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幾個月過去,經過疲倦孕吐渾身不適之後,神樂的肚子一天天變大,行動也不像過去那樣靈活,她不得不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爬到樹上掏鳥蛋,滿後山採蘑菇這種需要很多體力並且有着潛在危險的事情已經做不了了,因此,讓泉奈對這個未謀面的小外甥一肚子意見。

    “嫁給他也就罷了,還要給他生孩子,可真氣人。”

    神樂坐在街邊的長椅上曬太陽,初春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她身上,這是天然的補鈣方法,琵琶湖說胎兒越大孕婦就越需要補充鈣質,這樣有利於孕婦自身的同時對胎兒的骨骼發育比較好,胎兒時期缺鈣的孩子,以後的牙齒和骨骼都會受影響。

    神樂哪裏懂這些,琵琶湖說什麼她都奉若聖旨並且虔誠的照着做。

    此刻,坐在這兒曬太陽的她身心寧靜,閉着眼說:“誰知道呢,莫名其妙就有了一個小生命,好像只能生下來了,泉奈,你喜歡小孩子嗎?”

    泉奈鼓着腮幫子在想,他小時候除了哥哥們就只有一個玩伴,是領居家那個小姑娘,只是,那孩子命太短了,因爲風寒沒了一條命,後來他每天做的事情就是修行,再後來便也出現在了戰場上,小孩子,他屬實接觸的不多。

    可如果像是鄰居家那個小姑娘一樣的孩子的話,他應該是喜歡的吧,軟呼呼的女娃娃,愛笑又可愛,會從自己家裏偷雞蛋給他喫,還會在扮家家酒的時候願意當他的公主新娘。

    泉奈看向神樂隆起的肚子,盯了一會兒後,神情不太自然的說:“如果神樂肚子裏的是女孩的話我就喜歡。”

    “那如果是男孩子怎麼辦?”

    男孩子……

    看他猶豫,神樂的笑容更深了,蠱惑他道:“他會叫你舅舅,說不定以後也會纏着你讓你教他修行,這樣你也不喜歡他嗎?”

    “呃……”泉奈頓了頓,“如果他像我小時候那麼可愛的話,我也可以喜歡他了,但是,如果他跟他父親一樣討厭,我就不喜歡他!”

    神樂對此表示無解,扉間的孩子應該怎麼都不可能跟泉奈一樣吧?

    撫摸着肚子,神樂笑嘻嘻的跟腹中的胎兒說話,她溫柔的叮囑裏面的小傢伙,“聽到了嗎,如果是個男孩子舅舅可能會不喜歡你呢,所以,你是個女孩子好不好?”

    自然沒人回答她,但泉奈卻表現的一臉驚恐,趕忙讓神樂閉嘴,他無比擔憂道:“被他聽到了會記仇的,到時候不喜歡我怎麼辦?”

    “那不是正好,反正你也不喜歡他。”

    呆怔了一會兒,泉奈的神色忽然變得很正經起來,後背重重的靠到了長椅椅背上,望着遠處冰雪覆蓋的一片片的白,他幽幽地說:“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以這樣的狀態在世上待多久,其實,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會喜歡的,父親是誰根本不重要了,對我來說,現在只有你跟尼桑是最重要的,以後還有你的孩子。”

    “泉奈,你忽然……”

    “尼桑跟我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他說你是除了千手柱間之外唯一真心實意給過他溫暖的人,真的謝謝你,神樂,有你在的這段日子想必尼桑能開心很多。”

    神樂沒吭聲,她從不知道自己給的那點點善意能夠溫暖斑冰封起來的心,也從不知道原來在斑的心目中自己是如此重要,他向來不多言,也很少表露自己的情感,她便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泉奈不說,或許一輩子也不會知道。

    “如果哪一天我的靈魂重新迴歸淨土,請你也像過去那樣陪着他吧,不然,尼桑就太可憐了。”

