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一驚，問道：“難道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看到林然驚愕的表情，老闆十分滿意。
一臉吊胃口地慢慢回道：“這東西可大有來頭了，你瞧他像什麼？”
“你看這東西，像不像一個戴帽子的傳教士？”
“明代初期，有外國傳教士來內陸宣傳宗教，因爲人種不同，時常被當做怪物。”
“所以，你看這銅像，是不是和普通人有點不同？”
“還有這帽子，就是傳教的時候戴的帽子。”
“別看他看上去兇惡，實際上是一種莊重感。”
“放在家裏，那個，有辟邪的作用！”
林然聽着老闆的話，不禁莞爾。
他還真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商家，不懂硬裝，還能說得像模像樣。
只不過也只能唬唬外行人，碰到稍微懂行的，一眼就揭穿了他。
看到林然露出微笑，他決定乘勝追擊，說道：“小兄弟，現在買下它，以後換一套房子也不在話下。”
他講話越來越大聲，倒是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有一些人聚集了過來，老闆還以爲是他的口才起效了，吸引了顧客。
於是對手裏的貨物大加吹捧起來。
可是，突然人羣當中有人喊道：“咦？這位不是林兄弟嗎？”
林兄弟是昨天林然當衆對宋學茗自我介紹的臺詞，顯然這人昨天也在場。
“居然真是他！”
“林兄弟昨天可是大賺一筆，我問了朋友，他說那佛像價值連城，甚至想找兄弟你買下呢。”
“莫非今天又淘到寶貝了？”
林然憑藉他毒辣的眼光，加上鄭學茗的交口稱讚，儼然成爲了琉璃廠的金字招牌。
頂頂的大紅人！
被別人認出後，越來越多的路人聚集過來，想看看他又相中了什麼寶貝。
或許他們也可以在這個攤販手裏賺上一筆。
小攤販的頭上流下了冷汗。
昨天他也聽說了宋學茗來琉璃廠的故事，還被一位年輕的少年教育服服帖帖，認定少年爲大家。
沒想到居然就是眼前的男孩！
剛纔他還在大吹大擂，難怪他一直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原來是當看猴戲呢！
想到這裏，小攤販不由臉紅了一下。
也不再吹噓，而是苦笑着說道：“小兄弟，話可不能亂說。”
看得出來，剛纔林然對他的貨品並不滿意。
如果他真是鑑定專家的話，那他的這批貨，肯定是贗品居多，也就沒有多少價值了。
本來就不好賣，可不能讓林然直接毀了他的生意。
既然已經被認出，林然也不再裝模作樣。
這個青銅頭像，也是仿製品。
他真正想看的，是青銅頭像後面的青銅神獸！
又伸手指了指銅像，說道：“這東西可以拿給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您請。”
小攤販全然沒有之前囂張的架勢，畢恭畢敬將銅像遞到了林然手中。
“小兄弟，不介意的話，你也幫我看看，給我估個價。”
態度可謂是進行了180度的大轉變。
林然仔細端詳着銅像上的細節，確實和三星堆文物如出一轍！
看着林然手中的銅像，說道：“這東西，你說是文物？是不是太小看華夏的工藝水平了？”
“這東西人不人鬼不鬼，以前的貴族，怎麼可能會把這東西放在家裏？”
“剛纔你還說這是西洋傳教士像，是欺負我們沒看過畫像嗎？”
琉璃廠的羣衆也是見多識廣。
就這破玩意也好意思叫林兄弟鑑賞。
其中還有人哈哈大笑道：“這東西用來騙三歲小孩子差不多，這麼奇形怪狀的銅像，不會被當成怪物嗎？”
林然表面顯得很淡然，時不時眉頭緊促。
以至於周圍的人都認爲他是在嫌棄手中的製品。
實際上，林然的內心早已經滿是波瀾！
雖然只見過一次三星堆文物裏的青銅神獸，但手裏的質感卻一模一樣！
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後世的二十一世紀確實，人們對於機器人還沒有概念。
這種奇形怪狀的銅器，不可能會有人憑空想象出來。
哪怕是在互聯網發達的時代，第一次看到青銅神獸的時候，網名們都吐槽像是機器狗。
儼然一副外星文明的產物，怎麼可能會有人仿製出來？
檢查包漿和銘文，也有一定時間了。
從各方面印證來看，這東西，沒理由是假的！
即便是假的，其背後也一定有着某種跨時代的驚天辛祕！
不僅僅是市場價值，歷史價值更是足以振動寰宇！
林然越想越覺得激動，但外表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藏拙！必須扮豬喫虎！
林然放下了手中的銅像。
老闆剛纔看着林然專注的眼神，細細品味的表情，還以爲這是真貨。
林然放下之後，故作遺憾地說道：“這應該是哪個小孩子的作品吧？”
周圍羣衆聽完再次發出鬨笑聲，老闆一副尷尬的表情。
其實他也覺得眼前的銅像實在造型太詭異了，像極了小孩子用橡皮泥捏出來的古怪玩具。
所以才放在攤位後面，就是爲了壞了自己的口碑。
現在被當衆嘲笑，老闆的臉更是沒地方放了，解釋道：“小兄弟，不瞞您說，這些確實是我從老家帶過來的。”
“老家？請問你的老家是在哪裏？”林然假裝不經意的問道。
“我的老家在四川省廣漢市，這玩意是早年間我在鴨河南岸栽秧，下大雨衝出來的，這不順手拿過來擺着玩，”
“其他的都是我從老家的父老鄉親手裏收來的，童叟無欺。”
做這一行最怕壞了口碑，他必須據理力爭。
聽到老闆的解釋，林然更加驚訝了。
那不正是三星堆出土的地方？
這一切也太巧合了！
眼下，三星堆應該還沒有到挖掘的時候，考古學家甚至還不瞭解當地的情況。
竟然會被下雨給衝出來，只能說是無巧不成書，或許也是蝴蝶效應的一種吧。
聽完攤主的解釋，林然當即決定買下，帶回去研究一番再說！
只見林然笑着開口道：“這玩意兒雖然不值什麼錢，但造型挺獨特的，我那個三歲的小侄子應該喜歡。”
然後又隨手在攤位上拿了兩個刀幣，掩人耳目。
假裝左右端詳一番，說道：“這三個物件一起，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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