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憑藉他的口述，並無法確認具體病情。
“那可不行，隨便一個人都想見我孫子，你先回答我，你對醫學的瞭解有多少？”吳青牛嚴肅地問着。
林然這時才注意到，他的力氣還真大。
“如果是腎衰竭的話，會出現全身浮腫，沒有尿液，食慾減退，因爲體內毒素堆積，皮膚會逐漸老化。”林然看着吳青牛，問道：“我說的症狀對嗎？”
“也許是你家也有腎病患者呢？”吳青牛冷哼一聲：“症狀所有的患者都一樣，能說出症狀並不能證明你的學識，我想知道，你學過解剖，還是學過鍼灸？中醫總是提什麼陰陽五行，壓根就不能治病。”
他不依不饒地問着，言語當中充滿了不信任。
因爲林然實在太年輕了，他接觸的大部分醫生，都有一定年紀了。
而且說實話，他對於中醫理論並不信任。
其實在弄到《養生術》之前，林然也覺得那一套辯證的思想，完全無法自圓其說。
“你不相信也無可厚非，但是，中醫其實是一種方法。既然西醫要治好你孫子的病，需要換腎，那你要去哪裏找腎源呢？”
林然質問道。
他現在明白了說的換命是什麼意思了？其實取一個腎並不會要人命，只不過想要配型，還得先找到孩子的親生父母。
既然調查當中顯示他的孫子是撿來的孤兒，想要找到父母和兄弟姐妹，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他才需要大量的資金，僱傭私家偵探去查找下落。
即便找到了，還需要支付一大筆費用。
難怪他時常來往於兩地，做了這麼多年的掮客，依舊沒有什麼錢。
不過，林然倒也挺欣賞他。
對於一個撿來的孫子，能夠不顧一切，這種美德，在現在已難見難見到了。
吳青牛頓了頓，說道：“我確實不信任依靠風水和五行命理進行治病的，你給我個合適的理由，我就讓你去見我孫子！”
“如果我說，你再用這種補法，給你的孫子補腎，他死的更快，你信嗎？”
林然剛纔在說話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院子裏有片山藥田。
山藥田對於生產環境要求極爲苛刻，必須是肥沃的並且排水好的沙質土壤，同時還要保證能曬到太陽，不可遇霜凍。
這怕纔是他不肯離開村子的主要原因。
僅僅是在院子裏面站了幾分鐘，林然竟然就注意到了他種植的山藥。
這植物可是生長在地下，除非是種過山藥的人，否則絕對認不出來。
“胡說八道！明明是給他補腎，爲何說是催命？”胡青還在爭論，但從他的語氣逐漸變軟，可以看出來他已經有些猶豫了。
山藥的種子也是他從內地弄來，因爲拜訪了一個老中醫告訴他以形補形。
他才決定嘗試一下，最近對中醫開始質疑，就是因爲他發現孫子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沒想到，不同的中醫給出來的診療方案完全不同。
林然嘆了一口氣，道：“你糊塗啊，腎好的時候，你給他補還差不多。但現在腎功能已經衰退了，再給他補，無異於毒藥。”
一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少年站在門口，面容消瘦，眼眶都凹了下去，但雙手卻顯得非常的浮腫。
他有氣無力地問道：“爺爺，你在幹嗎？”
看到孫子這麼憔悴的樣子，吳青牛立刻心軟了下來，對孫子說道：“茗兒，這位就是我從內地帶過來的名醫，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神醫，有他在，你的病很快就能治好了！”
沒想到他竟然會這般稱呼林然。
“神醫？”吳茗一臉興奮，看樣子疾病確實折磨了他很久，疲憊的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神色。
“你先回房間去，他馬上就來給你看病。”
“好！”吳茗關上門，回房間裏去了。
吳青牛對林然說道：“機會給你了，你就算治不了他，也不要說一些喪氣的話，不然我這老骨頭肯定跟你拼命。”
林然默默地點了點頭。
“如果可以的話..”吳青牛似乎意識到自己剛纔說的話太重了，語氣變軟了下來，道，“如果你能救茗兒，這大恩大德，我一定會銘記於心。”
“再說吧。”林然見吳青牛還想說什麼，時間可不等人。
這段時間在內地，他倒是研習了《養生術》上的知識。
只不過，他畢竟不是科班出身，對於把脈和鍼灸完全不擅長。
而且這種病，無法從表象看出。
林然回憶書上看過的內容，確實有一副藥劑可以用於讓細胞再生。
但是，這項技術有些恐怖。
用科學來解釋，就是通過藥草刺激胚胎幹細胞進行分化，進行替換的過程。
如果掌握不好度，就會和墓裏的怪物一樣，變成不老不死，也沒有智商的怪物。
養生術當初並沒有提起怪物的製作方法，但林然可以逆推出來。
“爺爺，疼。”吳茗躺在牀上，被林然捏了一下手臂，直接喊了出來。
“醫生在幫你看病呢！忍耐一下！”吳青牛說着，卻對林然小聲說道：“還請你下手輕點。”
林然擡起頭，竟然看見吳青牛哭了。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竟然會哭成這樣，不免讓林然有些心軟。
他也做出了決定。
就拿這藥方試試看。
從拿到養生術的那一刻開始，林然就決定將裏面的技術用於現實，其中有很多當世看來不治之症的藥方，只不過裏面的材料極其難得。
“我大概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準備材料，明天上午我會來給他進行治療。”林然說道。
這是他第二次使用裏面的醫術，剛好可以驗證一下里面偏方的可行性。
治不好的話...
林然搖了搖頭，把雜念排出腦外。
以這少年的身體，再治不好，就時日無多了。
幸運的是，藥方所需要的原料在市場裏面就能買到，也是其中爲數不多的平民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