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光頭點點頭，走到了林然跟前。
店員下意識要保護老闆，結果被光頭的氣勢嚇得節節後退，“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報警了！”
“你報啥警啊？我什麼都沒做。”光頭瞪了他一眼，顯得有些無語。
林然聽他們語氣都不像有敵意，問道：“你們是誰？找我幹嘛？”
靠近了一點，他好像對眼前的人有些印象。
這人皮膚黝黑，體型健壯，比起王金鵬不逞多讓，似乎在哪見過。
這時候，光頭看起來不友善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天樂行的林師傅，上次見面的時候，你還從我手裏買了一件東西。”他提示道，“而且不是在京城。”
這段時間，林然去過太多地方了，因此得好好想一想。
忽然，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一個人影。
只不過，那時候的他還留着精煉的短髮，不像現在是個光頭。
“老黑？”林然喊出了這名字。
在他喊出名字的瞬間，後面幾個平頭起鬨了起來。
“洪武，我就說天樂行的大師傅有眼光吧！我相信他能認出老大！”
“呸呸呸，你們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蒙的。”
他們一邊說着，一邊最矮的傢伙掏出錢給其他人，看樣子是打賭輸了。
“正是。”老黑擠出一絲笑，說道，“林師傅，我有些事想拜託你，不知是否方便單獨聊聊？”
林然還記得當初見到老黑，就覺得他這人很危險。
不過還好，他挺仗義的，而且是自己的店鋪，不擔心會出什麼事。
“行吧，你說。”
他們找了個角落，老黑說道：“你還記得上次賭墓的事嗎？”
之前楊建龍的叔叔鄭學濤心血來潮，找他們賭墓。
最後，林然看出來那就是一個近代的墓，給鄭學濤省了不少錢。
印象當中，陵墓最後被一個胡姓老闆買了下來，他虧了十多萬塊錢。
林然再度提起這件事，老黑有些陰沉地說道：“沒錯，就是他，那小子不懂江湖規矩，反手就把我們舉報了。”
因爲這件事，他們被判了六個月的拘禁。
盜墓在當今被判的嚴不嚴重，全看盜墓的金額。
被判半年拘禁，代表他們的罪行還不算嚴重。
不過，他們來找自己幹嘛？
難道因爲他也有參與賭墓，所以被懷恨在心？
林然不禁心裏警覺起來，老黑解釋道：“我不是來找你報仇的，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那你找我有什麼事？”林然問道。
“我想通過你的關係找一個人...”老黑說道，“其實我知道你根本不是天樂行的大師傅，而是故宮博物館的人，我就是想通過你的關係找館長。”
“我不認識。”林然斷然否定。
“別懷疑我的記憶力。”老黑強調道，“我知道你也下過墓，應該清楚有些東西一旦經歷過，就會銘記於心吧。”
他沒想過自己會被抓，所以對當天的客人說過的每句話都再度回放了一遍，他纔想起鄭學濤一開始想說的就是故宮博物館，只是博物館三個字被吞了下去。
“其實我是來將功贖罪的，和某人做了約定，他不追究我們先前去雲南盜墓的罪責，前提是...得到故宮博物館的認可。”老黑說道。
這回答倒是讓林然非常意外，但他轉念一想。
老黑並沒有提去雲南盜什麼墓，但很明顯是一個大墓，足以讓他們坐大半半輩子牢的古墓。
這年代，治安部門也會勸一些盜墓賊加入考古隊或者博物館，將功折罪。
可他沒見過這麼荒唐的事，既然要引見，爲何不親自帶去故宮博物館，反而是要他們自己找呢？
看老黑的樣子，並不像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
正在此時，楊建龍回店鋪來了，看到店裏的一羣勞改犯，他立刻上前去驅趕：“走走走，在我店裏惹什麼事！”
他下意識以爲是來店裏找麻煩的，還以爲是錢大富安排的人。
更看到一個光頭站在林然面前，不由分說就上去想推開他。
結果這一推，把自己震退了好幾步，老黑則是紋絲不動，面無表情地看了楊建龍一眼。
楊建龍感覺到一股殺意，準備打電話給白毛，找人收拾他。
還是林然苦笑着解釋道：“建龍，他們不是來惹事的，我們見過他們。”
“見過？”
知道了，對方並沒有惡意，而且楊建龍也在場，林然便將他們請進了辦公室。
才瞭解到來龍去脈，原來對方並不是治安所的人，而是在審案前一天，有一個自稱特別調查局的人找到了他們，和他們講了這些情況。
由於他們是公職人員，不能徇私，因此只能旁敲側擊，不知情。
“從雲南盜賣得文物，已經被追回了大半，剩下的線索也給了他們，只要我們將功折罪，他們就決定不必起訴我們。”老黑解釋道。
仔細觀察他的表情，林然覺得他並不是在欺騙自己，沒這方面的必要。
被稱爲洪武的人淚流滿面，道：“唉，剃了個這頭，到處被人看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子。”
“只不過是很普通的平頭，主要是你們去擠在一起太顯眼了。”林然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如果一個人走在街上，還不會引起別人的警覺。
但他們這一羣人，看起來就像剛坐過牢的黑道份子了。
“在引薦之前，我想了解一件事。”林然決定相信他們，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了劉敬峯團隊的影子。
只不過作爲團隊領導者的老黑，顯然更加沉穩，而且力量大。
“林師傅請說。”
“你們是北派還是南派？”林然心裏無論如何都很難相信北派土夫子，先前在京城就見識過北派的殘酷了。
更是瞭解到，他們還趁自己不在家的時候，想對自己家人動手。
他們是沒有人性的盜墓賊。
老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非南非北，我們只是爲了賺錢聚集在一起，自學盜墓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