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試探之後,他拉開距離,凝神屏息。他的手臂已經麻了,明明最近力量增強了許多,可與對方武器碰撞的時候,卻依舊被壓制住了。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再次發動攻擊。他在等,等待對方的破綻。
可這名名叫毒蛇的a級軍蜂也不是喫素的,從始至終,他的眼神都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不論魏初的攻擊有多迅速,他都能沉穩地攔下來。
兩個人你來我往,竟一時分不出勝負。
“這個‘小丑’有點意思啊,竟然能在毒蛇的手下堅持這麼久。”
“再久也沒用,你沒看他根本攻不破毒蛇的防禦,這樣下去肯定輸,嘖嘖,我的錢沒白花。”
“也是,畢竟只是個工蜂啊……”
觀衆的議論,魏初聽不見。隨着打鬥地進行,他能明顯地感受到自己的體力在下降。
可對方依舊如同不可翻越的大山一般紋絲不動,彷彿根本就沒有用多少力氣一般。
魏初感覺到自己的喘息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快,肺部彷彿是個破舊的風箱,呼哧呼哧地拉着,也攢不住多少氣兒了。
這樣下去,他會輸的。
可他不想輸,也不能輸。
這個機會,是他好不容易從魏君華那爭取來的。如果失敗,魏君華一定不會再允許他站在高級擂臺上,那一切就全完了。
他無法爲死去的同伴們報仇。
從此以後,他就只能成爲魏君華的小寵物,被埋藏在這陰暗的地下城裏。
不,這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那聲吶喊,宛如水銀般注入他的血脈,讓每一寸肌膚都疼痛無比,卻也讓他又進入到那種玄而又玄的境界。
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只有毒蛇的一舉一動在他面前無限放大。
這一刻,他面具下的眼睛亮得驚人。
有破綻!
魏初看透了毒蛇的詭計,故意賣了個假動作,假裝心急地攻擊他的面部。
毒蛇也毫不客氣地抓住這次機會,一□□穿了他的腹部。
這絕對是重傷,所有人都以爲魏初要完蛋了。
魏君華看到這一幕,心猛然一揪。那鮮紅的血液刺痛了他的眼睛,讓他心口蔓延出兇猛的殺意。
可片刻後,他又嘲弄一笑,飛快地驅散了那莫名的情緒。只是有些漫不經心地想:看來他還是太高估小東西了,不過就是個新鮮的玩意兒,上不得檯面。
魏初卻猛然擡手抓住了槍柄,強忍住劇痛,朝着末端而去。幾乎是一個瞬間,就割斷了毒蛇的脖子。
剛剛掀起的歡呼聲驟然而止,所有人都跟瞪大了眼睛捂住脖子倒下去的毒蛇一樣,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驚天逆轉。
魏初吐出一口鮮血,顫抖又堅定地舉起了自己的手。
他贏了。
在沉默過後,現場爆發了雷鳴般的歡呼聲,幾乎要把生死擂臺的天花板給掀翻了。
魏初倒下去的時候還頗有閒情地想:幸好是在星際,只要頭沒被砍掉,都能治療回來,不然,他也不敢賭這一把。
明明魏初贏了,他卻沒有一絲的喜悅,反而恨得牙癢癢。
這個小東西,他怎麼敢,怎麼敢……
魏初醒來的時候,活動了一下身體,果然覺得自己好多了。
高超的醫療水平,值得青睞!
醫生過來看過他的情況後,確認沒有大的問題,就讓他安心再休養幾天。
就在這時,魏初耳朵極尖地聽見了外面熟悉的腳步聲,立刻抓起托盤裏的白色紗布,覆蓋在自己的臉上。
魏君華一進去,就見魏初的臉上竟蓋了塊白布,瞬間心跳都彷彿停止了。慢了半拍,纔想起剛剛下屬彙報的魏初無事的情況,恨得牙癢癢地上前,就想扯掉那不吉利的布。
魏初卻一把死死抓住,就是不讓他扯。
魏君華被氣笑了:“怎麼,這時候不敢見我了?”
只要一想到,當時那紅梅落雪的悽慘狀況,魏君華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是哪裏虧待魏初了,從把他搶回來開始,自己就好喫好喝地伺候着。雖說風言風語難聽了些,但魏初該享受得可一個沒少,幾乎可以說是能在地下城橫着走。
當然,魏初並沒有仗勢欺人、橫行霸道,這個人的生活簡直跟苦行僧一樣,出了喫喝,就是訓練、訓練、再訓練。
等等,魏君華拉回自己的思緒,意識到自己又跑偏了。
重點是,自己把他當寶貝,寶貝卻恨不得把他自己摔個粉碎,怎麼能讓他不生氣!
就這麼喜歡打生死擂臺,就這麼想要證明自己,非得拼個你死我活?!
雙標的魏君華顯然忘記了,以前他手下去打擂臺,不拼個你死我活,可是讓他半點都看不上眼。
魏初將布死死地按在自己臉上,一呼一吸間,還時不時地把下巴上緣的布給吹起來。
“是不敢見您,我這會兒有點醜。”
醜……
魏君華無語地扶了扶額頭,這小傢伙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啊,這個時候是關注形象的時候嗎?難道不應該好好向他解釋解釋那一身重傷?!
可不自覺間,他卻早已揚起了嘴角。
魏初爲何在他面前如此注意形象,那自然是因爲傾慕於他了。
魏君華不會賦予自己的真心,卻喜歡玩弄別人的真心。
不得不說,這樣的小東西簡直可愛到讓他沒脾氣了。
他做到魏初身邊,用摺扇輕敲了一下他被紗布覆蓋的鼻尖:“胡鬧。”
魏初這才小心翼翼地將紗布拉下去一點,露出兩隻漂亮的眼睛。
那眼睛一眨一眨的,彷彿眨進了魏君華的心裏。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真是拿你沒辦法。”
魏初這才笑彎了眼睛,偷偷伸出一根手指,勾住魏君華的手。
“王,我贏了。”
魏君華被那小拇指上的溫度勾得心癢癢,笑着問:“你想要什麼獎勵?”
魏初想了想:“王能單獨陪我一整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