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的神樂睡的很沉,實驗室天花板正中央的那盞燈已經關上了,只留了牀邊一盞瓦數很小的夜燈,那點光暈將很小的一片區域模糊的照亮,可以依稀看清睡熟的人的臉。

    門,被人從外面悄無聲息的推開,一個瘦弱的身影走了進來。

    現在,時值午夜,除了那些因爲身體難過睡不着的實驗體外,其他人全部進入了夢鄉。

    彌彡施施然的關上門朝燈光走去,他站在牀前無聲的看着神樂,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一點都不怕她會醒過來,或者說,無論他現在對她做什麼,她都不會醒過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給她的飯食中加了迷藥,從最開始的一點點,到後面逐漸加量,現在的神樂終究被他迷倒了。

    他想做的事情不能被千江和蓮華知道,蓮華就是千江最忠實的狗,千江救過她的命,她便把自己看成是千江的一雙眼睛一雙手,他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

    彌彡在牀邊坐了下來,神樂白皙纖細的手腕垂在那張並不怎麼寬敞的牀下,上面還繫着一根紅繩編織的手環,手環上串着兩粒鈴鐺,他擡起她的手腕,那兩粒鈴鐺相互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響。

    一想到即將達成目的,這鈴聲聽到耳中都能夠令人愉悅。

    將手環向上推了推,彌彡毫不遲疑的一口咬在了神樂的手腕上。

    牀上的人因疼痛而皺眉哀呼,加大了藥量的迷藥使得她無法大力的掙扎。

    嘴裏吸進了溫熱的液體,帶着微鹹的鐵鏽味,彌彡像個暗夜中的吸血鬼,捧着神樂的手腕貪婪的吸着她的血。

    千江不許他動那些抽出來的血,那他就自己來吸,他雖然拖着這樣的一副身軀,可畢竟是融合了旋渦一族的人的血後,於千百人中活下來的唯一一個。

    彌彡曾經仔細的研究過自己的身體,他跟很多人都不同,他可以用多種辦法融合自己想要融合的東西,注射,修補,用忍術,或者直接喝下去。

    不管融合多少次,他始終不喜歡血液的味道。

    他皺着眉將神樂的手腕拿離自己嘴邊,手腕上的傷口很深,依舊有血不斷的滲出來。

    擦了擦弄髒的嘴角,彌彡的手上浮現出了藍色的光芒,那是查克拉凝聚出來的光團,手掌覆在神樂的傷口上,用那治癒系的查克拉快速的促使她的傷口再生和癒合。

    他的這個能力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沒有別的人知道,千江和蓮華都不知道。

    這個年代,醫療忍者鳳毛麟角,很少有人會用醫療忍術,而彌彡就是其中一個。

    隨着傷口漸漸地好轉,神樂一直緊皺的眉頭漸漸放鬆了開來,可她依舊沉睡着。

    彌彡與千江不過相互利用罷了,他想變回原來的自己就需要依靠不斷的實驗,而千江可以爲他提供實驗所需的所有東西,不管是儀器還是實驗體,哪怕千江自己從來沒意識到。

    而彌彡是千江過去幾年辛辛苦苦的投入人力物力財力,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實驗後,唯一活下來的實驗體,儘管神樂出現後在千江眼中他只能算是個失敗品。

    即便是失敗品也是融合了那麼多的東西后活下來的唯一,千江想要成功就需要踩着這個“失敗品”,這才導致了他們兩個的關係很微妙,彼此防備,彼此依靠,然後,彼此利用。

    彌彡想要的從來就很簡單,他變回以前的自己,做個正常的人,過着正常的日子。

    現在的自己,更像是一個變態。

    這樣心理已經逐漸扭曲的他看誰都該死,盯着神樂的臉,她的臉可真漂亮,五官精緻,比例完美,世界上原來真的有這樣好看的人。

    長久地看着,彌彡漸漸笑了出來,這樣好看的東西,他只想把她破壞掉。

    這個世界上,怎麼能擁有美好的事物呢?

