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火遁忍術演示和一邊倒的體術壓制後,每每山下老師上實踐課都戰戰兢兢的,他甚至提出讓泉奈跟着幫忙,說好聽點是兩個老師上課相互幫忙有助於學生們學習,其實,真正的目的就是他很怕自己會遇到斑,萬一學生們再攛掇他邀請斑演示些什麼,那自己這條小命可就真的不保了。

    前兩次斑演示的時候,泉奈正巧都不在,但是,他雖然不在,可關於斑的“新聞”卻一點兒都沒落下,不同的老師跟他講了不下五六遍,都能倒背如流了。

    這次是練習投擲手裏劍的課,山下老師戰戰兢兢的掃視了一圈,確定沒看到斑的身影才放下心來,訓練地點沒有在教學樓內,而是外面草地的木樁前面,幾個木樁一般高,上面用圓圈畫出了靶心,投擲的手裏劍越接近靶心說明掌握的越好,是個非常考驗眼力和手腕力道的訓練。

    學生們分成幾個小隊,一隊一隊的進行着練習。

    這些孩子跟戰國時期那些只要能夠理解大人的話,能夠做出動作後就開始嚴酷訓練的孩子不同,他們這一批皆出生在和平年代,出生在目前爲止木葉最穩定的時候,自然是過着無憂無慮的童年,在進入忍者學校之前甚至都沒有正兒八經的摸過手裏劍,即便摸過也是偷偷摸的父母出任務歸來沒來及收好的那些。

    小孩子的眼力或許很好,但是投擲的準頭和力量卻很不好把握,幾輪下來,手裏劍散落的到處都是,能夠射到木樁上的已經算是成績很好的了,至於靶心卻一發手裏劍都沒有。

    泉奈在一旁看的直打哈欠,即便淨琉璃上場的時候能讓他勉強提起一點精神,可看到她的手裏劍軟綿綿的插進草坪後,那點勉強提起的精神也完全消失了。

    他看看天,太陽還高高的掛在空中,距離放學還要很久,他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能憋出病來。

    “啊咧,晚櫻表現得很好啊,力道拿捏的也很好,這麼多同學,只有你的手裏劍插的最深最牢固,再好好練練準頭一定能夠通過期末考試。”山下老師笑眯眯的誇獎秋道晚櫻,秋道一族的人或許別的方面會普通,但是力氣這一塊,他們就沒輸給過任何人。

    秋道晚櫻很高興,衝着淨琉璃做個鬼臉,淨琉璃根本不在乎這些,她伸出小爪子摸摸秋道晚櫻的麻花辮,學着扉間的語氣表揚她。

    “這次做的很好,但是不要驕傲,下次再接再厲。”

    這副少年老成的模樣看的一衆小夥伴很無語,秋道晚櫻悻悻地轉過身去,果然,優秀這東西,鹹魚如淨琉璃是體會不了的,跟她炫耀的自己簡直就是個笨蛋。

    “庭表現得也很好,他是唯一一個最靠近靶心的同學,能夠做到這個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是因爲戴了眼鏡的緣故嗎?”

    水戶門庭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抓抓頭髮,只是微微笑了笑,他同他的父親水戶門炎一樣個性比較溫和害羞,同時遺傳的還有那雙近視眼,他從懂事起看東西就有些模糊,不得不一直在鼻樑上架副眼鏡,一開始可能不方便,但是後面也就習慣了。

    “像是光秀,明,成均等等幾位同學的表現也很好,力度和準頭都不錯。”

    被誇到的學生很高興,眼看着沒念到名字的情緒漸漸低落,山下老師趕忙笑着鼓勵。

    “其他同學雖然不如以上幾位同學做得好,但是最重要的是努力,現在大家差不多在同一條起跑線上,只要多加訓練,相信期末考試的時候都能順利通過的,加油啊,米娜桑!”

    被山下老師一番鼓勵後,這羣孩子的心情瞬間就好轉了,他們好像已經訓練了很久,並且通過了期末考試一樣,心情的好壞轉變不過幾秒鐘。

    泉奈無聊的鼓着腮幫子去看山下老師,他忽然很佩服這個男人,雖然各方面都很平庸不出色,可在調動學生情緒,教授這幫小不點的時候,你卻不能小瞧他,他有他自己的一套方法,而且學生們很喫這一套,這是自己做不到。

    戰國走過來的人最看重的就是能力,因爲這關乎着你在戰場上的存活率,你的族人的存活率,可太過於注重個人能力在現在這個和平年代的學校裏並沒有什麼用,因爲你面對的是一羣手無寸鐵,忍術都會不了幾個的孩子,面對這樣的人羣,縱使有翻天的本領也發揮不出來,讓人莫名無力。

    斑無所事事,忍不住又跑來觀看,主要是想看看淨琉璃有沒有進步,順便看看那個見了自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拔腿就跑的山下老師。

    被自己坑了兩次之後,斑都開始同情起這孩子了,不過二十多歲就經歷了自己的“毒打”,斑有點擔心會不會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什麼難以磨滅的陰影。

    但是,全程圍觀了這些孩子的手裏劍投擲課程後,斑的眉頭就一直沒有舒展開,這投擲的都是些什麼玩意,水平爛成這樣,這個老師居然也能誇的出口。

    “不上進!”

    這是他圍觀了學生上手裏劍投擲的課後,對他們做出的評價。

    斑低聲吐槽,沒人知道他究竟是在吐槽學生還是吐槽老師。

    山下老師在聽到斑的聲音的那一刻就緊張了起來,泉奈拍拍他的肩膀苦笑着讓他放鬆點,自己則走到了斑的身邊。

    看着斑嚴肅的神情,泉奈多少有些無奈,他反駁他:“現在跟咱們小時候不一樣了,而且,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尼桑一樣,是天才。”

    “泉奈你小時候不就做的很好。”

    “呃,我的話……是尼桑教得好,不是所有人都有我這種運氣,能被尼桑教。”

    說到這個泉奈真的是有苦說不出,自己第一次投擲手裏劍的時候已經記不得是多大了,只知道那時候會走了,也能理解大人的說的話的意思後,斑就把他帶去了家後面的樹林,在那裏教他投擲手裏劍。

    那時候的斑也沒有多大,但是他十分認真的跟自己說:“泉奈,一定要努力學會,儘快學會,一定要讓自己變強,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從敵人的手下活着回來。”

    那時候的所有努力不過是爲了活着。

    爲了這個,他接受着斑非人的訓練,以至於早早地就可以熟練操控手裏劍,想要插進敵人的心臟就絕對不會偏離一分,不管力度和準確度都異於常人。

    斑被噎的啞口無言,正想離開,隊伍裏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學生們紛紛提議讓斑大人和老師再次演示一下,山下老師的臉色變換之多都快趕上走馬燈了,紅了白,白了青,青了黑……

    泉奈有點同情他,於是,決定代勞。

    能跟泉奈切磋讓斑終於來了興致,他與泉奈已經許久都沒有好好切磋過了,這或許是個機會。

    斑微笑着望着泉奈,泉奈衝他挑挑眉露出一個稚氣的笑容,“尼桑,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哦~”

    斑不置可否,稍微與泉奈拉開些距離,八枚手裏劍夾在雙手的指間,兄弟兩個嚴陣以待。

    終於不用自己再上場,山下老師對泉奈感激涕零,可見把他拉來是自己此生做的最最正確的決定。

    他一邊慶幸自己做出的正確決定一邊組織學生們退到較遠的地方,以免被波及受傷。

    作爲旁觀者,山下老師這次終於挺直了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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