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去,神樂的身體已然恢復的差不多了,將泉奈從淨土徹底召喚回來也就提上了日程。

    這事神樂依舊沒敢告訴扉間,怕他擔心而已,同時,他們也叮囑奈月不要將此事說出去。奈月可是在大名府那種爾虞我詐的地方活了二十年的人,守口如瓶是她最擅長的事情。

    先是用斑從村子裏抓來的雷之國間諜作爲容器,以泉奈剩下的頭髮做媒介,穢土轉生出泉奈,緊接着,奈月爲神樂移植了斑的輪迴眼,令神樂比較安慰的是奈月的醫療忍術比琳要好的更多,除了痛覺還是很明顯外,基本也做到了“即插即用”。

    使用輪迴天生之術將泉奈復活,再將眼睛各自歸位,這個“大工程”三個人鼓搗了一夜。

    黑夜過去,啓明星出現在東方的時候,被穢土轉生出來的泉奈緩緩從地上坐了起來。

    斑注視着泉奈,他的臉上沒有紋痕,作爲穢土轉生體時的眼珠慢慢變成灰燼掉落,上下眼皮合着,眼眶中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看不到東西,這讓泉奈很懵逼。

    “這麼黑,這是哪兒?”

    斑想都沒想的抓起泉奈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啊啊啊,疼疼疼,哪來的瘋狗敢咬我,看我不打掉你的狗頭!”泉奈嚷嚷着揮着拳頭亂舞,卻被斑一把攥住了。

    泉奈的胳膊上,自己剛纔咬過的地方正在一點點的往外滲血,這具肉體是真實的,這生命也是真實的,他的泉奈真的活了。

    “誰咬我的快出來,還敢搞偷襲,別以爲天黑了我就看不到你!”

    “泉奈!”

    揮舞的手臂驟然停住,泉奈一臉懵逼,他朝着聲源處轉頭,面露困惑的摸索着,先是摸到了脖子,順着脖子向上是下巴,嘴脣,鼻子,額頭,最後是刺蝟一樣的頭髮……

    “尼桑?”

    “是我。”

    “什麼情況,我又被召喚回來了?”

    “不,”斑搖了搖頭,輕聲道:“這是輪迴天生之術,泉奈,你復活了,真真正正的復活了,這是輪迴眼的瞳力。”

    “這次又是誰復活了我?”

    “還是神樂。”

    “臥槽,不愧是咱們的妹妹,從閻王手裏搶人。”泉奈真想問問神樂,她還有多少本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那妹妹呢?”

    “地上躺着的,還沒活過來。”

    “那個……”奈月有點擔心的看向斑,“要過多久神樂纔會活過來?”

    直到這個時候斑才意識到神樂一直沒動,也就是說,已經過了好久了,她還沒有活過來。

    照理說不應該這樣的,記得上一次,前後不過十幾分鍾,可這一次,已經過去一個鐘頭了。

    忽然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襲上了斑的心頭,這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感到恐懼,他在想,如果神樂就此永遠沉睡再也醒不過來了該怎麼辦?

    輪迴天生之術就是拿施術者的命換別人的命,施放了這個術之後,施術者必死無疑,可神樂不是不會死的嗎,炸成碎末粉塵都能重新復活,這一次爲什麼不行?

    “神樂,神樂?”斑推推她,沒有絲毫的反應。

    “神樂,快點醒過來……”斑湊近了一點,他想聽一下她是否還有心跳。

    斑纔剛湊近,原本閉着眼睛躺在地上的神樂忽然睜開了眼睛猛地坐了起來,女人的腦袋不大,力道倒是不小,猛地起身一頭撞到了斑的腦袋上,將他撞的天旋地轉,眼冒金星。

    神樂大口的呼吸着,每死一次,她都要經歷一次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這種痛苦或許對她的身體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對她的精神卻有着致命的攻擊。

    呼吸漸漸順暢,神樂一轉臉就看到了因爲失去視力而靜靜坐在那兒聽聲音的泉奈,手臂上不知道被什麼咬了一口,血流了很多,染紅了他下葬前穿的那身白色的衣服,像是開出了血色的花朵一般。

    “泉奈,你被狗咬了嗎?”

    一旁放下心的奈月終究忍不住笑了出來。

    狗嗎,她看看斑,此刻的斑神情很迷惑,雖然被當做狗很不服氣,但是看着活過來的兩個人,他的雙眼無限溫情。

    這樣的溫情讓人淪陷,只是,自己沒有得到的福氣了。

    斑那裏還有之前戰死族人的眼睛,他從裏面挑了一雙三勾玉的寫輪眼裝在了泉奈的眼中,雖然瞳力比不上泉奈給自己的萬花筒,但是他暗自發誓,一定不會再讓泉奈遭遇需要開啓萬花筒寫輪眼的危險。

    奈月悄悄地離開了南賀神社,朝陽躍出山巒,整個木葉都被籠罩在一層溫暖的金色中,她慢騰騰的走在回去柱間家的路上,這一次回來她已經不會再迷路,不需要別人送,哪怕只有自己也可以順着來時的路走回去。

    斑的臉一直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沒了戾氣的他滿臉的溫柔,原來他也能露出那種神情,精緻的刀削斧刻一般的臉上竟然也能呈現出溫柔來。

    奈月明白她不能再跟斑見面了,以前的時候,她不知道山洞那個好看的男子是誰,她可以把他想象成任何一個跟千手一族沒有關係的人,對於這樣一個人,她可以將他藏在心底,偶爾拿出來想念一下,她可以幻想他的名字,他的身份,幻想着自己如果再跟他相遇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

    她正是靠着自己的這份關於斑的想象,在大名府度過了一個個難捱的日子,他是她內心裏的祕密,藏在盒子裏,無人知曉,除了她自己。

    後來,過了將近二十年,她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他是弟弟的摯友。

    明明可以產生更多的羈絆,可終究只是自己一廂情願。

    得不到迴應的感情註定沒有好結果,她要在自己不至於陷的無法回頭的時候離開他的世界。

    她靠着想象鑄就起來的世界在重新遇到斑的那天徹底坍塌了,那個深藏在心底的盒子被人打開,而斑就像是住在盒子裏的海妖,明明什麼都沒做,卻一天比一天更深的引誘着她。

    沒有哪個女人會忽略那樣一個美強慘的宇智波,沒有一個女人會不被他吸引,慕強是人的天性,喜歡美貌也是人的天性,想要將破碎的靈魂拼湊重鑄,卻是女人的天性。

    宇智波斑是一個精準踩在了奈月三條紅線上的人,她註定淪陷,卻又註定抓不住什麼,只能在無盡的海底一沉再沉。

    人生,本不該如此的,愛情只佔很小的一部分。

    有,是幸運,沒有,則是常態。

    人生大部分的時間她爲了兩個僅剩的弟弟,以及弟弟夢想的村子在活,現在,她獲得了自由就讓餘下的時光爲了自己而活吧。

    她是千手奈月,一個有着很多人都無法比擬的超高醫療忍術的人,作爲醫者最開心的莫過於看到病人在自己的醫治下重新煥發生氣,她從小就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走遍忍界,用自己的醫術救治病患,不管對方是忍者還是武士,是貴族還是平民。

    或許,現在就是實現願望的最佳時機。

    奈月甚至沒有跟更多的人告別,弟弟們有了自己的家,過的很幸福,村子很安穩,那她就可以放心。

    是時候出去逛逛世界,看看山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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