    這個世界是黑色的啊。

    他的手伸向了神樂的臉頰,從袖口處滑出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刀刃抵在了她吹彈可破的臉上。

    彌彡沒動,他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只要他稍微用些力氣,這個女人的臉上就會出現傷痕,就會毀容。

    他好喜歡這種掌控的感覺,然而,有千江在他還不能爲所欲爲。

    手術刀重新收回到了袖子裏,彌彡挑挑眉從牀邊跳了下來。

    自身的血液排異已經開始,他必須要在那巨大的痛苦來臨前回到自己的房間。

    彌彡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長桌上畫好的畫紙上有東西微微動了一下,脫離了光源,彌彡沒看見。

    地面之上,漆黑的夜色裏,幾名身穿暗部制服臉上戴着獸首面具的暗部人員出現在了泉奈身邊。

    “這裏也沒有,只是廢棄的院落。”爲首的暗部成員向泉奈做着彙報。

    貓首面具後面,泉奈的眉頭深鎖,他剛纔明明感覺到了什麼,心莫名其妙的慌亂了好一會兒。

    他總覺得自己距離神樂很近,近到只隔了一小段看不見的距離。

    可他卻又完全感知不到她,一點都感知不到,感覺跟感知是不一樣的,一個靠心,一個靠能力的強弱。

    “火影那邊有消息傳來嗎?”

    泉奈的聲音有些嘶啞,他這幾天幾乎是不眠不休,就連水都沒怎麼喝,身體處在極度的疲憊中,可他偏偏還非要衝在最前線。

    幾名暗部成員都知道泉奈跟神樂的關係,當年二代目火影大婚,宇智波斑率領族人親自送嫁的事情直到現在還是木葉的一樁美談。

    哥哥着急自己的妹妹再正常不過,只是,他對自己太苛刻了。

    一名戴着鳥首面具的暗部成員從卷軸裏拿出一瓶水遞給泉奈,他旁邊的那位回覆道:“火影大人那邊也沒有神樂大人的消息,但是日向一族和油女一族也來了,不久前跟其他小隊短暫碰面的時候,聽聞犬冢家也已完成了其他任務加入了追蹤,還有結界班的。”

    日向,油女,犬冢。

    木葉擅長追蹤的家族都出動了。

    日向家的白眼在偵查方面要強於自己的寫輪眼,油女一族的蟲也能去到各種人無法去到的地方,而犬冢家的不管人還是狗,鼻子都特別好使,有他們的加入,最起碼能讓人安心不少。

    至於結界班,爲什麼結界班都來了卻還是找不到呢?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就連結界班都無從下手,那這是什麼結界,是一個人能辦到的嗎?

    “神樂大人不會有事的……”

    這是安慰人的話,但在泉奈聽來卻完全不起作用。

    被擄到一個不知道在哪兒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乾的,目的是什麼。

    同爲男人他可太知道某些男人齷齪的心理,在對待同伴之外的人的時候,他們往往原形畢露,很多人無視教條規則,即便做出出格的事情,只要對村子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危害,上面的人大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太漂亮有時候也成了原罪,本不該如此的。

    這些天只是想到有這種可能就快讓他瘋了,這種事情不能發生,即便是他,也從未在心裏生出這種念頭,別人更不可以。

    他無法爲她做別的事情,至少在找到她這一件事上,至少在將她救出來這件事上,他想趕在扉間前面。

    論感知能力,扉間強過他很多,可他不服輸,這一次,他想在他前面找到神樂,所以,纔不知疲倦的一直衝在最前線。

    他的心思啊,那些不能示人的心思,別人永遠不會懂,除了他自己,誰都不會懂。

    夜風吹來了冰雪凜冽又幹淨的味道,心慌漸漸退去,隨之而去的還有神樂在附近的強烈感覺。

    看來自己這段時間真的是神經太過緊繃了。

    摘下貓首面具,泉奈沉默的喝着同伴遞過來的水,他的神色凝重,有種在崩潰的邊緣極力隱忍的錯覺。

    宇智波一族是最看重感情的一族,此時,這幾名暗部人員終於在心裏認同了這個說法,強大如泉奈還不是被妹妹弄的不知所措。

    只是,神樂大人究竟被帶去了哪裏,爲什麼他們忙碌了幾天卻一點痕跡都打探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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