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林然也明白，鄭學茗本身就是個德高望重的人，讓他謊稱有稀奇寶貝，邀請葛瑞來家裏鑑賞，他應該不會這麼做。
葛振亮的手下拉着他，生怕他又衝上去。
其實他們都好奇，葛振亮和楊建龍他們兩個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簡直是水火不容，見面就開撕。
可他們不敢問，怕惹惱了他們，任何一個都不是他們對付的了的。
“等一下。”就在他們要離開辦公室時，葛振亮喊住了他們。
“你到底想怎麼樣？”楊建龍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的光芒，以爲他又要找茬。
“哼，想見我爸其實很簡單，但他是個老頑固死心眼，你們憑什麼認爲他會告訴你們？”葛振亮冷笑道，“你以爲我不想知道爲什麼他把陶俑送給別人？”
當天，他也去追問盜賊的下落。
結果只被葛瑞打了一個耳光，也是從那開始，兩父子關係徹底破裂。
林然和楊建龍對視了一眼，不明白葛振亮爲什麼把這件事告訴他，而且是擋着手下的面。
“明天上午十點，商業街25號。”葛振亮說道。
“什麼？”楊建龍一愣，不知道葛振亮所指何意。
葛振亮卻冷笑道：“能不能從我爸口裏套出話，就看你們能不能讓他服氣了，錯過了就不怪我了。”
他對手下揮揮手：“走，喝酒去。恕不遠送。”
走過楊建龍時，還有意頂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管怎樣，他們總算有收穫。
“要相信那小子嗎？”楊建龍開車把林然帶回店鋪，一會他還要開車回家，不引起家裏懷疑。
“他沒必要騙我們吧。”林然也拿不定主意，葛振亮的性情古怪，拿捏不了。
家中倒是無事發生，反倒是林婉君說道：“小然，你還不去見見袁千雲嗎？她問了好幾次林然回家沒，我都快瞞不下去了。”
其實回來前，林然已經告訴了袁千雲。
但出了事後，林然覺得還是暫時不要見面好，不然把危險帶到她身邊，自己追悔莫及。
先前馬麟就做過這種事，尋寶會完全沒有下限。
“好吧，我只能繼續隱瞞了。”林婉君吐了吐舌頭，“小然，你答應幫我的忙也得做啊。”
“知道了。”林然當然看出了林婉君的小心思，只不過這段時間他確是脫不開身。
喫過晚飯，關雲把今天調查的結果告訴了林然。
“沒有任何村民家有客人，那就是外人。”關雲警覺地說道，“不過今天沒看到陌生人，不知道之後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見面我一定把他逮住。”
“也別直接動手，萬一別人真的是路過呢？”
“只要有嫌疑，就值得調查。”關雲回道，他以前學到的就是要講究效率，與其調查不如直接抓起來拷問一番。
得知林然那邊沒事，他也放心下來。
約定好保護家裏七天，下週和林然一起去店裏。
第二天，和楊建龍如約來到了流雲寶市，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25號是一家小型拍賣行。
在門口站着個留小鬍子的男子。
他們剛要進去，被小鬍子男攔下了：“兩位小哥，對拍賣感興趣啊？有沒有邀請函？”
小鬍子男笑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是邀請函就別問了，兩位請回吧。”
楊建龍直接掏出了一張十元的鈔票，遞給小鬍子：“咱們有錢，就是想看個熱鬧。”
要是葛振亮耍他，這錢就找他要回來。
小鬍子男嘿嘿一笑，收下了錢，客氣地說道：“行，看兩位也是行家，我也不瞞你們，其實我們確實有點私貨，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興趣？價格嘛，可能會比外面貴一點。”
“好，讓我們進去吧。”
小鬍子把他們攔了下來，笑道：“不在這裏，你們感興趣，我帶你們去。”
“不在這裏你攔我們作什麼？”楊建龍怒道。
“哈哈，你們放心，我們不是打悶棍的，只不過有些東西，並不適合在這裏交易，如果你們誠心參加，我就帶你們去。”
對方的話語還挺專業。
打悶棍，是江湖黑話。
就是騙他們說有寶物，其實是帶到偏僻的地方進行搶劫。
楊建龍根本不怕，敢在京城搶他錢，不要命了。
他看了一眼林然，林然點了點頭：“行，帶我們去吧。”
“好，兩位請隨我來。”小鬍子男微微一笑，在前面帶路。
他走的很快，兩人緊緊地跟在後面，好幾次差點被甩掉時，小鬍子男就會從另外一邊喊他們。
在商業區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了一個小巷子。
商業區絕大多數是工藝品和古玩店，但也有少量的喫飯地方。
這小巷子，從外面看就是一個蒼蠅菜館，門口掛着“陳記炒粉”四個字。
這巷子很窄，只容一個人過。
穿過了巷子，在裏面還有一個房屋。
房子很普通，似乎就是一家柴火間。
“到了，請進。”小鬍子微笑着推開門，走了進去。
林然和楊建龍緊隨其後。
外面看起來很普通，進了屋，裏面卻是另一片天地。
房間面積不小，有兩百平米，除了承重牆其他的牆都拆掉了，顯得極爲通透。
在房間裏彷彿劇場一樣，擺放着木椅。
而在一房間的中心位置，有一個長方形的木桌，看起來就像是拍賣展臺。
這擺設，林然一看就明白了。
這是地下拍賣會。
在這裏拍賣的文物，恐怕都是來路不明的傢伙。
林然環顧四周，值得慶幸的都是華夏人面孔，並沒有外國人。
這地下拍賣會的組織者還算有點氣節，畢竟老外舍得出錢，地下拍賣會又容易出好東西。
他不免產生了幾分興趣，但也沒有忘記今天來的目的。
小鬍子招待他們入座，說道：“你們就坐這，放心，我們的貨都有保障。”
相較於正規拍賣會，地下拍賣會有一些優勢。
首先是來歷不明，文物的價格自然也相對比較低。
正規的拍賣還需要繳納一定的奢侈品稅，畢竟華夏是個講究節約的國家。
第二點就是從這裏流出去的文物，不會被記錄。
不用擔心會被其他人惦記。
他們來的還比較早，裏面只有幾個人。
其中就有他們這次的目的。
葛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