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在華夏待了一個星期，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皺着眉說道：“雷迪，你知道我很忙，現在一個星期都過去了，他們那邊連個消息都沒有，只知道一直跟我們要錢，是不是被騙了？”
“當然不會。”雷迪笑道，“昨天我的人瞭解到，林然從博物館裏順走了一件東西。而今天上午，原本擺放玫瑰紫釉菱口水仙盆的展臺，已經出現了技術故障，正在維修的字樣。”
“他們有這麼神奇？”其實比爾昨天也參觀了故宮博物館，但由於他的特殊身份，並未被允許進入宋瓷館。
“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林先生是唐館長的弟子，確實有這方面的優勢。”雷迪猛吸一口雪茄，瀟灑的吐了個菸圈。
同一時間，他房間的電話響了！
正是楊建龍打來的，接到他電話的時候，雷迪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以爲他又是來要錢的。
短短一個星期，已經要了五次錢了，前後加起來光是盜竊前的準備，就花了他五六千塊！
要是沒搞定，這筆錢非要他吐出來不可。
但是，這次電話裏傳來的卻是好消息。
“雷迪先生，東西已經到手了。”
“真的？”其實早上的時候，雷迪已經通過自己的密探，瞭解到了花盆消失的事。
本來還想試探一下，是不是他們拿走了不想交出來，沒想到楊建龍就來聯繫自己了。
“太好了，什麼時候把東西給我？”雷迪焦急的問道。
比爾和他都等不及了，只要能把配套的玫瑰紫釉菱口水仙盆帶回去，他們在家族當中的地位又可以得到提升。
“是這樣的，爲了得到這水仙盆，我們的一位成員手受傷了。”
“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雷迪不明白楊建龍的意思，在他們的文化當中，向來講究有話直說，不懂含蓄。
“我想知道，你們打算出多少錢買下水仙盆？”楊建龍問道。
“先前不是說好了六萬嗎？”
“六萬恐怕不行，起碼也得給八萬吧，這次被盜的文物價格很高，我們的冒的風險很大，而且還有隊員受傷...所以你看。”楊建龍不依不饒地說道。
簡直是坐地起價。
雷迪當時就不樂意了，他說道：“你們怎麼一點契約精神都沒有？”
“契約？偷東西可不能訂契約，就說你要不要吧，你們不要的話，我想巴黎博物館應該會感興趣。”
巴黎博物館可是他們最大的競爭對手，輸給誰都不想輸給他們！
雷迪讓楊建龍稍等，他捂着話筒，詢問比爾的意見。
比爾倒是乾脆：“不要只看着眼前的小錢，若是能將它帶回去，給我們帶來的榮耀是無價的。”
言下之意，就是價格可以接受。
“但是。”比爾站了起來，目露兇光，“如果發現他們在糊弄我們，那...”
隨後，他做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雷迪會意，放開了話筒，同意了楊建龍的提價要求。
約定好第二天下午交易。
又要和雷迪做生意了，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楊建龍還是顯得有些忐忑。
他再三檢查手裏的花盆，問前問後。
帶着玫瑰紫釉三足棱口水仙盆，他們坐在雷迪臨時的住所當中。
他的臨時住宿也是相當豪華，像民國時期有錢人的二層別墅，頗具年代感。
林然二人敲門，被僕人引着坐在一樓沙發上，雷迪和比爾笑着從二樓走了下來。
“這就是您要的東西了。”林然微笑着指了指桌上用紅布蓋着的文物。
“真的嗎？”比爾迫不及待地想要掀開紅布，被楊建龍阻止了。
“那我們的錢呢？”
雷迪笑着拍了拍手，又一個僕人提着這兩袋錢走了進來，袋子看起來沉甸甸的。
“雷迪先生，看不出來你家裏還有這麼多傭人。”林然並沒有急着去接錢，而是笑了起來。
其實他看出來了，這幾位傭人肌肉結實，臉色兇狠，怎麼看都不像是服務人員。
他們應該是類似保鏢或者打手的職業，一旦發現東西有問題，他們可能會有危險。
“林先生見笑了，只要你成爲我們的生意合作伙伴，你也可以擁有這樣的生活。”雷迪說道，“現在，可以讓我們檢查東西了吧？”
“請！”林然做了個請隨意的手勢，比爾就迫不及待的撕開了紅布。
一個直徑十五釐米，高五釐米的彩色圓盆出現在他們面前。
比爾顯然是鑑定專家，比先前在大使館見的研究生專業多了。
他拿出了放大鏡，帶着手套在上面輕輕撥弄着，播了一會兒，放到鼻子旁邊聞了一下。
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蹲下身子，拿放大鏡仔細檢查細節。
林然不由想起了展出的當天，有很外國遊客靠近觀看，並且用筆和紙記錄着東西。
看樣子，這張紙應該就是其中一位記下來的細節！
但是，比爾不苟言笑，使得原本就安靜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他們幾人坐在沙發上，能聽見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半個小時過去了。
這半個小時裏他們沒有任何動作和對話，就好像被按了定格的錄像帶，一言不發。
良久，比爾才站直了身子。
雷迪趕緊問道：“比爾先生，鑑定結果如何？”
楊建龍明顯也有些緊張，只不過爲了不表現出來，他刻意閉着眼睛假裝在睡覺。
但一旦出事，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把林然帶出去！
“嗯...“比爾故意賣關子的拖了長音，說道，“確實是真品！林先生和他的夥伴實在太了不起了！竟然能在故宮博物館的眼皮底下做這種事，佩服！”
雷迪也鬆了一口氣，隨後露出釋懷的笑。
他對手下使了使眼色，他們就紛紛退下了。
“林先生，我準備開一瓶香檳來慶祝，你們是否要一起共飲？”
“不必了。”得知了最終結果，林然示意楊建龍提錢，“我們就不參與你們的慶功宴了，希望以後有機會再合作。”
“一定！”雷迪恭敬地把他們送到了門口。
直到坐上車，楊建龍才徹底鬆了一口氣，他的襯衣裏面已經完全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