    這就是泉奈生前的性格吧,公式書上說他是一個性格溫和的可以爲了族人犧牲自己的人,剛被召回時,他動若脫兔一刻都不閒着,幼稚又欠揍,讓人尷尬的事情做了一籮筐,那應該只是他很小的一部分,內裏依舊沒有變,還是跟生前一樣的。

    “死過一次的人能夠看透很多東西……”泉奈笑笑,清風朗月般的美男子,他說:“我已經不再執着於那些無畏的仇恨了,我觀察了很久,扉間這個人雖然能力一般般的,但是對你還是可以的。”

    “能力哪有一般般,很厲害的好不好,他開發了很多忍術,還有政治手腕也很強,即便是軍事……”

    “打住,”泉奈嫌棄的制止神樂想要說下去的話,“不需要這麼着急誇他。”

    呃……

    過去幾天剛經歷過一場大雪,現在天晴了,在太陽持續的照耀下氣溫回升,冰雪漸漸消融,光禿禿的枝丫上垂着晶瑩的冰柱,陽光灑在上面反射出多彩的微光,很漂亮。

    泉奈仰着頭看着那些垂着的冰柱,喃喃自語,“真是像琉璃一樣好看。”

    神樂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嗯,確實好看,乾淨又透明。”

    “淨琉璃……”

    “嗯?”

    “就叫她淨琉璃好不好?”泉奈轉過頭來望着神樂笑了笑,“我是說孩子的名字。”

    “誒?”神樂頓時呆住,這名字怎麼聽都像是個女孩子的名字吧。

    “還不知道是男孩女孩。”

    也對。

    可是名字不過是個代號,男女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是女孩的話,就叫這個名字怎麼樣?”

    淨琉璃啊,神樂在想,這是個挺好聽的名字,她依稀記得淨琉璃是一種在三味線伴奏下的日本傳統音樂的一種說唱故事。

    “嗯,”神樂點頭,“很好聽,女孩子的話就叫這個名字。”

    神樂也喜歡,這就讓泉奈很開心。

    只是,神樂看着泉奈總覺得今天的他有點跟以往不同,成熟穩重了不少。

    自來也綱手和大蛇丸從這裏經過,自來也邀請泉奈去給他們做裁判,他們準備堆雪人比賽,看誰堆的雪人最像最有創意,換做之前的泉奈可能興高采烈的就跟着他們走了,但是今天沒有,他說他要回家,想回去陪哥哥。

    “斑大人跟我祖父在南賀川邊釣魚呢,哪需要你陪。”

    泉奈一臉的不相信,“大冬天的釣什麼魚?”

    “祖父跟祖母打賭賭輸了,這是祖母對他的懲罰,祖父說自己一個人去會被不明真相的喫瓜羣衆誤會是神經病,所以得找個人陪着,說斑大人是最合適的人選。”

    泉奈嘆口氣,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哥哥一跟柱間湊到了一塊,就總是給人一種大冤種似的錯覺,而柱間就像個大忽悠,忽悠別人可能不成功,但是忽悠哥哥卻十次中能成功九次。

    這樣的兩個人能成爲朋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吧?

    “去吧去吧。”自來也繼續勸他,但是,泉奈還是搖了搖頭。

    三小隻走遠了,就聽到大蛇丸提議,“去找朔茂前輩吧,校場被雪覆蓋了,他今天應該不會去訓練。”

    “對啊對啊,朔茂前輩最公平!”綱手也在旁邊附和。

    “你去吧,我沒事,一會兒我也會回去了。”

    泉奈又看了一眼神樂的肚子,抿了抿嘴,最後還是走了,神樂看着他的背影一點點變小最後終於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景裏。

    不知道爲什麼,宇智波家的男人長大後總給人一種破碎疏離和悲傷的感覺,明明小時候都那麼溫暖,那麼陽光。

    “如果我能有一雙輪迴眼就好了。”神樂自言自語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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