，弧度越明顯，觸感也越柔軟。
秦寒越的動作也就越輕。
他一邊暗暗調整呼吸，忽然，手上一個沒控制好力道，他一指頭將她胸脯摁壓得輕微凹陷下去。
這一幕，讓秦寒越直接血壓飆升，像壓在棉花糖上。他忙收回手，有些慌張：“……抱歉。”
道歉的話脫口而出。
本來還沒什麼，他這一道歉，意義就深了，秦寒越明顯失態了。
卻是不爭氣地嚥了口唾沫，嘴角輕抿。
喬影擡眸，看戲的眼神透着點涼意。
那眼神似乎在說：自討苦喫。
秦寒越見她面上冷靜得一批，他也很快恢復過來，卻發現她耳朵尖泛起紅。
秦寒越心裏瞭然。
秦寒越繼續給她擦藥。
一邊找起話題：“菲德爾說有個天眼小機器人，壞了，讓我轉告你。”
喬影：“嗯。”
秦寒越順話聊：“怎麼不見喬一？”
來緩解這曖昧帶點尷尬的氣氛，同時也想知道關於喬一那語言系統的事。
喬影顯然不想聊這個話題。
她看着手機，沒什麼好語氣道：“牆角那麼大一個看不見嗎？”
秦寒越看去，見喬一老老實實杵在牆角。
看樣子，是電源關了。
秦寒越：“系統都改了，名字是不是也換了？新名字叫什麼？”
喬影扯謊不帶眨眼：“沒改。”
秦寒越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語氣跟着輕鬆：“我的聲音你隨便用，不需要跟我授權。”
秦寒越想到是她去往阿姆娜前幾天突然讓自己給她發條語音，不出意外就是那時候用了他的聲音。
喬影看一眼他開心的樣：“出息。”
秦寒越笑笑：“你沒欺負我？或者佔我的便宜吧？我是說我的聲音。”
喬影：“我沒那麼無聊。”
秦寒越微點點頭，聲音緩緩，帶着幾分明顯的故意，忽然叫了聲：“老婆？”
喬影划着屏幕的動作一頓，而後看他。
秦寒越：“我的意思是，我有些意外，你怎麼會讓它這麼叫你？”
喬影：“都說了系統故障。”
秦寒越點頭：“好，我記住了。”
嘴角的笑卻分明不是那麼一回事。
好個毛啊！喬影眉眼泄出幾分火氣。
秦寒越收回手：“好了。”
“我看看你後背。”
他起身繞過去，見藥膏還沒完全吸收。
“再等一會兒吧。”
他拿起一旁的毯子，抖開，給她披上。
“彆着涼了。”
秦寒越將藥膏蓋好，抽了張紙巾擦手，坐回她面前，見喬影一直在看手機。
他問：“在忙事嗎？”
喬影沒應他，過了會兒：“給我倒杯水。”
“好。”
秦寒越去倒水，口乾舌燥的他自己先灌了杯，纔給她端過來。
喬影接過水，把手機給了他。
秦寒越疑惑地接過，當看到屏幕裏的女孩後，他隨即又看看她：“這是你。”
屏幕裏的女孩赫然是血影。
他在Seely醫生的行醫資格證上見過喬影自己的模樣，美得有點不真實。
精緻，漂亮，眉眼自帶目空一切慵懶的冷感、和妖精般的魅惑，堪稱絕色。
也難怪伊賽斯對她念念不忘，上官青木也說那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
可惜當初血影作爲無名在M洲翻天覆地的時候，秦寒越在國內忙得抽不開身。
那年的鬥角會他都沒有現身，也就一直沒能和她碰面，沒能見到她在鬥角場大放異彩。
要是他那時候去了M洲，和她有了交集，一切是不是會不一樣？
秦寒越心裏一陣惋惜。
再後來，無名炸了他上帝武裝。
等他趕到的時候，她早離開M洲了。
屏幕裏的女孩坐在地上，趴在几案前正在畫圖，認真得讓人不敢打擾，一瞬間讓秦寒越回想起她當初在化驗室裏化驗他父親身體裏的劇毒，一整個科學瘋子。
馬尾高高紮起，幾縷恰到好處地落下。
秦寒越將屏幕裏女孩的小臉細細打量。
喬影喝了口水：“漂亮嗎？”
秦寒越：“很漂亮。”
秦寒越將目光從手機上移開：“一直沒問你，你爲什麼要炸上帝武裝？”
喬影拿着水杯，理直氣壯地吐出一句話：“看不慣，炸着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